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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越多的奖,爸爸跟妈妈就越会称赞我……再说,我也喜欢弹钢琴,所以我很努力、很努力地练习,希望将来能像爸爸妈妈一样,弹出优美的音乐来。可是……」
薇莎的表情此时有了剧烈变化,她的脸孔突然悲伤地扭曲了。
「可是、可是……」
她的左手臂开始颤抖,她用右手抓住左手,压制住颤抖。
「在四个月前的一次比赛当中,我演奏完的瞬间,放在钢琴上的烛台突然倒了下来打到我的左手……之后、之后……」
泪水从薇莎的眼中满溢而出。
从见到莱纳开始,她一直忍耐着的情绪,像是溃了堤的激流一般奔泻而出。
「之后……我的手指头……就没办法像以前一样灵巧活动了……」
她说到这里就不再开口了。莱纳不发一语,微微眯细了眼睛,望着少女。就这样等了一会儿,等少女停止了呜咽后,他说:
「所以,你因为不能再弹琴就要自杀?」
薇莎一听忿忿不平地说:
「我喜欢弹琴!那是我仅有的一切!因为弹琴而得到爸妈的称赞,这样就够了。音乐比赛有没有得奖根本就不重要!现在我的想法还是一样,虽然我已经没办法在比赛中得奖,但还可以弹琴自娱。然而、然而爸妈却不是这样想的,每次我一弹琴,他们就带着悲伤的表情看着我,带着悲伤的表情……安慰我。我、我只是因为喜欢钢琴,所以才弹的,可是,现在只要我一弹钢琴,他们就会露出悲哀的表情。只要有我在,他们就会一直、一直露出很悲伤、充满歉意的表情。所以,只要有我在,爸爸他们……」
「只因为这样你就要跳河?真是愚蠢至极的理由啊。」
莱纳不屑地打断她的话。
「啊?」
薇莎不禁露出愕然的表情。
可是莱纳不予理会,搔搔头说:
「啊~~啊,本来肚子就很饿了,竟然还被迫听这种无聊事……」
「无、无聊事?!我干嘛要让你这样说我!」
莱纳半睁着他一如往常没有干劲的眼睛说:
「哟,生气罗?那可真是抱歉了。」
薇莎流着泪,狠狠地瞪着莱纳。
「你、你算什么嘛!有着一张没半点干劲的脸……一个这样吊儿郎当过日子的人,怎么可能理解我的心情呢!」
莱纳闻言,眯细了眼睛,然后说道:
「啊,说的倒也有理,我又不是你,怎么可能理解你的心情呢?但老实说,你是死是活对我来说都没有任何意义。」
「好、好过分……」
莱纳的话让薇莎皱起眉头。
莱纳嫌麻烦似地扬起一边的眉毛。
「啊?干嘛?难道你的最终目的就是要我阻止你?」
「也、也不是这样说……」
「那就跳啊,在你看来,我也许是一个吊儿郎当又无聊的人,但我现在可忙着在想该拿这个饿着的肚子怎么办呢?所以我要走了,很抱歉打扰你自杀了。哪,你大可往下跳啊,我觉得那也是个挺快乐的选择,有什么不好的?那我闪人了。」
莱纳说完便转身背对着薇莎,准备要离去。
「太、太过……」
少女话还没说完,莱纳突然停下脚步,说:
「在我走之前,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我的人生也许确实如你所说的吊儿郎当又无聊,可是我认识了一大堆人,他们的苦恼都比你更严重。有人的家人被杀,有人不得不杀了自己的家人,有人拿自己作牺牲品,背负许多重担,净想些愚蠢的事情。另外,还有一直……一直觉得自己必须孤单过活才行的人。但,这些人现在都还活着哦,虽然死了也许会比较轻松一点,可是他们都还努力活着。你觉得他们笨吗?你是不是觉得,既然人生当中只有苦恼,那为什么不干脆一死了之呢?我……老实说,我认为,死了或许比较快乐,虽然还不到去寻死的程度,但只要全部放弃,只要逃避一切,就会比较轻松。只要每天睡午觉、吃、睡、吃就好了。可是,这些人都不放弃,老是选择一条麻烦的路去走……可是,我觉得这样的生活方式,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令人无法忍受。所以如果有人笑这些一直努力活着的人笨,我会有点生气。」
「……你是说,我想在这里自杀会让你觉得生气?」
然而,莱纳头也不回地说:
「我不是说过,我不了解你吗?我不了解你的人生,我该……」
薇莎突然从背后抱住莱纳,把脸埋在莱纳的背上。
「……谢谢你,除了你之外没有人跟我讲过这种话。自从那件事之后,每个人都带着怜悯的眼神看我,就好像我是个可怜人一样。但其实我根本就没有受伤,我只是单纯喜欢弹钢琴而不是为了比赛得名。你说得对,我想作的事情就是逃避。听了莱纳的话之后,突然觉得寻死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现在我变得很有精神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发展?三更半夜,被一个少女从背后抱住,讲这些有的没的。
「啊,那个……」
莱纳皱起眉头。
「唉,我好像被迫作了以我的立场不该作的事。有人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根本是骗人的,不是肚子饿,就是被卷入麻烦当中……」
他满脸困扰的苦笑了一下,然后,正想反手温柔地轻抚薇莎的头时……
「唔?」
莱纳一把抓住薇莎那不知什么时候探入他怀里的手,那里放着他装钱的袋子。
「啊?」
他感到困惑。
「这……算什么?」
他用力将少女的手臂一扯,拉到自己的面前来,半睁着眼睛凝视薇莎。
他看到的薇莎,不再是刚才那种涕泪纵横的可怜少女模样,而是像作坏事被逮住的小孩般瞪着莱纳。
「啐!被识破了!看来我的道行还有待加强。看你一脸蠢样,好像很好骗的样子,本来想用师父教我的『诈欺法模式四十二』,一口气偷走你的钱!」
粗俗的遗词用字跟刚才的语气简直判若两人。
莱纳只觉一阵头晕,不禁捣着头说:
「啊?你说什么?师父?诈欺?哇,不会吧?事情变成这样吗?为了这种事情,我竟然说了那些让人脸红的话?我不行了,让我去死,早死早超生吧!河川在呼唤我了……」
这些话好像跟刚才的长篇大论产生了严重的矛盾。
薇莎说道:
「可恶!你这个家伙,赶快放开我的手!变态!色狼!」
莱纳半睁着眼说:
「不,你先放开我的钱。」
「别胡说了!我这个楚楚可怜的十四岁少女,刚刚可是抱着你这个没有干劲的男人耶?我怎么能作白工呢?这是我的钱。」
「这算哪门子道理?」
然而,莱纳并没能把话说完,他感觉到背后突然涌起一股强大的杀气。
「唔……?!」
千钧一发之际,他往后一跃。
啊,可恶!原来她有同伙?!莱纳不禁想咒骂自己的大意。
那股杀气是如此超乎寻常,让莱纳有这样剧烈的反应。
杀气的强弱就可以准确评估出对方的力量,莱纳身体所具备的防御本能告诉他,这个对手很危险,如果正面冲突的话……会被杀!
然而……
「咻咚!」
响起一个破风而来的高亢声音,同时有某样熟悉的东西袭击过来,莱纳闪避不及,一股强烈的冲击窜过后脑杓。
「哇!?」
莱纳发出呻吟声,整个人飞了出去,他一边在地上翻滚着一边回头望。
「……你!」
眼前的景象使得莱纳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见一个熟悉的绝世美女,悠然地站在桥梁扶手上。
映照着月光,绽放着亮丽光泽的金色长发,还有一双细长而澄澈的蓝色眼睛,超乎人类所有,异样端正的容貌和夜色相互辉映,看起来像是一幅几乎完美的图画。
然而,脸上却一如往常面无表情。
——只手上拿着刚才痛殴莱纳的长剑,另一只手则拿着丸子串。
「啊,唔……那个,唉。」
他觉得连想对她怒吼都太多余了,根本说不出话来,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菲莉丝!?我~~说~~你~~啊!你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啊!」
菲莉丝闻言,带着「你根本什么都不懂」的鄙夷表情凝视着他,然后指着天空,以一如往常欠缺抑扬顿挫的声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