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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喔!
我居然忘得一干二净,或许真如政宗所言,我还没睡醒。
这一个月以来,自从我搬到这里以后,和政宗一起进行不少治疗女性恐惧症的疗程,而且斯巴达程度更胜以往。
那些疗程非常极端,我就略过不说明。总觉得我流鼻血昏倒的次数,已经超越天上星星的数目。老实说,我有点累了,连我自己都快变成星星。
「喂,别露出那么嫌弃的表情,你也想治好女性恐惧症吧?」
「唔……话是这么说没错。」
「那就该心怀感激才对,我亲自帮你耶!」
「也是啦。可是……你会不会太过起劲?」
该怎么说呢?政宗似乎很执着于治好我的女性恐惧症,有什么理由吗?
「我、我才没有很起劲!只是……」
「只是?」
「只、只是站在朋友的立场……希望你能早日治好女性恐惧症,和女生谈恋爱……」
不知何故,她说最后那句话时,嘴里像含着卤蛋一样。
唉,我知道政宗是很认真在帮我治疗女性恐惧症,只是治疗方式太过激进。
不过,这样也好。
离开宅邸后,我不仅没和近卫碰面,和凉月也鲜少碰面。我们是同班同学,上学时自然见得到面,但是几乎没交谈。我总觉得那家伙在躲我。
光是躲我倒也罢了——可是,近卫和凉月的关系似乎也变得不太自然。
「好,开始吧!别担心,我已经想好今天的治疗方法。」
「呃!」
政宗的死刑宣告将我的思绪吹得烟消云散。拜托,饶了我吧!这家伙想出来的方法总是过度斯巴达又残酷,显然是震撼疗法。
「呵呵~别怕。」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政宗如此说道:
「今天的治疗方法比较温和。」
「咦?」
「我领悟了一个道理。不是有个童话故事叫《北风与太阳》吗?」
「北风与太阳?」
我记得是北风和太阳比赛谁先脱掉旅人衣服的故事。北风想用冰冷的风硬生生刮走衣服,但是失败了;后来太阳灌注温暖的阳光,成功让旅人自动脱下衣服。
「基本原理和这个故事一样。」
「你要脱我的衣服?」
「别别别别别胡说啦!」
「不然呢?」
「我都已经说到这种地步,你还不明白?换句话说,过去的我是北风,只会用强硬的方法治疗你的女性恐惧症,不过今天我转换方向,改走温和路线。」
「温和路线……」
哇,我完全无法想像。
如果真是像太阳一样的温和疗法就好了……
「如果这个疗法无效,我会走回北风路线。」
「啊啊啊!」
「当然啊,我最讨厌宠坏人。虽然今天的治疗是大放送,但要是没有成效,以后只好进行更加严厉的斯巴达治疗。」
「……」
听见这残酷的宣告,我的冷汗流个不停。
哇,她居然对我施加这种近乎威胁的压力?根本是灼热的太阳。话说回来,这只泼兔真的能够进行温和路线的治疗吗?
「好,你先站起来。」
我忐忑不安地遵照政宗的吩咐站起来。我现在寄人篱下,没有拒绝的权力。
「别动喔。」
政宗说完移动到我身旁,和我并肩而立。
「嗯,准备完成。」
「什么准备?」
「咦……就、就是……」
「还有,你可以告诉我要采用什么疗法吗?」
我也需要做一下心理准备啊!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教我心惊胆跳。
「唔……知道啦……」
不知何故,政宗的脸庞羞红。
「你要和我……牵手!」
「……啥?」
听到这个令人错愕的回答,我不禁目瞪口呆。
牵手?比起过往的治疗方法——例如政宗穿着泳衣硬抱住我,这的确温和许多。
不过……为什么?
现在要我做这种简单又温和的行为,我反而难为情。
「……」
扑通!
或许是因为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之故,我的心脏猛烈跳动。
没错,虽说共同生活一个月,已经习惯了……但我毕竟是住在女生的套房里。
换句话说,这是「同居」。
由于红羽也住在一起,我的房间又是阳台上的纸箱屋,自然不可能发生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虽然这么说,但起先我还是很紧张,直到最近才渐渐适应,甚至说得出「我们都是一家人」这句话。
可是——现在红羽不在家。
换句话说,家里只有我和政宗两个人。
「快、快点啦!」
正当我暗自寻思之际,身旁的政宗紧紧抓住我的手掌。
女孩的娇小手掌。
柔软的触感,隐约传来的温度,以及微微作响的鼓动。
……
不妙,这比我想像的更难为情。
接受严酷的疗程时,还能靠着一股气势盖过羞怯之情,但手牵手这种简单的行为,却让我不得不意识到对方。
宇佐美政宗。
——和我一起生活的女孩。
「!」
「蠢鸡,你不要紧吧?」
「嗯、嗯,还好……」
好险。或许因为我强烈意识到自己正和女生牵着手,女性恐惧症因此发作,让我险些流出鼻血,意识也变得昏昏沉沉。可恶,这比我想像的更严酷。
「如果你很痛苦,可以放手。」
「不、不用担心。」
不过牵个手就哇哇叫,未免太孬种。
我得忍住。
何况,进入第二学期以后,我和女生接触的机会变多,女性恐惧症应该比从前改善许多。
——没问题。
只要保持冷静,一定能抑制症状发作。
「……」
沉默支配着客厅。
不知道经过多久?
我感受着和女生牵手的羞怯之情及扑通乱跳的心脏鼓动,满脑子只想着该如何克制症状发作。
唔……不过,我已经濒临极限……
「——没问题的。」
正当我要举白旗投降时,突然听到见了平时的政宗绝无法想像的温柔声音。
「有我陪着你。」
「……嗯,谢啦。」
我用道谢回应她的鼓励。
……不能输。
让女生担心成这样,身为男人的我岂能认输?
再撑一下子,应该没问题!
「…………」
接着,又是沉默。
这次的沉默此刚才更长。
「……应该够了吧?」
政宗突然如此说道并放开手。
同时,我浑身无力地跌坐在地板上。
「喂、喂!怎么回事?」
「没、没事,别担心,只要休息一下就好。」
「……是吗?那就好……」
政宗从上方窥探我的脸,表情带着不安。
不过——刚才的治疗应该有些成效。
因为我居然能够长时间接触女生。
能够如此长时间接触女生,大概只有暑假旅行时在墓前抱住近卫……
「!」
停止,别回想。
近卫昴……我已经被她甩了耶!
既然如此,为何一想起她依然会心跳加速?
「呵呵,看来这个疗法挺有效的,你和我牵手牵了很久。」
政宗和我一样体认到治疗的成果,开心地挺起胸膛。
这次能撑这么久,已经很不错。
我的女性恐惧症的确有所改善。
所以,今天到此为止……
「那么,我们继续进行第二阶段。」
「呃!」
「慢着,你干嘛露出那么嫌弃的表情?难得有成果,当然应该乘胜追击,继续治疗啊!」
政宗说得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喂喂,这样哪是和煦的太阳?简直是某个经常激动大叫「散发你的热力吧」的网球选手(注4)也自叹弗如的炽热太阳!
「第二阶段要做什么?」
「别担心,我已经拟好计划。」
政宗挺起胸膛,呵呵一笑之后才又说:
「等一下你和我一起去买东西。」
「买东西?」
「对,我正好想贯冬季衣物,你陪我去买。当然,要手牵着手一起去。」
「啊啊啊!」
注4指日本前网球国手松冈修造。
「唔,你干嘛那么惊讶?只是去买东西而已。」
「可、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