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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不计道:“太冲兄谬矣!此物不仅可用于战场征战,而且还可用于观赏风景,若等到闲暇之时,你带上两三个书童,到乡间踏青,则此物就能派上用场了。”
众人正说话间,忽然一名卫兵来报,说陈子豪求见林清华。林清华与众人辞别,便随着那卫兵回到中军大帐。
陈子豪已在帐中等候,他的身后还站着两人。见林清华回来,陈子豪忙上前行礼,道:“侯爷命属下找来的人已到。”他转身指着身后那两人,说道:“这位就是卢德,属下能将人顺利救出,全亏卢兄相助。这位是属下的心腹,姓童名清风,三山门能那么容易攻下,全仗他的功劳。”
卢德与童清风赶紧上前行礼,道:“小人参见侯爷。”
林清华吩咐卫兵端上茶水,又请三人坐下,方说道:“我听陈子豪说,卢兄原是东厂的一名卫长,后来成了陈子豪的朋友,在他营救官员被囚家眷一事中出力甚多,确实是有功之人。”
卢德闻听此言,又站了起来,道:“小人只是出了一点儿微薄之力,实在是算不了什么的。”
林清华笑着示意他坐下,说道:“卢兄不必谦虚,我这个人一向是赏罚分明,你既然立了功,那么就应该受赏!”他向卫兵下令道:“来人呐!将那盘子端上来!”
一名卫兵随后端进来一个木盘,盘子上放着十个金元宝。
林清华道:“这里是二百两金子,略表寸心,还望卢兄莫要推辞。”
卢德哪敢收,直是推让,陈子豪劝了半天他才肯收下。
林清华随后也赏了童清风二百两金子,以酬谢他助夺三山门之功。
林清华向卢德问道:“我听陈子豪说,在他们赶到顺天府衙门之前,曾经有两拨人去顺天府提人,双方互不相让,后来还打了起来,你把事情的经过仔细给我讲讲。”
卢德不敢怠慢,随即将小高太监与倪光兴两伙儿人火并的事仔细讲了出来,直把林清华等三人听得惊疑不定。
待卢德讲完,林清华心中顿时起了个大疑团,他问道:“那小高太监与倪光兴都说奉了潞王之令,可是他们为何要火并呢?莫非其中有一个人是假传旨意?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人会是谁呢?他的目的又何在呢?”
卢德摇头道:“小人不知。当时小人也很是迷惑,那两人拿出的手令上都盖着潞王的印玺,不象是假的,但他们确实又打了起来,事后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陈子豪道:“不如将那倪光兴或者把那小高太监抓来问问,一问就清楚了。”
童清风摇头道:“如今城内很是混乱,要想找到二人恐怕不容易啊!”
林清华站起来,说道:“现在南京各门已经关闭,要想出城很是困难,只要小高太监和倪光兴还没有死,那么就一定能把他们找出来!”
林清华随即命一卫兵前去传令,令城内的镇虏军巡逻队加紧搜捕倪光兴等人,务必将其活捉。
那卫兵去而复返,禀道:“帐外有一公公前来宣旨。”
“哦?”林清华有些意外,他立即迎出帐外,果然见一小太监立于帐外。那太监传的是皇帝的口谕,命林清华与众军将大臣前往黄得功中军大营面圣。
“皇上救出来了?”林清华问那太监。
小太监道:“正是!是黄得功将军亲自救出来的,现正在黄将军营中,侯爷莫再迟疑,速速前往面圣,黔国公已经到了。”
林清华打赏了小太监五两银子,又吩咐了陈子豪几句,随后带着数十名卫兵前往黄得功大营。
还没到黄得功大营的辕门口,林清华就听见了鼓乐声,只见原本应该庄严肃穆的辕门口张灯结彩,十几个鼓乐手正站在门口吹吹打打,从他们那杂乱的服装来看,似乎是从民间匆忙招募来的。
史可法比林清华先到一步,他看着眼前的这不伦不类的一幕,有些吃惊,暗道:“这是做甚?又不是民间娶媳妇,居然这么乱来。这个黄得功在搞什么名堂?”想虽这样想,但由于他不清楚这是否是皇帝的主意,所以当下也闭口不言,只是愣在辕门之外。
林清华就没这么复杂的想法了,他走到史可法身边,道:“史阁部,你怎么愣在这里啊?”
史可法被他这么一问,立刻缓过神来,他道:“对,我怎么糊涂了!还是先面圣要紧。”他提腿就慌慌忙忙的向里走,将林清华反而抛在了身后。
皇帝被黄得功安置在他的帐篷里,这顶帐篷很大,足可以容纳下三五十人。一张太师椅铺了条明黄锦缎,权且充当龙椅,刚刚被救出来的朱慈琅就坐在这张椅子上,接受臣子们的朝拜。
好久没给人下跪了,林清华开始时有些不大习惯,当他站起来后才放松了一些。他向四周望望,见来的人中大部分他都认识,沐天波、黄得功与李成栋站在武将最前面,史可法则站在文官最前面。坐在“龙椅”上的皇帝明显瘦多了,两只眼睛深深的陷了下去,使得他那本来就不算饱满的脸部看起来更加的干瘪。
看起来皇帝很激动,他眼角擒着泪,嘴唇不停的颤抖着,半天说不出话来。皇帝既然不说话,那众臣也就默不做声,整个帐篷显得静悄悄的。
“扑通”,一声膝盖撞击地面的声音打破了这种沉默。林清华顺着声音望去,却见张慎言又跪在了地上,老泪纵横的他望着皇帝,泣不成声的呜咽道:“臣……臣万死!臣未能在皇上危难之时挺身而出,实在是死罪啊!”
“扑通”“扑通”“扑通”,又是一阵膝盖撞击地面的声音,许多大臣也跪了下来,哭诉着自己的委屈,表达着自己的忠君爱国之心。刚才还是一片寂静的帐篷里顿时又充满了各式各样的哭声,帐篷中的气氛也变得悲凉起来。
还好黄得功、李成栋等人没哭,要不然的话,林清华还真是要费一番脑筋,想想自己要不要也这样表现一番。
皇帝的感情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宣泄的出口,他也立刻痛哭流涕,眼泪巴巴的望着跪在那里哭泣的大臣们。一名小太监赶紧递了条手帕上去,好让天子拭去龙泪。
皇帝将眼泪擦干,说道:“众爱卿不必悲伤,现在朕已经脱险了,社稷也保住了。爱卿快快平身,商议大事要紧。”
待众人站起,皇帝接着说道:“今日召诸位爱卿前来,一则是为了庆贺君臣重聚,二则是为了商议南京光复的一些善后事宜。众爱卿不要顾虑,尽管畅所欲言。”
林清华自然是不会第一个开口的,因为他还搞不清楚现在朝廷政务的正常处理程序,这些问题只有象张慎言、史可法这样的大臣才最清楚,有他们在,自己也就不需多言。
正如林清华想的那样,史可法立刻站了出来,奏道:“臣先恭贺皇上顺利脱陷,重登大宝。苍天保佑,皇上得脱大难,南京再成畿辅重地,臣以为,如今最要紧的为四件事:其一,尽快安定南京城内的人心,令各部加紧约束部下,不得有违抗军令、骚扰百姓之事发生;其二,经多日鏖战,南京粮食奇缺,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若想安定民心,则必先将饥谨消除,所以应尽快从外地运粮入南京,赈济饥民;其三,数日激战,战死兵丁的尸体布满全城,若不加紧收尸掩埋的话,恐怕会发生瘟疫,此事甚至比运粮之事还急迫;其四,皇宫于战斗中忽然起火,虽经臣亲自带人相救,但无奈火势太大,无可挽救,数座大殿尽数焚毁,现在已无可用之殿,所以还应尽快确定一处行在,以便举行朝议。以上四事为臣仓促间所想,恐有不妥之处,还望皇上勿怪。”
史可法刚刚说完,张慎言接着奏道:“皇上,臣以为史大人所言极是,但臣认为除了这几件事之外,还有一件事必先办!”
“哦?”皇帝对于张慎言很有好感,说道:“你说说看。”
张慎言道:“皇上蒙难,众臣入狱,这一切俱是那潞王一干反贼所赐,若不能将其严惩,则纲常不振,所以臣以为目前最重要的事就是捉拿潞王余党,不使一人漏网,待将其全部抓获以后,则明正典刑。若此,则纲常可振,群小慑服,天下太平!”他的声音越来越大,情绪也越来越激动,引得底下不少大臣也跟着激动起来,一时之间,数名大臣轮番上阵,痛斥潞王擅权篡位,齐声声讨潞王及其党羽的十恶不赦的罪行。
皇帝显然也激动起来了,想起这些天来所受的委屈,他“嚯”的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道:“爱卿说的对!若是元凶不惩,则社稷不稳,社稷不稳,则天下不宁!”
张慎言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呈给一名小太监,说道:“这是臣写的潞王党羽的名单,请皇上过目,若是皇上允准,则可按图索骥,将其一个个全部捉拿归案,没有一个跑得了!”
皇帝接过名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