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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丫头尚未开口,毛娘子抢道:“倒是做些荞麦煎饼,再裹了各样泡菜,酱肉同吃,定是好的。”
她话且没说完,二丫头的口水就滴了下来,忙忙就拉住书玉的衣角跳道:“这个好!小姐就做这个好吧?”
书玉点头笑道:“也罢,就这个吧。只是还没开春呢,就先吃上春饼了。”
刘妈妈见书玉会笑了,心里就是说不也的舒心,这时听见这话,也笑而回道:“雪也下过了,春天还远么?眼见就快过年了,年一过完,也就摸到春天的边了。”
说起过年,众人都有些兴奋起来,书玉也一样,情不自禁就想到种种好吃好玩的东西,且是头一回在古代过年,不知该是个什么样的热闹景象?想起这些来,书玉也就将放在高易雸身上的愁思,渐渐淡了下去。
说行就行,当下众人将孙老太带来的面倾出一盆来,又掺进些白面去。东恩馆的白案大厨,刘妈妈,接过盆来,加水,再打进去几个鸡蛋,加力和起面来,这是她的强项,总要将面揉得光洁柔韧,方才罢手算止。
于此同时,书玉则在一旁,与毛娘子一起,将泡菜坛子开了,取些红白萝卜,并大白菜出来,堆在个斗彩落花流水纹八寸大盘里,见是飞红染绿,色香诱人。
二丫头趁人不备,上去偷偷捏起块放进嘴里,立马就吃得眉开眼笑,回头看却发现皮氏正在怒瞪自己,吓得含着一嘴泡菜,溜之大吉。
第二百十三章 唯有春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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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刘妈妈将饼皮做好,书玉与皮氏也已将菜备齐,现成的泡菜酱肉,又有豆腐丝浇上些蟹油,现大火炒出来的豆芽菜,出锅前辣辣地加上一勺花椒油,兹啦一声,香气四溢。
香菇四季豆,皆切成丝,滚水里焯过,热油里煸过,如今便酥而不糜地静静堆于盘中,与上头各样配菜一样,等待面饼儿来卷。
书玉擦擦手上油渍,望着盘子里五颜六色,鲜滑渑润的美味,咧开嘴就笑了。
“酒儿,拿油瓶子来!”书玉一声令下,酒儿眼明手快地将个小罐儿递了过来,书玉接手就向锅里倒去,底下大小子火已烧到时候,不过片刻,油便热了。
一会儿工夫,面尽而空,煎出饼来,就是黄登登,香扑扑,热腾腾,酥滑滑的,一张张摞在盘子里,叫人望了就忍不住要咽口水。
皮老怪忙忙就拿两个小碗,分别从两只粗瓷青罐子里,倒出些粘糊糊的酱汁,这是书玉亲手所制的豆酱,几经实验,现已是硕果累累,且分成辣和不辣的二种,咸鲜香腴,乃居家做菜之必备佳品。
“若将来不开饭馆了,小姐也可以靠买这个为生,别的不说,如今我只一闻到这味儿,就想着要多吃一晚饭下去。”老怪边偷偷往肚里吞口水,边将二个小碗放去桌上,又道:“只这个,再给我只大葱,来一斤二斤饼面米饭,完全不是问题。”
皮氏后头给他一巴,斥道:“你自然不是问题,那也得问问米缸同不同意,看跟它有仇似的,但吃起来就要清空它似的!你前世定是个饿死的投胎,这辈子才这样没命的狂吞!”
书玉暗中偷笑,心想自己前世是个绝好的吃货,这辈子就投为大厨了,嘿嘿,这说法想必有理!
说来也怪,经这事一忙,她的心情也就好多了,手下有活,心里就不乱了,闲坐着倒愈发忧烦愁闷。这样想来,她便感激地看了孙老太一眼,要不是她带这一篮子荞麦面来,也许自己这会儿还坐在那小楼上,酸愁不已呢!
“老太太来!这是你自家的东西,该先敬你一块!”
听见书玉这样招呼自己,孙老太笑得门牙毕露,连牙肉也一块出来见了天光,倒也不客气,径直就走上前来,取过一块热饼,先抹上一筷子辣酱,然后方从各样配菜里夹了些,最后一卷而就,放进嘴里就是一大口,咬了下去。
二丫头本就在吮着自己胖呼呼的小手指,这会子听见孙老太吃得嘴里叭叽直作响,馋得险没把自己的手都嚼进肚子里,当下也顾不得皮氏要骂,小手直伸,就向饼盆子里抓将过来。
皮氏一见果然要打,嘴里还骂道:“没规矩的小丫头!这里许多人站着呢!谁许你这样没大没小,眼里没个理数起来!”
书玉笑着拦住,此刻她心情大好,便道:“二丫头还小呢!由她去吧!再者,她这样迫不及待地,说明我这小食做得好呀!刘妈妈是不是?咱也别客气了,都傻眼看什么?一会儿饼凉了才叫真傻了呢!”
她这一声下去不要紧,早已等得嘴里发酸, 肚里长毛的柱子喜子,并老怪们,立即就手忙嘴动起来。书玉看看不好,自己再不动手就有落空之嫌,说时迟那时快,遂从众人手下抢得完整煎饼二块,看看酒儿手上已有喜子给的,便将那多余的一块,给了刘妈妈。
众人于是吃得不亦乐乎,站着坐着,说着笑着,直到将最后一丝菜屑全部消灭干净,方才满意地收手止口。
“哎呀,吃得太撑了,不行,我得出去走两圈,只这样坐着,肚子难受!”喜子拍拍吃得滚圆的肚皮,强挣着,从地上一只小凳子上站起来,不想身子刚刚挺直,一个大嗝就从嘴里喷薄而出。
“看你这没用的行货子!吃不下还硬撑!一会儿看吐出来就白糟蹋了!”酒儿毫不客气,也不看在刚才替她抢饼的份上,依旧见之即奚落。
喜子受之如常,他也习惯这样,每天不受酒儿几句话也过不得:“哪里就吐出来了?这样好的东西,我不憋在里头才怪!”
酒儿送上大大卫生球二颗,呛道:“行啊!明天就不给你饭吃,你就靠这个撑吧!”
书玉微笑看二人斗嘴,心里满是羡慕。爱情真正奇妙,看两情相悦,是这世上最美好的事,也许表面有争有斗,不过内里有情,那种宛转圆融的默契,是无论如何瞒不住人的。
像她与高易雸,便没有这样的默契,却另得四个他字可以形容,那就是:相敬如宾。太客气了,反倒容易生出嫌隙,也是了解不够深入的缘故,被人一挑拨,自然而然,阒然间便分崩瓦解。
出了半日的神,书玉突然对刘妈妈道:“这几日下雪,也不曾回去取货。不知老根大叔怎么样了?”
刘妈妈看她一眼,心里有话,只是口中开不得声,倒是皮氏附和书玉:“正是呢!他一个人在那里,不知缺些什么没有?”
老怪却不以为然,道:“九根是一个人惯了的,往年不都是如此?今年还好些,到底肯下山来住了,不然一个人在山上,雪后封山,他不也一样过来了?”
皮氏点头,道:“话是这样没错,只是你们没见,每年春天,九根头一回下山那付模样,也就比山上猴子好一点子,胡子头发一把抓,乱得不像!若说是个野物,也怕也有人信。”
众人听了好笑,倒是刘妈妈没咧嘴,只默默一旁听着,眼里不觉有些担忧之情升起。
“喜子,咱们下午回去看看吧,怎么样?”书玉猛地抬头,对正向外走去的喜子,道。
“好呀!”刘妈妈眼中一亮,书玉此言正合她心意,且书玉心情不好,出去散散正有好处。
书玉心里何偿不是这样想?
喜子应允,道:“正是该回去取货了,有几天没去城里东平楼了,要我说,也不能只顾咱们这里,东平楼到底也指着咱们那样存着的山货干物呢!”
“正是这样没错,”书玉站起身来,随手掸了掸身上浮灰,道:“喜子你就快去套车,趁这会子天睛不下了,咱们赶紧去,回头晚了,路上加了冻就难走了。”
刘妈妈也立刻起身,忙里忙外地收拾着,先取出个大竹篮子来,比孙老太带来的那个还要大上三分,正预备向里装上各样吃食时,正坐在灶边喝茶的孙老太开口了:“她嫂子,你也别忙了,叫那老头子过这里来,与大家一起住不好?眼看就快过年了,你们总说一家人一家人的,到底将他一个丢在乡下不好,算怎么回事呢?”
孙老太的话,正提醒了小分队众人,是啊,老九根也是他们一分子,平日也就算了,过年正该团聚,怎么好放他一人在乡下呢?
“老太太你这话也确实在理,不过他来了,咱们那里东西谁看呢?兔子和鸡都是活物,一日不看不喂,也是不中的。”刘妈妈见众人都不说话,只看自己,心里隐隐有数,这话必得自己说出来才行,别人是不好意思开口的。
孙老太一拍大腿,高声大调地回道:“这嫂子,怎么不中?他来了,不还有我家老大?他家人多,也不用他和媳妇费事,只大小子和二小子一日过来下也就行了。天冷鸡也出不去,放些饲料也就完了,兔子更是,有什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