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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雾气的另一端,翠背倚着白桦树坐下。
深深低下头,对莲太郎的声音没有反应。睡着了吗?感觉又不是。
露出之前始终抱着强烈心结的猫科动物耳朵,尖帽子已经被风吹走。
莲太郎再前进一步,发现她背后的白桦树上,有鲜红液体飞溅的痕迹。
「翠……?」
没有回答。
就在此时,莲太郎的手脚不由自主地发抖o
他与不想看,不想知道事实的强烈冲动努力奋战,只有双腿像是独立生物一般走到对方身边。
来到翠的面前,双腿停住了。
对方看起来很困的眯细双眼映照不出这个世上的任何事物。无论是盯着她的视线,或是以光照射,瞳孔都没有证明活着的对光反应。
口中拖出混有血丝的唾液;有如纺锤一样长长悬挂。嘴巴后方的延髓穿了圆形小孔。
由于翠完全变样的外观冲击实在太大,掉在旁边的自动手枪给莲太郎的印象于是变得既模糊又渺小。
身旁遗留写有『我不想成为负担所以寻死。东京地区就拜托各位了。』的小纸片。
莲太郎瞪大双眼;双膝跪地。
「都是,我的错……」
『是真的吗?刚才队长没有变更吗?』
握住她的手指,知道她的左手失去感觉时,莲太郎赶忙说谎。然而当她提出这个问题时,莲太郎瞬间还是为之狼狈。
就是在这时,翠从莲太郎的反应领悟到自己没救了,所以才坚定寻死的念头。
因此当莲太郎说出『你现在还是好好睡觉尽快恢复,那才是我和彰磨师兄最开心的事。』时,翠看穿莲太郎空虚的谎言,才会露出那种像哭又像笑,极度悲伤的表情。
八人围绕营火发誓要生还的情景在脑中浮现。那好像是非常遥远以前的事。
她离开房间之际,似乎想说什么而回头,最后还是没说出口就离开。她当时究竟想说什么?已经没有机会知道答案了。
——好了,笑吧,里见莲太郎。
这么一来,你没弄脏自己的手就解决辅助部队的包袱。
像这样处理翠不但不会被木更鄙视,自己没有实际下手的事也不会被影胤取笑。
这不是最棒的结局吗?来,笑吧。
莲太郎使尽全力握拳捶打树干,仰天大叫:
「混帐东西——————!」
「………………」
彰磨蹲在地上注视着翠好一会儿,最后轻轻阖上她的眼皮,替她戴好帽子遮住表情。
彰磨偏头仰望天空,用手指按压眼角:
「……我以前就像是行尸走肉的空壳。在遇到翠的时候,她也像是一具空壳。我们是 似的同伴,所以才会在一起战斗。缔结填补彼此孤独的契约。」
莲太郎很不自在地垂下眼睛。
是否要在辅助部队公布翠的死讯,莲太郎感到很迷惘。然而不管怎么说,至少都该对她 促进者揭露真相,所以才会把彰磨带来。
彰磨回头望向莲太郎:
「里见,就说翠逃跑了,隐瞒她的死讯吧。不然大家会动摇的。」
「彰磨师兄……」
莲太郎已经作好会被痛骂的心理准备。
结果彰磨的态度却是如此。如果莲太郎被对方痛扁一顿,或许心情还会比较轻松吧。要是这里死状凄惨的人是延珠,就算只是不讲理地找人出气,莲太郎大概也会杀了对方。
然而彰磨只是摇头:
「事实上,该送她一程的人应该是我。身为搭档的我……」
「彰磨师兄,你刚才说的『以前像是空壳』……?」
彰磨以痛苦的模样低下头:
「我啊,当初不是自己退出天童流,而是被赶出去的。」
莲太郎十分惊讶。被赶出去?过去曾让自己与木更小姐憧憬的习武天才会被赶出去?
「里见,你也看到了吧。当木更差点被原肠动物攻击时,我赶忙出手协助那次。」
「……是啊。」
彰磨使用「辘轳鹿伏鬼」将鼠妇型原肠动物打倒,还让对手的身体爆炸,四分五裂。
天童流的本质是利用劲道打倒对手,使对手失去战斗能力,至于内部破坏身体之类的残酷技巧都被屏除在外。
然而彰磨当时使用的技巧,很明显是经过他自己改造的必杀技。
「我踏上不同的道路,所以当初才会被逐出师门。我被一直以来信赖的天童流背叛,所以迷失在街上。潜身于民警当中也是出自这个理由。」
「………………」
「根据助喜与师父的说法,这样下去我迟早会用这个力量去做坏事。因此事实上,我甚至还被禁止在外面使用天童的武技?」
「太愚蠢了。彰磨师兄不是这种人,我和木更小姐都很清楚。」
彰磨的嘴角略微扬起,露出有点开心的表情:
「未来的事谁也不知道。就连神也一样。」
「彰磨师兄对不起………………都是我害的。」
「杀死翠的不是你;而是原肠动物。假如真要吊念她的死,就在这里发誓打倒毕宿五,拯救东京地区吧。」
彰磨默默朝莲太郎伸手:
「振作起来,里见。如果你不扛起团长之职,接下来就是东京地区要出事了。翠只是前兆。还有更多残酷的死亡会就此散播。一定要阻止东京地区化为血海。一切都靠你了。」
莲太郎的灵魂为之震撼。
彰磨刚失去可以说是半个自己的起始者,却能丝毫不被怨恨或悲伤所困,说出应该走的下一步。
他果然才是天童式战斗术的正统传人。
莲太郎闭上眼睛,用力吸了一口气,然后再吐出来。随后他慢慢睁开眼睛,紧握对方朝自己伸来的手。
莲太郎终于打定主意。
确认手表,不知何时日本又过了一天。
明天新的巨石碑就会抵达施工。然而即使设置巨石碑,还是有被毕宿五弄倒的危险,所 以果然有必要用自己的手打倒毕宿五。
要开始了。最后的一日。也是最终决战之日。
莲太郎最后望了翠一眼,接着头也不回地迈步。
「第三次关东会战」又增加一名新的牺牲者。
牺牲已经够多了。
4
过了一夜的早晨。
莲太郎双手撑着昏暗的公共厕所洗脸台,直直盯着模糊不清的镜面。
有着无数裂痕的镜子,映照出许多一脸严肃的莲太郎。
前天蛭子影胤在森林里说的话闪过脑中。
『我可以看见你戴的面具。你面对自己的起始者时戴上「身为监护者的面具」,以那名女社长的社员工作时就戴上「天童民间警备公司社员面具」,此外与我相对时就会戴上「对抗敌人的面具」,每个都是不同的里见莲太郎吧。』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跨越人种与民族藩篱的仪式、祭典都是戴着面具进行。
戴上面具的人类,模糊了现实与幻想、神与人、生与死的境界,相信自己不再是原本的自己。
——既然如此,我从现在起就成为「民警军团园长里见莲太郎」吧。
对镜中的自己说了好几遍,莲太郎戴上冰冷的面具。
「里见同学,时间到了。」
望向声音的方向,木更站在厕所的门口。
「拜托你的东西呢?」
木更瞥了一眼夹在腋下,修改过后的莲太郎上衣,露出不安的表情:
「真的要这么做吗?」
「当然。木更小姐待会儿就站在我旁边。」
好,走吧。莲太郎如此说道催促木更离开时,木更似乎有件非常在意的事,迫使她不得不停下脚步,抬眼仰望莲太郎。
「那个,呃,里见同学?」
「嗯?」
「里见同学有发觉吗?现在的你表情非常恐怖。」
一大早没说明理由就被集合起来苦等的民警们,明显露出不耐烦的模样。
等到莲太郎带着后头的木更一起上台时,这股烦躁更是到达最高潮。
「喂,那是……」「那不是我堂团长的——」「别开玩笑了。」——各种声音此起彼落。
莲太郎披着我堂之前那件绣有军团徽章的外套,破风走过众人的面前,站在台上。
他瞪着集合起来的民警们,在心底暗自叹息。
稀稀落落的人影,脸上的疲惫感更胜愤怒。虽然事前已经得知军团顶多只剩六十余人,然而就算是残存者也几乎没人毫发无伤。这群人没有团结意识,距离同心协力很远,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