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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这话时目光紧紧盯着夏纯,心里有些忐忑,怕她拒绝。
夏纯脸色微变,如水的眸子闪过一抹不自然:
“我在这里过得很好,让我爸妈过来吧,我不想再回A市了。”
那个城市 带给她的痛苦大于欢乐,她现在一点也不想回去,反而是这里的乡村生活让她留恋,不论是这里清新的空气,还是朴实的乡亲,她都喜欢。
梁上君不敢再说什么,温柔点头:
“好,那就让爸和妈过来陪你,让猪姨也一起过来,多个人好照顾宝宝。”
夏纯没赶他走,梁上君便理所当然的留下来,把其他事交给欧阳墨轩去做,一个小时后,欧阳墨轩打电话向他汇报司翰宇的情况。
“我给你的情敌吃了饭,也吃了药,你现在不用牵挂,放心地陪着老婆儿子吧,明天早上我们回A市,你要不要回去,要不要再带你的情敌去医院和你们道别?”
梁上君心里憋着气,当着夏纯的面又不敢发作,只是公式化的说让他们先回去,还说让他去找白子航,帮忙给司翰宇办理保外就医等手续。
中途,梁上君又找到夏纯的主治医生,问她家离医院近不近,得知人家就住在医院后面的家属院,他又拜托人家凌晨时给夏纯熬些粥,等她可以进食的时候多少吃一点。
凌晨一点,梁上君说出去一下,几分钟后端着热乎乎地粥回来,夏纯惊愕地问他从哪里弄来的,这么晚了,外面的饭馆早就关门了。
梁上君卖关子说自己有办法,趁着宝宝睡得香,他一勺一勺地喂她喝粥,夏纯刚喝完粥,宝宝就醒了。
小家伙哭得厉害,梁上君有了经验,他一醒来不是尿了,就是饿了,刚才已经有过两三次。
这一次不是尿了,而是宝宝排了胎便哭得格外兴奋,夏纯想帮忙,被梁上君阻止,他虽然动作还有点笨拙,但比起最开始的手足无措已经好了许多,花了一分钟时间就给宝宝换好尿不湿。
宝宝睡眠时间短,一会儿就饿了渴了尿了,反复折腾,整整一晚,梁上君都守在床前,为他们母子忙碌,连眼都没阖一下,第二天,他却依然精神奕奕,没有丝毫的疲惫倦意。
欧阳墨轩临行前给梁上君打来电话。他口是心非的问夏纯要不要和司翰宇讲两句话,不料夏纯点头,伸手来拿手机。
某人想反悔已经来不及,心里不爽,却只得把手机递给她,自己低头逗儿子玩。
接过手机,夏纯心情有些复杂,想到昨晚司翰宇被那样带走,她连谢谢都没来得及说一声,也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到底怎样。
“纯纯!”
当电话里传来司翰宇温和地声音时,夏纯又心里一涩,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扬起一抹微笑,轻声问:
“司翰宇,你还好吗?”
梁上君低着头,听见她关心地语气,他俊眉皱了皱,薄唇下意识地抿起,告诉自己不要因为这种事吃醋,纯纯和司翰宇相处了几个月,她会关心他,是很正常的。
只要纯纯心里爱的人是自己,其余的都不要计较。
司翰宇是满足的,特别是听见夏纯的关心和担忧时,他心里无比温暖,已经好多年都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温暖了。
他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声音轻柔愉快:
“我很好,纯纯,你好好的做月子,一定要好好的对自己。”
后面那句话,他说得有些慢,虽然语气很愉悦,但难以掩藏的那丝不舍还是让她鼻端一酸,她重重地咬着唇瓣,一只大掌伸过来,握住她的手。
“我会好好做月子的,等你出国手术的时候,我一定去陪着你。”
那是她答应他的,她要兑现承诺。
“好!”
司翰宇叮嘱了她几句才挂了电话。夏纯垂眸抬眸看着梁上君,情绪有些激动:
“梁上君,昨天麦克说了让司翰宇一个星期后手术,你一定要帮他好不好?”
“好!”
梁上君点头,英俊的脸上浮着温柔浅笑。
中午的时候,夏父夏母赶来,一起来的除了猪姨,还有苏与欢和圆圆。
圆圆人虽小,却跑得最快,像风一样的卷进病房,扑到病床前,把连日来对思念都一股恼地倒出来:
“纯纯阿姨,我终于又见到你了,这些日子我可想死你了,你好狠心,居然走了这么久也不回家,你可以不想夏爷爷夏奶奶,不想君子叔叔,怎么可以不想圆圆。
不过你放心,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有帮你守着君子叔叔,没有让那些屎苍蝇缠着他……”
梁上君满头黑线,嘴角不停抽搐,小圆圆把他形容成什么了,被屎苍蝇缠着?
圆圆一连串的说个不停,夏纯听得是哭笑不得,还好,其他人进来后,圆圆就很自觉地住了嘴,跑过去把凌芬拉到夏纯的床前,说:
“夏奶奶,纯纯阿姨生了个好漂亮的弟弟,他长得不像我,也不像我爸爸,他太瘦了,要喝点奶……”
一群乌鸦嘎嘎地从窗前飞走……
“我看出来了,弟弟像君子叔叔,君子叔叔小时候就是这样的……”
“圆圆,咱们先出去,让夏奶奶和纯纯阿姨说说话。”
苏与欢实在听不下去他宝贝女儿的那些神理论,大步走过去把她拉走,小圆圆还不舍的一步三回头,她还没研究完这个小地弟呢。
梁上君对猪姨使了个眼色,猪姨会意,刚进来又急忙退了出去。
“纯纯,你和爸妈聊聊天,我去给买饭。”
梁上君说完,也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只剩下夏纯和夏父夏母,还有睡着了的小宝宝。
夏父夏母担心牵挂了一个多月,现在终于见到了纯纯,虽然早产,但好歹还是平平安安地,心里又是激动,又是欢喜。
“爸, 妈,对不起!”
夏纯鼻端发酸,眼睛泛红,声音更是透着哽咽。
她自己虽然昨晚才真正的做了母亲,看着自己生下的孩子,可只是一晚,她便深刻的体会到了为人父母的那种心疼和无以言说的爱意。
这让她更加能够体会父母对她的担心,他们虽然不是她的亲生父母,可他们给予她的爱,甚过亲生父母。
被司翰宇劫走的时候本来她就有着离开的念头,她从梁上君每天一封的信里知道他们二老对她的担心,还知道妈妈前几天不舒服,去了医院做复检。
“傻孩子,不许难过,你现在不能哭,哭了以后会眼睛疼,乖,别哭,都是做妈妈的人了。”
见她眼泪落下来,凌芬急忙在床沿坐下,拿起纸巾心疼地替她擦泪,一旁夏志生也是难掩激动:
“纯纯,爸爸和妈妈都没有怪过你,你不用道歉,永远都不用跟爸爸妈妈说对不起,只要你好好的。”
这些日子夏志生和凌芬的担忧不比梁上君少。
虽然表面他们总是说相信纯纯不会有事,相信她是坚强的孩子,会好好照顾自己。
可是做父母的,哪有不担心的。
他们怕纯纯无法度过心里那一关,怕她身体受不了,还怕她照顾不好自己……
那么多的担心压在他们心头,像是一块巨石,压得他们吃不下,睡不着。
夏纯点头,接过凌芬手里的纸巾自己擦了泪,又关心地问:
“妈妈,你身体好些了吗?”
凌芬微微一怔,摇头道:
“我没事,是君子告诉你的吗,这孩子,他怎么跟你说这些,不是让你瞎担心吗?”
“不是,他没告诉我。”
夏纯眉间泛着自责:
“妈妈,是我从他写的日记里看到的,我不该不和你们联系,不该让你们担心的。”
她逃避的不是父母,是梁上君,她只是无法面对他和他的家人,可是她爸妈住在梁上君家里,她一旦和他们联系,梁上君就会找来。
她只能连他们一起躲着!
夏志生轻叹口气,投给凌芬一个眼神后,转身出了病房。
他不善言语,面对女儿不知该说些什么,见她好好的,放了心,便想要抽支烟。
走到吸烟区,掏出烟点燃,一个人静静地吞云吐雾……
病房里,凌芬正温柔地劝说女儿:
“纯纯,现在君子找到你,就别再躲着他了,你离开的这些日子,他每天都在找你,除了找你还是找你,我和你爸看在眼里都心疼。”
“如果说过去你是孩子,那现在,有了宝宝,你也长大了,有比以前更坚强,好与坏,都要勇敢的面对。那些无法选择的,就不去烦恼。”
“妈妈和你爸只希望你好好的和君子过日子,让你们的孩子在一个幸福的环境下成长,不要让任何人任何事成为剥夺他幸福的理由。”
夏纯静静地听着母亲的话,她知道妈妈是为了她好,也知道妈妈说的都对。
特别是她说的那句不要让任何人任何事剥夺了孩子的幸福,听到这话时,她的心里一疼,垂眸看着睡得香甜的宝宝,想着自己因为无法面对身世就选择逃避,让他和梁上君分开,自己是那么的自私。
如果自己再因身世困扰而不敢面对梁上君,那势必会影响到宝宝。
若是因此不能给宝宝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