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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岐阜过了半个月,信长派来信使,召我和织田信包前往岐阜议事。
应该是关于对付武田家吧?我心里想着。由于三好家提前覆灭,信长如今的处境比历史上要宽裕得多,他应该能抽出更多的兵力支援德川家康。
就像我预料的那样,评定一开始,信长就示意堀秀政公布了武田家入侵的事情:
“诸位大人,昨日已经得到消息,武田信玄正式宣布和本家破弃同盟,率两万军势和北条家五千援军前往远江另外,还有五千军势走东山道,直接入侵本家的东美浓”
这个消息果然够劲爆。武田信玄的强悍,远非六角义贤、朝仓义景之流可比,他继位三十一年来,一直东征西讨,身经数百战,少有人可以匹敌,先后吞并信浓、西上野、竣河、东远江等地方,如今已经是领地高达百万石的大名,成为东国的第一大势力,旗下的武田赤备,在东国的名声极为显赫。
“对于这件事情,诸位有什么看法?”织田信长接着问道。
只是,评定间的大多数重臣都似乎被刚才的消息惊到了,没有人轻易发表什么意见。
我坐在左行第一个位置,刚想替信长捧捧场,却已经有人抢先跳了出来,是我下首第五位的池田恒兴。
“诸位”他的语气非常慷慨激昂,“武田信玄没什么可怕的数次向北,皆阻于上杉家,至今不能踏入越后一步,向东也被一座箕轮城挡住了上十年,唯一值得一提的,不过是背盟向南覆灭了日渐式微的今川家可是,当日今川家全盛之时,尚且被主公以一国之力击败,如今我织田家拥七国之力,难道还需要担心武田家吗?”
我诧异的望了他一眼。他的能力和性情,我是知道的,勇武和忠诚有之,但是谋略和战略并不擅长,这番话实在不像是他说得出的。
抬头望了望信长,他正在向池田恒兴微微点头。我明白了,这明显是双簧啊。
“恒兴殿下所言极是,”我主动配合起了信长和池田恒兴,“武田信玄也知道不是主公的对手,所以才会趁朝仓家依然在北近江和信孝、长秀、秀吉、泷川诸位对峙时出兵,并且通过本愿寺挑动长岛、越中暴*,牵制主公和上杉家……只要诸位团结一致,就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
“也许只凭德川家,就能击退武田家吧”听到我的鼓励,池田恒兴更加来了劲头。
这句话说得很有点过了……恩,是他的真实水平。
信长咳嗽了一声:“武田家还是很有实力的。不过,本家的实力更强……宣景说得很对,只要集合领内的力量,就不用担心武田家”
“是”众人一齐应道。
“所以,我决定先平定长岛,扫除领内的内患”信长忽然说道。
信长的这个决定,大出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按照常理,武田家入侵,应该联合德川家,在远江进行阻击或会战才行。尤其是佐久间信盛,他的本部领地高桥郡,实际上是三河的一部分,如果任由武田击破德川家,那么他的领内也会元气大伤。
“主公,强敌当前,怎能分心他顾”他连忙劝谏道。
“这是分心他顾吗!”信长呵斥了他一句,“你知道,武田信玄是以什么身份和名义起兵的吗?以一向宗徒、佛门权僧正的名义,拥护天台座主觉恕法亲王讨伐佛敌如果留着长岛一向宗这个心腹大患,到时候才会顾此失彼……攘外必先安内”
“可是,主公长岛一向宗并不是一时之间可以平定的……”水野信元担心的说道。上次讨伐长岛,他和佐久间信盛指挥尾张众,亲身领教过一向宗的难缠程度。
信长没有直接回答他,反而点了我和织田信包的名字:“信包,宣景,你们封锁一向宗,已经有两个月了吧?做得很好。”他向织田信包点了点头,“三十郎,辛苦你了。”
“愿为兄长效死”织田信包感动的欠了欠身。
“长岛聚集了近十万信众,两个多月毫无补充,粮食肯定不多了吧”信长一合折扇,“如今长岛粮草不济,幼主无威,正是击破长岛之时”
“是。主公英明”泷川一益回答道。他和我、织田信包、佐久间信盛、明智光秀一样,都是被信长从前线召来的。对于攻打一向宗,他向来很有劲头,愿证寺上任住持证惠,就是他率部众以铁炮击毙的。
第一百零六章:长岛、滨松(上)
“那么就这样决定了,”信长自顾自的做出了安排,“一益,你回去转告信雄。(手打小说)如今天气渐冷,降雪之前,朝仓家肯定要返回领地。到时候,你们就率所部回到伊势,和宣景一起参与西线进攻”
“臣下遵命”泷川一益回答。
“信盛,信元,你们既然担心武田家,那么就率本部支援德川吧……另外带上秀千代家的人。”信长命令道。
他口中的秀千代,是平手政秀之子平手汎秀(又名落木寂无声),今年不到二十岁。平手家和德川家同是新田支族世良田家后裔,汎秀的高祖父世良田义英,和作为婿养子继承三河松平家(德川家)的世良田亲氏乃是亲兄弟。
“可是,佐久间、水野、平手三家的本部力量,不过只有五千余人……”水野信元迟疑着说道。
信长点了点头:“所以就请你们转告三河殿,务必坚守城池。只要挡上一阵,等我击破了长岛,立刻率数万军势前往支援。”
“臣下领命。”见信长主意已定,佐久间信盛无奈的回答。
“守就,新五郎,”信长叫到了美浓北方城主安藤守就和加治田城城主斋藤利治,“如今可成已经不在了,秋山虎繁入侵东美浓,就麻烦两位协助远山大和守阻挡他。”
“是。”安藤守就和斋藤利治俯首应命。
“另外,我决定派出使者,和上杉家达成同盟……”信长说着,在评定间扫视了一遍,“光秀,请你走海路去一趟越后,以足利、织田两家兼带的名义,向关东管领申明我方的结盟意向。”
“是。”明智光秀领命。
“那么就这样吧……请诸位立刻做好出阵准备。”信长结束了评定。
……,……
回到北伊势,我把信长的决议转呈给长野藤敦,让他在领内再次征集兵员。他不是本家尾张时代的重臣,也不是信长如今直领的美浓国的大豪族,没有能够参加这次评定。
“主公的这个决定还真奇怪”听了我的话,长野藤敦有些不能理解,“大敌当前,居然还有心消除内患”
或许,这就是不少人的真实想法。
“即使你这么说,也没有办法啊……努力的执行吧。”我笑了笑说。
对于信长的这个决定,我倒是能够理解。长岛的位置,处于尾张、美浓和伊势三国交界处,这三国是信长最根本的地盘,而一向宗就是这地盘上的癌症病灶,不仅严重影响着三国领内的农事和商业,而且侵蚀着国内的民心,一旦扩散开来,那就彻底无解了。
德川家康对此应该会理解吧当初三河一揆,也差点颠覆了德川家,被认为是家康的遇到的三大危机之首,比武田入侵、穿越伊贺暴动的危险更大。
攘外必先安内,这是历史上的深刻教训。无论是中国历朝历代(包括民国),还是日本各大武家,亡于内部变乱的总是居于绝大多数。尤其是一向宗,不仅以虚幻而美好的极乐净土、地上佛国来吸引民众,还通过“讲”这种法会,以传经、诉苦会、相互扶持等手段,吸引和组织大量农民,进而发动他们抗拒领主,煽动力和破坏力极强。这些“不明真相的群众”,一旦有了组织和煽动,就像架好了的木柴遇到了火种。哪怕是星星之火,也可能燎成一大片,将整个社会和秩序破坏殆尽。
然而,他们又能改变什么呢?死去的人不会进入什么净土,只会被草草掩埋,然后被遗忘在历史的角落,甚至无法留下哪怕一个名字;受苦的依然受苦,依然需要交纳沉重的税负,只是交纳的对象由领主变成了寺院,那些坊主、坊官、院主们,就住在高墙深院里,靠着这些不义之财维持自家骄奢阴逸的生活,他们手下行人方大大小小的和尚,只要有点职司,也得以混得脑满肠肥。至于所谓的清规戒律,所谓的普渡众生,早已被他们抛到了爪哇国。一想起这一点,我对那些信众的同情之意就大大降低,果然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信长明白这个关键,历史上武田入侵时,他才从北近江撤军,手上就有现成的几万军势。可是,他同样没有直接支援德川,而是先镇压畿内各国,以防他们勾连三好家。如今三好家没戏了,最大的敌人就换成了再次起事的一向宗。更何况,面对武田信玄,信长虽然说得轻巧,心里肯定没多大把握吧?如今的形势,他已经无法再承受一次大的失败了。与其在陌生的远江面对武田家的锐气正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