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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个,表面上县太爷低头哈腰帮少爷,可明眼人便能瞧出,县太爷和那位瘦猴似的馆长是一伙的,若不然,为何将丁瓜瓜放出来白花了少爷五十两黄金。
黄金那!五十两那!做成金箔够贴好几个丁瓜瓜了。
只是,想到少爷那种用他一个铜板得赚一两银子的性子,丁瓜瓜的“好日子”即将来临了。奎叔一扫之前的郁闷和不满,心情变得极好脸上不由露出点笑意。
尼玛死老头,择菜也能傻笑。老子一定把你从长方形打成正方形,再从圆形打成梯形。
丁瓜瓜看见奎叔满脸的奸笑便觉满肚子胀气,一边在心里将他骂了一顿,一边拿起两根芹菜,一把揪掉叶子絮絮叨叨:“奎叔,我听说芹菜有药性哦,可以降血压。降血压懂不懂?你肯定不懂。比如经常面红耳赤头晕眼花爱发脾气又喜欢扔人,还有肥胖,血压一上升,砰……血管爆裂,人就嗝屁……啊,不是,是死了。”
说到这里,丁瓜瓜故意停住,用不怀好意的目光看了看奎叔。
奎叔有点微胖。
“砰!”应景的一声,奎叔扔下手里的木板,走进厨房过了一会儿捧着一堆萝卜出来,把萝卜扔到丁瓜瓜脚下,一言不发的走开了。
肥胖?爱发脾气?喜欢扔人?老子就乐意了!
“切!死老头!”丁瓜瓜低声骂道,愤愤的甩了甩芹菜。全虞道县人民都该知道,她被京城来的大奸商墨青山强行骗到家里当丫鬟,谅奎叔也不敢弄死自己。打不过老子就气死你!
择完菜丁瓜瓜被拉进厨房烧火,火钳子捣了捣木头,红通通的火苗燃烧在她脸上映出火红的光泽。
鹅蛋脸,两颊红扑扑的像晕染了腮红一般好看,越看越美。
奎叔看了一眼后收回视线,在心里骂了一句:好看有个屁用,祸害精!
、17一七
丁瓜瓜可不知道奎叔在骂自己,虽然眼前这个老头极讨厌,看他便胀气,可是偶尔马屁还是要拍的。架了一块木头,她狗腿的跑到奎叔身边,马屁的说:“奎叔,我来炒,您老歇着去。”
“你炒的菜能吃?”寒冰一样的目光从奎叔的眼里射出,冷的丁瓜瓜打了个哆嗦。被戳中心思,只好讪讪的回到锅膛边,把里面燃烧的木头想象成墨青山和奎叔,用火钳子戳一戳,打一打,发泄心头之愤。
没错,她的确打算炒几道难吃的不能再难吃的菜。
桌上放着六道菜,桌边只坐了一个人,墨青山大少爷,无视一旁丁瓜瓜饿狼般的目光,动作优雅的夹菜吃饭,像一个高高在上的贵族,透显出良好的修养。
和他一比,风云残卷般的馆长大人简直就是土匪流氓。
丁瓜瓜一直嫌弃馆长大人吃饭嘴里发出吧唧声,可是此时她竟是非常怀念狼吞虎咽,那才是人生啊。
墨青山吃的太安静,安静到清楚地听见自她肚子里发出的抗议声。
墨青山抬头,幽暗冰冷的眼神便扫了过来。
丁瓜瓜极自觉地往后面退了一步,这个时候,非常怀念馆长大人,更怀念馆长允许她和他坐一起用餐。
“饿了?”
这声音?丁瓜瓜抬起头,见墨青山的一双幽暗眸子正盯着自己,她真想点头装委屈。可是,他是墨青山啊,吃人不吐骨头的奸商,设计挖坑的大骗子,谁知道他会耍什么鬼把戏。
于是,丁瓜瓜昂首挺胸,说话铿锵有力,“不饿。”
“既如此,奎叔,倒了。”墨青山轻抿一口茶水漱嘴,动作优雅举止高贵。
倒倒倒?丁瓜瓜吃惊的睁大眸子,她都不介意吃他的口水吃他剩下来的,六道菜几乎没动居然倒了!不管,反正是自己收拾桌子,倒不倒由她说了算。
丁瓜瓜手脚麻利的和奎叔端着菜往伙房走去,她走在后面,眼睁睁的看着走在前面的奎叔到了泔水桶旁,顺手把一盘的菜全倒进泔水桶。
丁瓜瓜彻底呆住,天杀的老头竟然真的把菜全倒掉!
“奎叔,这菜没动过。”她不满的抗议。
奎叔不理她,“哗啦!”又倒了一盘,并且命令她把手上的菜全倒掉。
丁瓜瓜愤怒的瞪着他,“老人家,知不知道浪费是可耻的行为!知不知道浪费会被雷劈!”
“老人家?你叫我老人家?我……我……”奎叔瞪着眼一扭身奔进伙房,放下空盘子又出来,走到正在偷吃的丁瓜瓜身边,从她手里夺走盘子然后把菜全部倒进泔水桶。
日!
丁瓜瓜怒火冲天,“那我吃啥?”
奎叔又用看猪的眼神看她,“少爷问你为何说不饿该!”
什么意思?丁瓜瓜迟疑道:“刚我说饿了就可以坐下来吃饭吗?”
奎叔将她上下打量一遍,眼神十足的鄙视,“当丫鬟的怎可与少爷同桌用膳。”见丁瓜瓜一副委屈难过的表情,又道:“伙房里有,喂……”
没待他说完,丁瓜瓜已冲进伙房揭开锅盖。铁锅里,冒着热气的米饭上,放着一碗青菜!!!
这就是她的饭,一碗米饭一碗青菜,而那六道荤素搭配的几乎没动过的菜就这么进了泔水桶,进了黑皮猪的肚子。
丁瓜瓜把筷子捣的“空空”响,狠狠地戳了一筷子青菜放嘴里用力的嚼,面对无视自己的奎叔,她实在忍不住了,把筷子往桌上狠狠地一摆,终于把奎叔的注意引过来。
“丁瓜瓜,主子的东西没说赏给下人就必须倒掉。”似乎知道她要在想什么,奎叔面无表情的说完低下头继续吃饭。
“有的菜可以留到下一顿啊。”
“主子哪会吃剩下的菜。”
“可是……,真的很浪费。”丁瓜瓜知道这是在古代,主子和下人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她再悲伤无奈也只能独自悲叹。
不,她一定要翻身做有钱人,总有一天,她会发大财,家有良田千亩,仆人上百,每天和自己一起吃喝玩乐打成一片。
月儿升上了天空,丁瓜瓜已经在书房前替墨青山当了一个时辰的门神,就在她打了好几个哈欠时,奎叔提着水桶走进屋伺候墨青山漱洗了。
终于可以睡觉了,丁瓜瓜抬头看着天上弯弯的月牙儿,没有平时的亮也没有平时的弯。或许,是心情不好,所以看什么都和平时不一样。
今晚要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和陌生人过一夜,平时都是和师兄们打打闹闹玩玩牌,闹的累极了才去睡觉,安静的墨府让她极其不适应。
丁瓜瓜在西厢房安寝。墨府人本就少,不像上善若水堂,夜晚走廊下亦挂着灯笼,灭了灯后屋里依然有朦胧的光线,可以壮壮胆子。
于是,在这个乌黑的屋子里,只要闭上眼就仿佛有个黑乌乌的影子站在床边看着自己,让人头皮发麻的恐惧感下,丁瓜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这间屋子似乎很久没人住过,只要动一下木床就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在这漆黑的时空里有声音至少可以壮胆。
丁瓜瓜翻来覆去覆去翻来。
西厢房紧挨着墨青山的卧室,隔壁一间是奎叔,深夜万籁俱静,愈发显得木床的声音大的出奇。很快,奎叔那屋的灯亮了起来,“吱呀”一道开门声后,奎叔披着外衣奔到丁瓜瓜的闺房门口,敲敲门,把丁瓜瓜叫了出来。
“安静点。”
丁瓜瓜紧紧棉袄,冷的蹦蹦跳:“我很安静啊,奎叔,不安静的人是你吧。”把人从床上喊起来,不是你是谁!
“我说的是床!”
“床?床在我屋里,它怎么惹你了?”
对猪弹琴。
奎叔回头看了眼墨青山的屋子,依然黑漆漆的,少爷肯定能听见他俩的对话,没出来便表示不管。
奎叔耐心性子道:“你别乱动,会吵着少爷。”
丁瓜瓜夸张的捂着胸口尖叫:“奎叔,你怎么知道我乱动的呀?呀,你偷看我?奎叔,你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能干这种事!”
没错,奎叔一把年纪了,怎么可能偷看她一小姑娘!奎叔气的全身发抖,指着她半天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一甩袖子回屋去了。
“切!”丁瓜瓜冲奎叔的背影做了个胜利的手势,然后也一甩袖子进屋,插上门闩,背着双手在屋里来回走了几遍。
夜深人静适合制造噪音,丁瓜瓜寂寞惆怅吃不饱睡不着,那便哼个小曲打发寂寞。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为何有人大鱼大肉,为何有人青菜萝卜,咿呀咿呀喂呀。”
哼着哼着来到床边,丁瓜瓜用力往下一坐,只听见一声巨响,整个人往下一沉,震的她发懵。
床倒了!
她敢对天发誓,真的不是故意要把床压倒的,压倒了睡哪儿啊!丁瓜瓜揉着屁股站起来,那边,“砰砰!”已有人敲门。
虽然屁股很痛,可是她仍高兴的握拳,丫的奎叔,老子就是不想让你睡觉,谁让你把那么多好吃的倒掉也不喂我!谁让你总扔我!谁让你们把我弄进来做丫鬟!
丁瓜瓜一瘸一拐的打开门,“奎叔……”然而头一抬撞上的却是一双深沉带着寒气的眸子。
“少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