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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船上的重炮猛烈轰击镇虏军的阵地,给镇虏军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不过荷兰人的攻击很快就停止了,因为他们的指挥官决定先让水兵吃饭,然后再与日军协同作战。
到了下午未时,日军的又一次大规模攻击开始了,他们分成左中右三支队伍扑向镇虏军阵地,而在他们的侧翼,荷兰人的战舰则分成两队,一队直扑上游,去监视拦截郑森船队,而另一队排成一字长队,沿着长江缓缓来回移动,用船上的重炮猛烈轰击镇虏军阵地,以掩护和策应日军的攻势。
在这种水陆夹击下,尤其是在荷兰战舰的猛烈火力打击下,镇虏军的伤亡一再增大,战斗开始后不到一个时辰,镇虏军的阵亡人数就突破了一万人,部队遭受重大损失,防线也一度动摇,特别是位于长江边的左翼阵地,更是变得危险万分,此处阵地数次易手,日军的战旗也一度插在阵地上,若非赵奉亲率五千预备队猛烈反攻,恐怕防线已被日军撕开了。
拉锯战是惨烈的,镇虏军的伤亡已经让林清华等人感到十分的不安了,为了保护镇虏军左翼,减轻自己的压力,林清华数次派人去联络郑森,希望他率军继续与荷兰人缠战,但郑森战船队始终未能突破上游荷兰分舰队的拦截。
看着长江上游的那场大战,林清华不得不哀叹自己的失策,直到现在他才真正意识到了两栖作战互相协同的重要性,他很后悔自己前天晚上在刘国轩面前说的那些话,他认为自己必须为镇虏军的巨大伤亡负责。
与林清华同样心焦的还有郑森,他站在自己的新旗舰上,看着周围那炮火硝烟弥漫的战场,不断向身边的亲兵发出各种命令。
这艘旗舰是昨天郑森船队刚刚从荷兰人那里夺过来的一艘五十门炮的护卫舰,相比郑森的其它战船,它的火力显然要强了许多,但比之那些船身高大、大炮众多的荷兰战舰来说,仍显得稍逊一筹,故而在战斗中仍是处于下风。
一群黑衣亲卫使簇拥在郑森的身边,替他遮挡着不时飞过来的弹雨和船板的碎片,用自己的身躯保护着郑家长公子的安全。
“嗖”的一声,一支鸣镝从一只小艇上飞了过来,插在旗舰船尾上的那个很大的草靶上。一名水手从船舷边奔来过来,将那支鸣镝拔了下来,从上边取下一张纸条,随后又奔到郑森身边,将纸条递给郑森。
郑森将纸条展开,却见那是林清华的又一封求援信。他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接过亲兵递过的千里镜,向着下游五里外的镇虏军阵地望去。
此时的镇虏军阵地上已经被一片白茫茫的硝烟完全笼罩起来了,根本就看不清楚任何动静,只有那设于阵地后方的炮兵阵地上的闪光仍不时透过硝烟传来,似乎那里的战斗更激烈了。
战斗就这样僵持下去,时间一点一点的划了过去,直到申时,日军才不得不撤回自己阵地,双方的陆军各自收兵,暂时结束了这惨烈的拉锯战,但长江之上的战斗仍在继续。
镇虏军趁着这难得的机会加紧修筑工事,挖掘壕沟,以便迎接日军的下一轮攻击。
林清华带领着十几名卫兵,躬着身子沿着那被荷兰舰炮打的稀烂的战壕前进,他一边检查工事的修筑情况,一边吩咐辎重兵将伤员抬到后方救治,并将阵亡士兵的遗体运往后方安葬。
镇虏军在阵地西南方一里处设立了一处野战医院,所有的伤员全部都安置在这里,等待着随军大夫的医治。在整个医院里,最显眼的莫过于那个满脸大胡子的西域“神医”哈克那札尔…贾尼别克…哈斯木了。
由于在全面火力战中,士兵的伤亡多由炮弹、子弹造成,所以普通的中医已经无法适应紧急救治的需要了,这外科大夫就显得很重要。本来哈克那札尔…贾尼别克…哈斯木是不愿意到军队中来的,但林清华以“盗尸罪”将他诓来,明确告诉他,若想离开这里,就必须先在他的军队里待上至少三年,而且还必须帮助镇虏军培养出至少两百名外科大夫,使他们能够独立进行战场外科手术。
虽然现在的医疗技术并不能保证外科手术的成功率达到很高的水平,但毕竟能够减少一部分不应有的死亡病例,所以林清华大胆的让哈克那札尔…贾尼别克…哈斯木施展他自己的才华,尽心救治镇虏军的伤员。手术的条件是艰苦的,手术的过程是恐怖的,以至于那些由哈克那札尔…贾尼别克…哈斯木亲自挑选来的中国大夫不能适应,他们中的很多人中途退出帐篷,蹲在外面呕吐,而且由于麻醉技术不过关,虽然有针灸和中药的帮助,但伤员们的惨叫声仍是让人心碎,整个野战医院的景象一点儿也不比阵地上好。
镇虏军的伤亡很大,但日军的伤亡更大,以至于日军总大将松平信纲命令负责指挥日军右翼的大将切腹自裁。日军的两次大规模进攻均以失败告终,不仅伤亡过半,而且士气也受到严重打击,士兵们尤其是足轻士兵们的厌战情绪开始萌芽,这种状况很让野田担心。
不过,日军总大将松平信纲仍然坚信,只要再发动一次进攻,那么中国军队的防线就会被撕开,日军就能乘胜一举逼近南京。与他的观点一致的是荷兰舰队的米歇尔·阿德林森·德·奈特,他也认为中国军队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根据他的估计,中国军队在下午的战斗中所蒙受的损失超过其实力的一半,如果荷兰舰队与日军再联合发动一次进攻的话,那么就能突破中国军队的防线,所以他支持在夜幕降临之前,趁着舰炮还能够瞄准的时候再发动一次攻击,以便突破中国军队防线。
双方一拍即合,当即决定一个小时后再发动今天的第三次总攻击。
下午酉时,随着荷兰战舰队的旗舰“海上公爵”号的一阵排炮,日军的第三次猛攻开始了。与前两次不同,这次的日军分兵两路,一路由松平信纲亲自率领,正面突击镇虏军阵地,而另一路则由野田率领,由南边绕开,准备从镇虏军的侧翼进攻。
由于镇虏军伤亡较重,能够继续战斗的人已经不到两万人,因此林清华不得不收缩防线,将守卫右翼的部队抽调到正面阵地防御日军的主力部队,这样一来,野田率领的日军就得以突破镇虏军右翼的几座石桥,越过一条河,向着镇虏军右翼直扑过来,形势一时变得相当紧张,镇虏军的阵地也多处出现缺口,双方的军队很快就混杂在一起,一场更加惨烈的肉搏战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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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的一声怪叫,两名日军长矛手几乎同时将他们手中的长矛刺进了一名镇虏军军官的胸膛,那军官口中惨呼一声,身子便无力的倒了下去。
“副营长!”刘三儿大呼一声,蹂身扑向那两个日军,挺起上了刺刀的步枪,刺向一个日军士兵的腹部。
“啊——”日军士兵的惨叫声响了起来,他双手放开长矛,仰面倒下,身子不停的抽搐,口中发出痛苦的呻吟。
“噗——噗——噗——”刘三儿扑上前去,又向其上身连刺三刀,彻底结束了他的痛苦。
“八嘎——”另一名日军将长矛从那镇虏军军官的尸体上抽出,转身刺向刘三儿。
刘三儿来不及将刺刀从日军士兵的尸体上拔出,他放开步枪,顺势向后一倒,随即向一侧滚去,避开了日军士兵的长矛。
那日军士兵见一矛刺空,气得哇啦哇啦直叫,接着便走前几步,欲再刺。
“呔!看刀!”一个声音从那日军士兵身后传来,紧接着,倒在地上的刘三儿就看见那日军士兵的人头飞上了半空,脖子上喷出的血溅了他一脸。
“扑通”,日军士兵的无头尸体向前扑倒,一名手持武士刀的镇虏军士兵出现在了刘三儿的眼前。
“龅牙狗!”刘三儿口中叫道。
“龅牙狗”走上前去,一把将刘三儿拉起来,问道:“怎么样?伤着了吗?”
刘三儿摇头道:“没伤着。”他走上前去,从那具日军士兵尸体上拔下步枪,又叹道:“副营长死了。”
“龅牙狗”和刘三儿走到副营长身边,刘三儿弯下腰去,替副营长将那仍然睁着的眼睛合上了。
“龅牙狗”将副营长身边丢着的步枪捡了起来,捏着枪带一甩便将其背在身上,他将手中的日本武士刀提了起来,对着副营长的尸体说道:“副营长先走一步,等到了阴曹地府给咱们抢个好地方!”
望着混身是血的“龅牙狗”,刘三儿立刻站直身子,说道:“行了,营里的弟兄们都死光了,咱们到三营去吧,那是赵九的营,咱们去帮他吧。”
两人互相搀扶着,向着不远处的那喊杀声依旧的阵地走去,刘三儿看了看那阵地上的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