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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二人的震惊各有不同,孙淡是年轻一辈读书人中最优秀的人物,有坊间传言,孙淡将是小杨学士的衣钵传人,是接替小杨学士的新一代士林领袖;而铁道人则听说孙淡是京城中最炙手可热的红人,正德的智囊,不是帝师胜似帝师。
在以前,他们都认为孙淡这么大名气。肯定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儒雅之士,自有一种摄人心魄的魅力。可他们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相貌普通的青年就是大名鼎鼎的孙大才子,这太让人意外了。
孙淡嘴角微微一翘,拱了拱手:“见过王真人,还请教真人是如何认出我来的?”
王漓将那封信折了,递给铁道人。大声道:小杨学士什么样的人物。他的朋友能是普通人物吗?寻常人要求他一副墨宝,虽千金而不可的。能够让他写这么长一封信的人。又姓孙,孙静远的名字已呼之欲出了。”
孙淡也大笑头:“在下正是孙淡,叨扰白云观这么长时间。白吃白住,又在这里看白书,倒让真人笑话。”“里面聊王漓一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一边随着孙淡进屋。一边道:“静远先生在我在这里白吃白住看白书的时间越长 我白云观的名气越响亮。你这样的贵客平日间请都请不来,你能过来,乃是我白云观的一大韦事。不过,听小杨学士说,你的书法造诣颇深。这样,你离开白云观的时候就留一副墨宝给我观做镇观之宝吧,将来你一旦入阁为相,老道也可以拿出来向人炫耀。”
孙淡倒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孙淡倒也能写几个字,虽不怎么精妙,却也算工整。”
“过谦了,你那字若只算工整。这世上其他人写的字都算是涂鸦。休说别的,择日不如撞日,老道我也能画些花鸟虫鱼。这样。我画点 玩意儿,你来题字说完,不由分说拉着孙淡就到了书桌前,铺了纸,沾了墨就要落笔。
可大概是因为太急,竟落了一滴墨汁在纸上。
“咳,出师不利,换一张纸来。”王漓烦恼地叫了一声。
孙淡笑道,“别换,一张卜好赏纸,若丢了也怪可惜的,真人不妨就着剐丫四点画几个斟料上去。”
王漓眼睛一亮:“好想法。”也不迟疑,提起笔就着那个黑点画了一个抖斟。
他在书画上本有高深造诣,这一笔落下,那只斟料就像是活过来一样在纸上摆着尾巴,圆润地游动。
一口气画了十几个斟料,妾漓这才将笔放下:“静远,该你来题字了。”
孙淡也不推辞。提笔在上面上道:“蛙声十里出山泉。”
“妙,稻花香里说丰耸,听取蛙声一片。单几个斟斟,本不算什么。也没什么趣味。可静远这字一题,却赋于这副画一种悠远气韵,倒颇有几分道气。”
二人都抚掌大笑起来,竟有知己之感。
铁道人和陈格心中早就被孙淡的名气震接住了。皆恭敬地站在二人身后,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孙淡一把将陈格拉到椅子上:“树志,坐下说话,同为读书人,这几日你我相得甚欢,相交莫逆,也不需分你我彼此。”
“这个这个”陈格见孙淡如此细心,怕自己受窘,心中又是景仰又是感激,却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坐在孙淡身边,只觉得口干舌燥,一颗心蓬蓬跳个不停。心中不住道:孙静远是我朋友,孙静远是我朋友”陈格何德何能,这几日竟然能得到他的指点!
“都坐下说话吧。”王漓也坐了。又让铁监院给孙淡上茶。
孙淡接过茶杯,笑着问铁道人:“道长,若现在请我画那副壁画,二十两银子可以不?”
铁监院大窘:“在静远先生面前提钱。那不是污了先生的耳朵吗?”
“壁画?”王漓大觉奇怪,忙问怎么回事。
等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王真人这才道:“静远还真是,竟然捉弄起我铁师弟了。传出去,又是一桩雅事。对了。我看信上小杨学士说你来白云观是来读道藏的,也不知这十来日下来,静远先生读得如何了,可有何心得?”
孙淡本就被这浩如烟海的道家经典给弄得焦头烂额,听王漓问。心道。王漓可是一道学大师,有他在这里。正可请教一番。
于是,就说:“不怕真人笑话。你这里的道经实在太多,看不胜看。孙淡看了这么多天书,竟然不得其门而入,惭愧,惭愧。”
王漓摸了摸脏得像破布一样的胡子,道:“丹经道藏自成体系,静远先生以前没接触过,看不懂也很正常。再说,这么多书,若要读了,换任何一个。人,一辈子都读不完。
就算是贫道,也不过读了其中很少的一部分。真要弄懂读透道藏。一般应从版本目录入手,《道藏提要》应该找来看一看,或是先从《云笈七簸》入手,有些门道以后。再去碰道藏。学道的顺序也很重要。先灵图,而后神符,再众术。当然。静远先确定自己要看道教的那方面,内丹?符录?外丹?还是一些别的门类,然后在寻找,毕竟我藏书楼里道藏是一个道教经典的总汇。没必要全看。”
王漓说了半天,这才捂嘴微笑:“在旁人看来,孙静远乃是年轻一代的士林领袖,可怎么一学起道来就怎么也入不了门了。不明真相的人。估计也要大惊小怪了。其实。像你这样自己摸索,就算换杨慎甚至百年前的解大学士幕,一样看得一头雾水。你们都是当世大儒,可却没有修行体验。没有道家修炼体会。没有师傅的指点把持,再多的道书摆在你们面前,看也是白看口儒家解释道家,除了歪批,曲解,附会以外,没有什么用的。”
孙淡这太恍然大悟:“孙淡承教了。”的确,事实正如王漓所说的那样,没有内行指导,自己摸索,根本就不知道里面写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再说了,一部道藏实在太多。可以说是包罗万象。就他所知。后世道教协会编辑出版的道藏大全。林林总总几百册,要一万多块钱,就算你狠心掏钱买回去,也没办法看,只能当藏书摆着好看。
于是,孙淡便静下心来,虚心向王漓请教起其中的学问来,就算听不懂,长长见识也好,将来见了未来领导嘉靖,也多一点共同语言。
王漓是一个不错的老师,从他口中。那些深奥的道教典籍逐步被他解说得条理清晰起来,也容易被人听懂。
陈格本对道家兴趣缺缺,可听了半天,却也听入了巷,不觉入了神。
时间一点点流逝,很快就到了晚上。吃过饭后。点了蜡烛,又说了半天,王漓突然转头对陈橡和铁监院道:“铁师弟,夜深了,你带陈先生回房休息吧,我再同静远先生说会话。”
陈格很不情愿,道:“怎么这就走了,我还不累,还想听听。”
孙淡早就想打发掉陈格了,故意诈唬道:“树志兄,接下来王真人大概是要讲实修了,这可是全真的不传之秘。”
陈格这才恍然大悟:“那”我就告辞了。静远先生,明日我还过来向你请教文章学问。”
“好,大家相互切磋吧。”孙淡微笑着点了点头。
等铁道人和陈榕离去。
外面已是一团漆黑,斗室中。只一点烛光轻轻摇曳。
王漓突然沉声道:“静远先生。此间再无他人。我想,你不会无缘无故来我这里,说正事吧。”
孙淡:“不知道长最近有没有空,帮我一送一封信。”
王漓:“谁?”
“未来的天子。”
王漓沉吟片刻:“贫道随时都有空。不过,孙先生不能自己去见兴王吗。我听人说,他已经到了德州。现在赶过去,应该能在船队进入京城之前见到人。先生乃是从龙功臣。难道还见不了他?”
孙淡苦笑着一耸肩:“我若能见着兴王也就不用来麻烦王真人了,孙淡如今不过是一个小秀才,没有官身。兴王船队上都是朝廷派去迎驾的大臣们,我根本就靠不近。孙淡听人说兴王府中有一个炼丹方士曾经是你们全真的人,兴王迷恋神仙术,道长亲自上门去,应该能见着王爷。”
“送信啊,这是一件小事。不过。就算孙先生见不着兴王,也可以托其他官员带信给王爷啊!为什么又找上贫道了,你这封信上写得又什么不得了的大事,需要这么隐秘?”王漓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我信上写什么,只要道长点头自然就会知道。滋体事大,不能通过朝中官员。”孙淡淡淡地说:“我只想问道长一句话,全真现在为什么败。道长身为仓真掌教,究数想不想将你今真发扬祟失※
王漓苦笑:“发扬光大,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静远先生也知道。正德帝在位的时候笃信佛教,对我道家也不怎么看得上眼。上有所好,下必效嫣,如此一来,民间个大佛寺自然是香火鼎盛,而我全真也逐渐衰败下来。王漓无能,常年奔走在朝廷权贵之间。却一无所获。愧对长春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