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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们,你们刚刚也看到了,我们的林森主席让我亲自带你们前来与二位将军接洽,同时也授权二位将军代表林森主席对外发表一切言论,并接受编队临时记者团的所有采访。”
说完,白竟霜冲两人挤挤眼转身要走,却被一旁伴随的美军少校十分“礼貌”地拦住了。
“哦尊敬的秘书先生,你们的团长、也就是你们的政府主席林森阁下既然授权了二位将军可以代表他发表一切言论,你们理应有一个书面的授权书,我们可以看看吗?”
白竟霜马上摇头道:
“哦不,少校先生,我们没有这个惯例。对我们而言,经过秘书的上传下达,一切命令都即刻令行禁止。所以这方面的问题你不用担心。”
美军少校挠挠头,有些难以决定地在三人之间来回看着:
“那、那么好吧,亲爱的秘书先生,既然这里没什么事情了。我们这就回到林森阁下处,我好安排您和林森阁下的转移事宜。”
“请等一等,少校先生——”
蒋百里拦住美军少校,厉声说道:
“林森先生不仅是本次代表团的特命全权团长,而且还是我政府主席,我想知道贵军对我林森主席又要做什么样的重新安排?如果可能的话,我的建议是,鉴于战舰与战舰之间相会的不确定性。对于林森主席最好不要任意变动舰船。”
“对不起将军阁下,对此我无权、也无可奉告——”
美军少校正说着,海面上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轰隆声。
随着巨响,一股浓烟缓缓升起。并且直冲云霄。
怎么回事,预期中的敌袭果然发生了吗?
就在所有人下意识地抬头向浓烟升起的地方望去,不知从编队哪个方位又传出几声清晰的巨响。
蒋百里看到站在他对面的美军少校,明显地苍白着脸庞,身子下意识地做出了蹲坑的战术动作。若不是众人在前,恐怕早就匍匐于甲板之上了。
倒是那几个一直等在旁边的美军陆战队员还算正常,呲牙咧嘴地冲在惊惶失措的两个记者做出了卧倒手势,这边却已迅速冲向了蒋百里、宋希濂。毫不犹豫地将救生衣往两人身上一扣,随即拽起二人便向高大的舷梯奔去。
奶奶个熊。情况还未搞清楚就乱跑一气,这难道就是强大的美军应急操典吗?
蒋百里、宋希濂两人几乎是下意识地挣扎起来。只是他们就算是正经八百的战将,哪里又是海军陆战队员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地就被簇拥着架上了橡皮艇,然后未等反应过来,橡皮艇便飞速地冲了出去。
他们哪里知道,这样的反应和速度,甚至根本无需任何级别指挥官的指示,该动的自动运行,这才是美军强大之所在。
而在仓皇之间,到底是前线战火中成长起来的宋希濂,还是在惊鸿一瞥中发觉了异常——
整个编队虽然慌乱,但奇怪的是到现在都还未听见旗舰传来的舰队级警报声响起。
莫非是旗舰遭到了第一轮袭击,而遭致全部编队的瘫痪?
然而一些突然出现的猎潜舰、猎雷舰和快速驱逐舰,很快打消了所有人的恐慌情绪。从最初的几颗深水炸弹漫无目的地被放入海水之后,一枚枚整装待发的深水炸弹、鱼雷等,似乎一下子得到了某种统一命令而变得冷静下来。
同时,原本紧缩为匀速航行的编队,似乎也在某种命令中突然变得蓬松而胀大起来,编队所占海域面积一下子陡增到近百海里之多。
宋希濂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
奶奶个熊呀,这是要送他们去金凯德的旗舰吗?不早不晚,各大战舰突然拉开的距离,让这些小小的橡皮艇如何短时间近得了身呐。
可怕的是,到现在还不知道那几声巨响,找到了哪几个倒霉的战舰。
而下一次的爆炸声,又将在编队的哪些战舰上爆响。
满头汗水、海水的宋希濂,忽然恶狠狠地大骂一声,扭头极力寻找着蒋百里大声吼道:
“百里兄,你觉得这真的是突击营所为吗?妈的,若是真的——”
话音未落,一只又咸又湿的大手,无遮无掩地一把探了过来,随即耳畔传来蒋百里一声怒骂:
“你他娘的胡诌什么呐,会说中国话的就你一个人吗?”
一声断喝,顿时惊醒了梦中人。很快醒悟过来的宋希濂,郁闷的索性紧紧闭住了自己的嘴巴,任由自己在劈波斩浪的橡皮艇上摇来晃去。
是呀他奶奶个熊的,自己骂归骂想归想,可就是没有要给美国人通风报信的想法,险些他娘的做了一次汉奸。
待到两人被海军陆战队员粗鲁地弄上金凯德的旗舰,整个编队这时似乎才从一片忙乱中振奋起来,只见一架架战机腾空而起,一声声警笛响彻云霄。一艘艘战舰横冲直撞。
当然这其中最忙碌的,自然是那些专门对付水下目标的猎潜舰们,以及那些负责在编队之间穿针引线的快速驱逐舰。
但真正震撼人心且让人心摇目眩的,还得是那些大家伙——
只见一艘艘重型战列舰。高高昂起它那一字三排的巨型炮口,沉闷的重型炮塔旋转声搅动得人心烦意乱。
在看一艘艘巡洋舰左冲右突,似乎在某种统一的命令中飞驰而去。在编队的四个方向,尽管没有敌人的任何踪迹,但那里就是它们的战位。
是的没错,整个编队似乎正在被有效地重新集结和调动起来。
一种行之有效的命令,似乎正在其间让编队重新成为一个有机的统一体。
并且,整个舰队似乎正在有效的运转中。正在静悄悄地全速停下来。
直到这时,蒋百里、宋希濂仿佛才第一次感受到来自心灵深处的某种越来越强烈的压力。
就像一个巨汉,在他睡眼惺忪时,你感觉不到来自于他的任何压力。
但是。当他一旦醒来,你才会发现,他缓缓站起的身躯,将像一个巨型铁塔般给你无穷无尽的压力。他微微抬起的拳头,又是那样的巨大而恐怖。
一股只有军人才能感受到的威势。终于从美国人原本温文尔雅的行止中透出了真实的气息。
小器可以熟视无睹,大器则必须高山仰止。
现在,蒋百里、宋希濂早已收起了心底最后一丝残存的轻视、甚至带着点幸灾乐祸的嘲笑心态,以原本早该有的学习心理开始重新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忙乱的依然还是那些跑来跑去的参谋人员。紧张的照旧还是那些守在炮位上的一个个填装手、瞄准手以及指挥官。然而你已经无法从任何人的眼眸中,再去找寻到一丝一毫的惊恐与畏缩。有的只有大张着的各色瞳孔,以及那一道道冷冷地射向海面的目光。
哦当然还有他们在任何地方、任何时候都会有的一个标志性动作。而且几乎人人都是这样,那就是吧嗒、吧嗒的一片咀嚼口香糖的声音。
如果在平时,两人早就捂嘴偷笑了,但现在蒋百里没有笑,宋希濂没有笑,甚至两人还彼此欣慰地对视了一眼,庆幸着终于有这一刻机缘,能够让他们亲眼目睹到当今世界最强大的国家,在遭受到威胁和袭击时最真实的反应。
可以说,见惯了陆军阵仗的蒋百里、宋希濂,对海军多少还是有一些了解的。然而今天一见,却发现他们仅有的那点海军知识,真的是要小巫见大巫了。
不是吗?他们能够见到的,其实就是可怜的那一点中国海军的底子。
但不得不说,今日一见,原来在心目中认为已经算得上一号的中国海军那艘最大的驱逐舰,却连这个舰队中的猎潜舰都比不上。
羞愧呀,今日方知什么才是真正的井底之蛙。
看来,也多亏有了校长这一次的妙手偶成,将两个原本都够棘手的访问计划,合并到一起进行,不管突击营的效果如何,至少在一窥美军真实战力方面,这一次真的是不虚此行了。
原来一个航母战斗群,一旦动作起来,其威势竟然如此铺天盖地。
比一线战将宋希濂更晓得其中利害的蒋百里,很后悔刚才没有坚持让自己的亲随参谋一起跟来。不过,但愿那小子手里拿着照相机,还不至于连偷偷留几张照片的机灵劲儿都没有。
“老宋,你的亲随参谋带了这个没有——”
蒋百里说着,向宋希濂做出一个照相的手势来。宋希濂倒也反应奇准,马上点头应了一句:
“百里兄,就数你脑筋转得最快,不过你放心,我那小子也还算灵光。”
“灵光就好,”蒋百里终于长出一口气,探手抹了抹自己的脑门:
“这样的话就算双保险,他娘的,若能毫发无损地登上海南岛,且看我如何拿着这些宝贝,去找你的那个便宜师长晦气,不狠狠敲他一笔决不罢休。”
宋希濂强作欢颜地,刚想搭腔轻松一下,却听耳畔再次传来轰隆隆的一阵巨响声。
两人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要做出战术躲闪动作,却见陪着他俩的美军少校早已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