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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司马燕容笑着将书稿扔给高翼:“小气的,你就一个心口不一的人,前两天还说‘知识不是收藏品’,怎么轮到你自己了,就凡事藏着掖着。快拿去收好……对,你把它叫作‘收藏’。”
没用共同语言呐……这年代跟人谈版权,不是自己找麻烦吗!
高翼毫不在意地收起《墨子新篇》。他知道司马燕容已明白这本书的重要性,所以她才掷还给自己。之所以嘴上还不肯服软,只不过是源于女人的自尊。
知识确实不能成为收藏品,《墨子》里含有攻城守城的技术,《孙子》里含用兵法知识,所以,历代王朝都把它藏之馆阁,禁止老百姓阅读。但之后,造成知识老化,保存不善章节散佚等等弊端。高翼不想把这本书保密,但只是针对本国人不保密。
司马燕容身为晋人,高翼容忍她看看这本书,只是出于对母国的关怀,希望在某一天,当晋国人迫切需要某种军事技术时,司马燕容能够想来它来。杀人灭口的说法,只是提醒对方慎重保密书中内容。
这一天,是高翼冲出长江口第十天。
高翼从建康启程后,当天抵达了毗陵校尉部的治所丹徒。毗陵校尉部是东晋朝廷为了统管长江防线,设立的一个军事机构,相当于后世的首都卫戍区,治所丹徒正是卫戍区首脑所在地。
此前,高翼曾与朱焘一起来过这个地方。当地军事将领对于这个大方地见人就送高级兵器铠甲的“胡人”印象很好,再没接到上级命令就容许高翼进港加水。高翼也乘机在此调整了货舱的平衡。考虑到丹徒距离建康只有一日路程,他将属于晋陵公主的四名侍女送到岸上后,立刻连夜起航,出了长江口。
而后,因不知道建康的事态发展到了什么地步,高翼不敢让船队直接返回,他令高雄率领其余船只南下,到梁山伯管辖的鄞州靠岸,从陆路前往建康打探消息。自己则率领四艘“鱼级”战舰徘徊在长江口,等待进一步消息。
高翼手下的工匠都来自于最底层,他们在晋代这个对外来文化最宽容的时代,又身处于三山汉国的这样一个开明的环境里,创新思维格外活跃。而司马燕容深悉晋国高端客户的需求爱好,经她稍加提示,工匠们的创作灵感蓬勃而出,新产品不断出现。
这些新奇物令司马燕容大开眼界,尤其是许多物件还是在她的指点下得以诞生,这更激发了她的创造热情。本来司马燕容应该在第一批瑞兽刺绣完工之后,就踏上回家的路。但她依仗高翼的纵容,继续赖在船上不走,并拼命压榨那些工匠,让他们帮自己完成那些奇思妙想。
“你觉得,还可以把扣子雕成什么样?”沉默了一会儿,司马燕容见高翼还只顾晒太阳,她不甘心地问。
“这几天,你已经雕出了四灵、八禽、十二生肖,我都搞不懂你为什么老跟禽兽较劲,率兽食人啊。”高翼咂咂嘴,说:“实在无聊的话,你不妨雕个花吧。你我初次见面时,我闻到了栀子花的香气,嗯,你可以雕雕栀子花,辣椒花……对了,还有棉花、梅花、菊花……海里的鱼也是个不错的选择,雕鱼吧,鱼有100多万种,够你雕一辈子。”
十二生肖最完整地记录,最早出现在东汉,王充在《论衡》里系统地讲述了十二生肖的意义。晋代,十二生肖知识已经很普及了。司马燕容设计的十二生肖扣,每套均有多种造型,大大小小的。加上这几日她设计出的其余扣子,以足够装满一个大箱子。故而高翼才如此取笑。
如果是其他人有司马燕容这样的经历,也许生活造就出的性格截然不同,高翼这种程度的取笑可能会触动那颗敏感的心,令对方感觉到他是在驱赶自己下船。但司马燕容不同,她看穿了那颗善良的心,并知道怎么充分利用高翼对自己的爱护。
“栀子花,你还想着栀子花吗,”司马燕容眼波一横,盈盈地笑着:“汉国的人都是这么调戏女子的嘛?”
不等高翼回答,她又考虑起这个建议来:“雕花,呀,这倒是个好主意。”
“主意是好,但我怕你没时间了,”高翼幽幽地说:“计算时日,高雄应该在第二日抵达鄞州,自鄞州快马赶到建康(全程344公里)需要6、7天时间。他知道我等得急,会在建康搭我们的船顺流而下,也许在今天,也许在明天就会赶到江口。”
司马燕容一呆,良久,放缓缓地说:“出来这么久了,我也该回了。两个幼弟尚在家中,这段日子无人照看,不知道他们过得怎样?”
一丝淡淡的离愁弥散在两人之间,霎时,他们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甲板上,值班的水手大气也不敢出,相互用手势传递着命令。几名工匠也似乎发现了气氛沉重,他们尽量减轻机器的噪音,轻手轻脚的工作着。
“也许……”司马燕容欲言又止。
也许……,也许我是乡愁作怪——高翼心中暗想。五月三日,在原来时空的人正在过五一大假,也许是最近的懒散让我想起了那个黄金周。啊,我还能记起原来的世界,这说明我毕竟还不能忘情。
“你的这些工匠出售吗?”司马燕容恢复了正常。她半是玩笑半是试探的问。
工匠们听到这话,立刻停止了手头的工作,片刻间,甲板上死寂一片,只听到大海的阵阵波涛声。
“自由是无价的,”高翼在躺椅上挪动了一下身体,伸了个懒腰:“他们虽然挂着我家奴的名义,但实际上他们都是我汉国的国民。国民不出售。”
三山的工匠们齐齐的松了口气。高翼一眼扫过,又故作大方的补充说:“当然,你可以雇用他们——如果他们愿意居住在晋都的话。”
司马燕容用期待的目光看着那群工匠,工匠们窃窃私语着,公推一名工匠出来搭话。
“回公主的话,我等流落胡人之手,为奴为婢时,不闻有晋;我等家园破碎,妻儿离散时,不闻有晋;我等饥寒交迫,冻饿垂死之时,不闻有晋。
轮气候,建康地处南方,四季温暖如春。辽汉地处苦寒之地,物产贫乏,然,大王经营这片穷蔽之地,却令我等无冻饿之忧,试问,晋国何人能有大王这等本事。
轮四邻安静,建康有长江天险,户籍千万,雄狮百万。我辽汉地处积翠山南深入大海的地方,高句丽、百济、新罗隔海相望。东有库莫奚窥视在外,北有强燕,西有羯赵,人不满五万,兵不过五千,然大王却一再拂逆慕容恪。强燕却不敢兵家于我汉国关下。
反观雄兵百万的晋国,文恬武嬉,国丈领数十万兵马,徘徊于敌前不进,每日里只是吟诗作对,指望靠这些诗词打败敌军。我等今日若弃大王而奔晋朝,恐怕死后不知葬身于何地也。“
司马燕容脸色尴尬。
这些观念并不是工匠们固有的。高翼本人说穿了也就是一高级匠师,所以,他平常对工匠们没有架子,言笑无忌的许多观念都是在这种闲扯中灌输给工匠们的。而三山汉国这几年实实在在的富裕让工匠们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加上高翼灌输给他们的“国家”概念,三山国民们的凝聚力超过司马燕容的想象。这也是高翼敢故作大方的原因。
知道自己得不到这些工匠,看那形势,高翼也不打算把那些机器外穿。司马燕容便不在朝这方面努力。她加快了工作进度,并将脑海中想到的种种设计方法一一交代给工匠们。
本来以司马燕容的绘画水平,她完全可以将这些机器的图纸画下来,回去仿制,但想到这男人对自己如此宽容、溺爱,她不忍破坏自己的形象,因此,她不仅没有刻意记忆那些机器,还尽量把自己看到的部分内容遗忘。
高翼的计算不是十分精确,在他与司马燕容谈话后,船队又在长江口等了五天,直到第六日清晨,才见到高雄驾船返回。
“这么久?那么,建康的事怎么样了?”
司马燕容也很关心这个问题,她站在高翼身边等着倾听高雄的回答。
高雄先是诧异的抬眼看了一眼司马燕容,可不等司马燕容露出回避的意思,高翼抬手止住了她的动作。他手指一点高雄,示意他赶快说。
“王,那位礼部官员回城后安顿了赵女官,马上进宫去报告,说是他看破了王的身份。执政王昱不敢乱来,便召赵女官进宫。赵女官坦承了王的身份。此时,大王启航冲出竹格港的消息传入宫中。王昱深悔追之不及。
此后,朝堂上便开始议论纷纷,他们责怪说,王既然亲身来建康,却不进宫朝觐,反遣一位女官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