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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不计叹道:“这个刘赫也是,脑子一点儿也不活套,你走的时候吩咐的只是一些大的计略,他怎么就这么生搬硬套?”
林清华心道:“就是因为他脑子不活,我才放心让他留守西平寨的。要是聪明人我还不放心呢!”他当然是不会将这些话说出来的,他只是沉默的看着远处的人群。
莫不计急道:“那湖广带来的是什么消息?莫非也有叛乱?”
林清华摇头道:“湖广倒没有叛乱,只是有些人蠢蠢欲动而已,天地会已经将这一些看在眼里,他们来询问我如何处理此事。”
由于镇虏军的主力大部都在外线作战,因此在河南与湖广两地的兵力很少,除了刘赫的一万镇虏军分驻于河南各要地之外,湖广的秩序全靠那两个民兵师维持,天地会则作为一支影子力量协助维持地方秩序,因此那里的根基相当的不稳固。林清华也曾想到过这个问题,但是由于前些日子忙着攻战之事,暂时顾不上这些。
见林清华半天没出声,莫不计问道:“那公爷就快拿个主意吧,该杀的杀,该斩的斩,绝对不能姑息迁就!”
林清华心中暗叹,也许莫不计是对的,在这个乱世,要想真正的顺利站稳脚跟,心肠太软是不行的,只有将高压与怀柔手段结合起来,才能将这个乱世尽快终结。
想通了这些,林清华心中的压抑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他立刻向莫不计说道:“你这就写我的命令:命刘赫立即将那些参与叛乱的寨主全部斩首示众,并将其家产全部没收,其家中男丁全部押入火药厂做苦力;命令湖广天地会立刻动手,将那些在各处煽动青皮作乱的家伙全部杀掉,绝对不能让湖广也发生叛乱!”
等林清华将随身带着的印章取出,在莫不计写好的命令上盖下血红的大印的时候,洪英的灵柩已经开始起运了。
洪熙官与方世玉齐声说道:“属下愿意亲往湖广,率领天地会剿灭乱贼!”
林清华问道:“你们的伤……”
洪熙官道:“公爷放心,我们二人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相信寻常小贼还奈何不了我二人!”
林清华也认为此事十分重要,最好能有得力干将亲自去办理,遂点头说道:“那好,你二人这就回营准备,到湖广后,立刻着手联络各地会众,将那些煽动者全部消灭。假如桂王真的派人去攻打湖广,你们不要与他硬拼,要保存实力,待我率军返回后,咱们再与他计较。”
莫不计、洪熙官和方世玉三人不敢耽搁,立刻带着几名卫兵转身向大营外走去,而林清华则走入那跟在运载灵柩的马车后的人群中,将灵柩送出乡勇大营。
一路之上众人吹吹打打,鞭炮声不绝于耳,洪英的弟子门徒数千人跟在马车之后,向着远方走去。
林清华与陈子龙等人站在大营辕门之外,目送着那远去的队伍。
林清华向陈子龙问道:“他们好象是向着太湖而去,是否从湖上走?”
陈子龙道:“是的,郑森派了一条船,等在太湖边上,准备将洪英师傅的灵柩直接运到湖对岸,这样路程要近得多。”
这时,林清华才发现郑森不见了,正当他四处张望之机,郑森方才从辕门中慢慢走了出来,与他一起的还有蔡德英。
在与郑森相互道别之后,蔡德英方才骑上一匹马,追赶前面的队伍去了,而郑森则走到了林清华身边,向他抱拳施礼。
祭礼既毕,众人纷纷相互道别,各自返回自己居处,林清华见一些营中的乡勇已经开始整队,而且他们的身上也都背着包袱,便向陈子龙问道:“怎么?乡勇今日就要解散?”
陈子龙点头应道:“正是!如今战事已了,再不解散,万一误了农时就不妙了!况且乡勇离家多时,思乡心切,归心似箭,既然洪英师傅的丧事已毕,那么也该走了!”
“那陈大人你……”林清华问道,毕竟他与陈子龙相处了一段时间,而且还曾携手作战,如今在他的心里,陈子龙就已经象是一位老朋友了。
陈子龙轻轻叹了口气,说道:“等这乡勇大营一拆,陈某就该回南京向朝廷复命了!”他看着林清华的肩膀,说道:“陈某回去后的第一件事是向朝廷禀报此次战况,而第二件事就是为楚国公讨个公道。”
林清华摇头道:“陈大人还是听我一言,此事不宜深究下去,林某实在不想连累你。”
陈子龙态度很坚决,他斩钉截铁的说道:“是非黑白一定要弄个明白,绝对不能让楚国公蒙受不白之冤!”看出林清华还想再劝,他急忙阻止道:“楚国公不必再劝,我就是这样一个恩怨分明的人,无论如何我都要问明白这件事。”
林清华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劝说陈子龙放弃这个念头了,遂只好说道:“那,就请陈大人多加小心,万一有什么不妥,千万不可再与林某联系,免得连累了你。”
众人又相互交谈了一阵,方才各自散去。陈子龙自回大营,而林清华则在众多卫兵的护卫下,翻身上马向镇虏军大营走去,郑森见状,急忙带领着部下赶了上来,催马上前,与林清华并辔而行。
林清华知道他想与自己说话,遂命令部下与自己保持二十丈的距离,他自己则与郑森催马走在最前头。
郑森对于林清华这样的安排很满意,他向身后望了望,随即转身说道:“对于郑某的建议,楚国公是否同意?”
林清华笑着说道:“长公子未免太心急了,你可以想想,如今你我二人所带之军历经数次大战,虽然取胜,但也损伤甚多,士卒疲惫,军械匮乏,而且粮饷也不十分充裕。你倒是说说看,以这既乏士气,又无军械之军去进攻南京坚城,如何能够取胜?万一有个闪失,那么不仅会功亏一篑,而且更可能全军覆没,你我二人身死是小事,可是那桂王之流却白白得了便宜,这种生意可是亏本的喔!”
郑森神色有些不大自然,他沉吟道:“凡事总要冒险,不冒险怎可成大事?”
林清华正色道:“冒险是一回事,莽撞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郑森眉毛一挑,问道:“怎讲?”
林清华道:“如今那沐天波虽然已经引兵南去,但南京城中毕竟还有桂王的十余万人马,他们虽缺乏训练,而且军心未稳,但毕竟人多势众,又可依托南京城防固守,若我军久攻南京不下,则于军心不利。另一方面,假若我将守卫淮河一线的部队南调,那么淮河一线必定防御空虚,清兵就会趁虚而入,南略淮南、江南,甚至可能攻击我军侧翼,一旦江南动摇,则天下大势去矣!”
听到林清华这样说,郑森沉默起来,他皱着眉头低头看着马头,若有所思的喃喃道:“怎么你们都这样说?难道我的这个计策就这样的不可施行?”
虽然郑森的声音极其细微,但林清华还是听见了,他急忙问道:“怎么?难道也曾有人这样对你说过?”
郑森抬起头来,看着林清华,神色忽然有些不大自然,他轻咳一声,说道:“没什么,我手下的一个师爷也曾这样劝过我,叫我不可卤莽,看来我还真是要再三思量一番了!”
林清华释然道:“不用再想了,我已经决定了,马上就回湖广,等安定了那里,再来找桂王他们算帐!”
郑森脸色微微一变,问道:“不知楚国公从何处走?”
林清华笑了笑,神秘的说道:“这件事恐怕还需长公子出手相助。”
郑森愣了愣,茫然问道:“需我相助?”
林清华点了点头,说道:“我军若想回湖广,有两条路可走,一条为先渡江北去,经扬州,过淮河,再从淮河向西行军,通过河南,再南下湖广,以避开可能遭遇的桂王人马。”
“那第二条路呢?”郑森显然已经隐隐的猜出了林清华的用意,他凑过去低声问到。
林清华接着说道:“这第二条路嘛,就是由长江坐船而上,顺着千里长江,一直抵达武昌,然后便可登岸屯军了!不过嘛,我手中没有什么象样的船只,因此需长公子出手相助,用你的无敌战船队,送我军西进。”
郑森直起身子,得意的笑了笑,说道:“怎么?楚国公也有求人的时候?哈哈!”他笑了片刻,再看林清华时,却发现林清华也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郑森停下笑,脸上显出为难之色,他犹豫着说道:“按说楚国公有所差遣,郑某理应从命才是,可是楚国公你也知道,我军水师与那洋夷大战数日,损失巨大,如今只剩下不足三百五十条可用之船,而且既然楚国公不同意郑某攻打南京的方略,那么我军也就准备南撤,否则的话,恐怕当我势单力薄之时,那桂王定会派兵攻我,那就不好办了啊!因而我也需船,这样一来的话,船只数量就显得不足。”
林清华看着郑森的脸,他知道郑森是在讨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