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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再叫我三少正君。”
“杜正君,对不起,今天多谢你的大恩大德。我走了。”
方华一离去,李墨涵立即关上后门,用力地,紧紧地拿手压住,怕还留一线缝隙关不牢,又以背死命抵住,双手拳头也攒得死紧。
就算被方华勾起了旧事,但他早已学会不再回首,可偏偏方华又告诉他两年前的“新事”,曾经笑眯眯夸他是佳婿的老太太过世了——是的,世人记得的是嚣张跋扈弄权的佟老太太,可他记得的却是和蔼的婆婆,就算她最后没有回护他,他还是感激佟老太太曾经真心地当他是她的儿女婿。
不,那些人都过去了,不再存在他生命中了,姓佟的若还敢来找他,他便立即唤人棍棒打了出去。
不管是她们佟家的旧事还是新事,那再也影响不了他了。
在梦中,
李墨涵抱着杜德晖,没命地往前跑,
“李墨涵,你站住,我叫你站住!”
他满心尽是恐惧,不管不顾的只想往前跑,就怕被那个女人追了回去。
“回来,可恶,被我追到你就完了!把女儿还我!”
就在他被那女人追到的时候,惊慌地大声喊了出来,女儿是他生的,他才不会让她抱走。
“不要!她已经不是你女儿了!你早就休了我,也不要我们的不是吗?!”
随着他的叫喊,人也醒了过来。
“墨涵,墨涵。”一道熟悉的温柔声音,着急地叫唤他。
他茫然睁眼,就见到黑暗里一双好柔和,好柔和的眼眸,他想说话,才张了嘴,泪水就迸流出来,有如山洪暴发,滔滔涌下。
在这安静的房间里,耳畔犹有梦中那一声声激狂暴怒的嘶吼。“回来,给我回来。”
他立即闭眼,抓紧被子,大叫着,“不要!不要!”
“墨涵,做噩梦了?”
此时,他紧攒的拳头被包覆在一双更温暖的手里。
温暖的触感让他终于完全清醒过来,回到了现实,他在杜齐月的怀抱里,接受她的保护。
“是做噩梦了……”他为自己的哭泣而心惊,忙道,“没事,我没事。”
“别去想。我在这里,别怕。”杜齐月不住地抚摸他的头发。
“嗯。”李墨涵瑟缩在熟悉的温热怀抱里,偷偷地将梦里的泪水倾流出来。
明明已是被遗忘的往事,为何梦境历历在目,仿佛片刻之前才发生呢?难道是因为害怕那人回来,所以才作了噩梦?
但他无庸害怕,那人已休了他,妻夫名分既断,本就女婚男嫁,各不相干,以那女人不可一世的骄宠个性,又怎会回来找被她恶意休弃不要的下堂夫?
“睡不着?”杜齐月察觉他的轻颤。
“快睡了。”他故意又往她胸前蹭去。
他在流泪,杜齐月知他往自己怀里藏得这么紧,就是不愿她发现。
她也不道破,仍轻柔地拍抚他的身子。
同床共枕这么久了,他的呼吸,他的辗转,他的馨香,他的一颦一笑,几乎已成为她身心的一部分,她怎可能察觉不出他的异样呢?
今日回来,便觉他神色有异,后来是阿成哥很担心地告诉她,有个男人来找主君,叫主君什么三少正君的,然后主君便一整日关在房中。
而她刚才清楚地听到“早就休”这三字,只是一时想不出还有什么“修”理或是害“羞”的字眼能喊得如此决绝激烈——唯有休夫的“休”。
那必然是极为痛心的过去。自从他在她面前哭泣过后,近四年来,他不再提及昔日婚变的只字词组,她当然也不问,心里总以为,他能忘记过去,那是最好了。
然而,过去的事虽了,人仍在,甚至会像鬼魅般地悄然出现。
刑部掌管狱政,每月皆从各地呈来刑狱案卷,杜齐月一直很注意佟老大人在流放地的情况,便托刑部同僚暗中关注着,以待李墨涵可能向她询问,但,他从来没问过。
约莫是她在云州巡查的那个秋天,佟老大人过世了,佟锦轩就地葬了母亲,也离开了那个只有风沙石砾荒凉的塞外边城,如今已有两年,算算时间和路程,用走的也走回青城了。
然而,青城却一点也没有她的消息。
佟锦轩有理由不回去,母姐已逝,家产屋宅皆被官府没入,既然什么都没有了,不如就在外地隐姓埋名,一切重新再来,犹胜回青城在乡亲指指点点下过着抬不起头来的生活。
可她并非一身孑然,她还有女儿,妹妹现的杜德晖。
若佟锦轩真的来了,想认她的亲骨肉,她又该如何应对?
或许该跟墨涵商量商量了。
“我听阿成哥说,今天有人找你?”
“我打发走了。”
“是佟家的人?”杜齐月直接问道。
“一个男眷,来要钱的。”他也不回避。“我封了银子给他,叫他不要再来了。”
“如果熟识的话,有需帮忙……”
“我跟他一点也不熟。”李墨涵回答得斩钉截铁。
看来不是佟锦轩遣来的人,她相信他,但不想听到他这般杜绝于她的口气,她好愿意去了解他的想法,更想解开缠绕在他心中多年的那道枷锁。
“你,心里若有事……”
“再有姓佟的人来,我谁也不见,妻主你尽可放心。”他说着,便挣开她的拥抱,翻身面对墙壁。
“唉,说什么呢?”
李墨涵有两种情况会喊她妻主,一是外人面前,敬重她是一家之主,另外就是偶尔与她赌气时,也会跺脚嚷她妻主,那样的话,反倒常令她开怀大笑不已。
可他今晚的这声〝妻主〞,却叫得她心惊胆跳的。
他的伤口完全不能去挖,才轻轻地碰触,他便以利刃抵挡。
“好了,不说这个。”说着杜齐月又伸手去揽他的腰,将他翻转回来面对自己,柔声问道,“还让噩梦吓着吗?”
“没了。”李墨涵的声音压在她的胸膛,闷闷的,“我困了。”
“困就睡吧。”杜齐月为他拉好身后的软被,仍拥紧了他。
李墨涵在她的怀里总能睡得一夜好眠,不一会儿,就听到他平静和缓的呼吸声。
杜齐月低头亲吻他的额头,再以指腹轻轻拭去他脸上的泪痕,又吻了吻。
往昔已逝,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既然都让人烦心,不如期待明日破晓的曙光吧!
佟锦轩不出现便罢,若出现了……就再说吧,未来之心不可得,何必先自寻烦恼呢?
唉……
杜齐月轻叹一声,再度怜爱地亲吻着他的睡颜,与他相拥而眠,将他藏在怀里,更将他永远地藏在心里。
、第33章 惊闻噩耗
作者有话要说:色色手痒又开了一个新坑,是口水文喔!my。jjwxc。net/backend/managernovel。php?novelid1707165这是色色最喜欢的作者:蝴蝶的文文,我把她改成了女尊文,不喜欢的勿入喔,免得气死,色色可不负责唷!!千万表拍偶啊!好文要雅俗共赏之,对麽?
初春,迟来的东风依然吹不入重重迭进的衙门。
“杜齐月呀,你这郎中位置做几年了?”
“回尚书大人,六年。”
“六年,是该转个职了。”工部尚书今天传唤了杜齐月过来,好整以遐地告知消息道,“吏部那边发话,准备将你外调到知州或事按检佥事,我想你也该到地方上去历练历练,如何?”
“杜齐月但凭朝廷派遣。”
“嗯。”
看似在询问着杜齐月的意愿,实则无从拒绝或异议。
通常京官外放,官阶均会往上升迁,如今她当了六年的工部五品郎中,其中有因温太师的关系也才升了半个阶位,现在却是平调五品的地方知州或签事,谪贬的意味不言而喻。
看来是去年巡查河西大坝工程时,发现了偷工减料的事件,因而被她检举的案子,得罪了太多人了。
当时,她在巡查时就有很多人过来关心与慰问,还明确地要她记住廖督监是秦党的人,而她的背景也相当雄厚,是某某郡王的大姨子,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总之就是要她乖乖地掩上案卷,当作没看见。
杜齐月这回没有帮哪一党,她只是秉公处理,一一地罗列出廖督监建坝工程时偷了哪些工,减了哪些料,卷宗往上呈,侍郎批个〝退〞,要她重写,她坚持不肯,后来,她的卷子不见了,先是落得玩忽职守的训诫,但想也知道上呈的卷宗怎不见了的,只因她官微势薄,让她抑郁,后来侍郎便将案子转给其他同僚。
像她这么〝不听话〞,早已是诸多众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这一年上头也不再派她外出巡查,少了一份差旅津贴不说,其实是刻意在削减她的职权。
走到这地步,意料中的事,再说现是秦党为大,而她曾算是温党一派,所以才会处处地被人打压着。
“你在工部这几年,也是贡献良多。”尚书大人不知是真心还是嘲讽,“你写的:律政释义新解,防痨防灾政策和军事要战策略这三部手札真是于国家朝廷非常有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