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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楚越家的客厅里,荆晓涵把搭在茶几上的脚放下来,面无表情很无所谓地说说:“说完了?那就退学吧。你们哪天有时间去办手续告诉我一声就行。”说完打开包拿出整套的化妆品走进洗手间。
连漪还是坐在沙发上,和父母面面相觑。她坐直了想说点什么,然后突然发现荆晓涵的包里露出一个雪白的角,她好奇地抽出来然后轻轻的“啊”了一声——那是医院开出的手术证明。
洗手间的门被打开,连漪急急忙忙地把东西塞进衣服的口袋。荆晓涵走过来也没有检查背好包走了。
荆晓涵刚出去连漪就急忙站起来把手中的东西递给连楚越:“爸,妈,你们看!”
出乎她意料的是连楚越似乎并不在意站起来一边上楼一边说:“不新鲜,她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吧,反正身体是她自己的。”连楚越对于他这个女儿从来没有过分的在意过,在他心里,对于这个“女儿”,也和荆晓涵以及所有人一样,是持有怀疑的,他之所以不求一个明确的答案,是因为他的前妻已死,结果无论是与不是,对他都没有好处。是的话对他和荆艳的感情有害无益,不是的话他只会沦为笑话,反正他养得起,也赚下一个漂亮的老婆,权衡起来并不吃亏。也正是他这种对于陌生人一样放任自流的态度让荆晓涵没有归属感,加剧了她内心的不安全感和自暴自弃,而她越是堕落,连楚越也就越不喜欢她,无视她的存在。对于这一点,荆艳也无能为力,她可以硬塞给连楚越一个女儿,但并不能强迫他喜欢她重视她,况且她本身是心虚的,保持现状会来得更重要,总比适得其反被揪出真相好。
荆晓涵走在楼下,看着楼下那块平坦的草坪。这块草坪上的孩子,从来都是父母带着来嬉闹、玩耍。比如曾经的连漪,还有关靖颀。可是她不是,她从来都是自己一个人,在晚上没有人的时候一个人坐在草坪上,在阳光下她得到的只是众人的鄙视和羞辱,所以她宁可享受一个人的黑夜。也是在这块草坪上,在她一个人坐在黑夜里的时候,关靖颀跑出来蹲到她旁边,他说:“你人这么好,我妈为什么要说你?你不要生她气。”
修丽和连漪的妈妈是很好的朋友,所以她从小就特别疼连漪而讨厌甚至憎恶荆艳。而这种憎恶,也自然而然的被转移到荆晓涵身上。她也曾经想要把这种思想加注到连漪身上,可无奈连漪天性善良软弱。不想让连漪受欺负,修丽更是恶语相加想压制荆晓涵,正是因为这样,荆晓涵才会自暴自弃憎恨全世界,当然包括连漪。一切,自有因果。而刚刚荆晓涵想到的,就是小时候放学修丽去接关靖颀看到荆晓涵时尖刻地挖苦她之后晚上发生的一幕。
一声问候,一个笑容,一句荆晓涵从来没有听过的话。
那是在她得到的只有讥讽和鄙夷在她对抗一切的时光里,她唯一感觉抗拒不了的笑容,也是在那段时光里,她听到唯一一句温暖的话。
她看着那块草坪恍惚地想,这次,真的要远离他了吧?
手机响起来,是岳离。她皱了皱眉头接起来:“喂,有事自然打给你了,你怎么打过来了?”
之后是很长时间的一段空白,然后她听见岳离的声音,他说:“我想和依然说几句话,你有她同学的号码吗?如果是马上能找到她的最好。”
荆晓涵愣了一下,她早该知道,除了因为依然,他不会这么不顾死活:“你先挂吧,我一会儿给你发过去。能不能找到她不知道,不过我猜……差不多。”荆晓涵说。
荆晓涵没再听岳离说什么挂断电话,她看着电话本里排在第一个的号码,这是她知道唯一的一个依然同学的号码,打着特殊的字符,让他永远在最顶端,设定着和所有来电不同的铃声和来电图片,可是这个铃声,从来没有响起过。这也是她手机里唯一一个一直存在却从来没有拨出去过的号码。
忽略那些特殊的字符,他真正的名字,应该是,关靖颀。
荆晓涵锁定了这个号码,把它插入短信,点击了发送,然后又一次锁定了这个号码,点击了删除。
真的永远的远离了,从前没有瓜葛,以后,更永远不会有。我要成为这个社会上,一个名符其实的女混混了。而他,应该有最好的人陪伴。
荆晓涵望着那片草坪这样想。茵茵的绿色,模糊了她的记忆。
岳离看着手机上的短信,感觉这个号码似乎很熟悉,好像和依然发来的分手短信,是同一个。他没有多想,按照号码打过去。
关靖颀和依然走在返回学校的路上,旧旧的校服挂在依然瘦弱的身躯上,兜住大片的风,就连里面的衣服也是旧旧的感觉,像她的脸一样,毫无生气。但关靖颀看着她,依旧觉得她有一种别样的美。他从未这样迷恋过一个人,没有理智,没有尊严。而他穿着几千块的新衣服光鲜的跟在她后面想方设法的逗她笑,可是根本就无济于事,只能一脸沮丧的跟在她身后。
手机铃声响起来,关靖颀看着陌生的号码很礼貌地接起来:“喂,你好。”
“喂,你好,请问可不可以帮我找一下依然。”冷静,但坚定的口气。
关靖颀看了看依然的侧脸皱起了眉头,似乎猜到了他是谁犹豫的问:“……你是?”
“她在吗?如果找不到她,麻烦你看见她让她给我回个电话,谢谢。”
关靖颀叹了口气还真奇怪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相像的两个人。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其他所有的问题都可以直接跳过。他把手机递到依然面前说:“找你的。”然后又迅速补充了一句,“男的。”
依然迟疑地伸出手去接手机,风吹乱她的头发,她有强烈的预感,一定是岳离。不管岳离会把电话直接打到关靖颀手机上这样的事有多不合逻辑,她依旧有这种强烈的预感。她转过身背对着关靖颀小声说:“喂……”
电话的那段呈现出大段的空白,只有轰隆的水声做着空旷的背景。依然不用想也知道岳离是在哪里,因为那是只有他们两个才常去悼念和缅怀的水库,才会发出的熟悉的声音。很久,她听见岳离终于开口说话了,在那些不停震荡着听觉的水声里,他说:“我想过了,我不勉强你,但是,我也不能放开你。我欠了你那么多,总不能一点弥补都不做,就让你走吧?这么多年在场面上混,生怕别人说你没心胸胡搅蛮缠,胡作非为了这么久,直到刚才我才明白,我如果把你弄丢了,才是最让人瞧不起的事。今天我看见你和那个男学生在一起我突然想,如果等有一天你身边这些幼稚的男生都变成了有担当的男人,那我就真的连弥补的机会都没有了。我是个混混,这我现在改变不了,但不管我是什么,我都只有你一个。我等你,等你想回来那天,我再疼你。”岳离说着挂掉了电话。依然我这手机听着里面的盲音没有挂机也没有动,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思维。
记忆与纠葛轰隆的波涛回响在耳际,将爱恨托上云端,成为最恢宏的宁静,最柔软的震撼。
、(25)
一年后
仓皇的天裂开深重的沟壑,所有黯淡的雨顷刻间倾泻下来,回荡着悲凉的挽歌,为无奈举行最后的葬礼。随流年南归的鸟群,羽翼凋零下的轻羽,缠绵着飘零的落英,湮没模糊的记忆,堆砌成遥远孤单的衣冠冢,埋葬着谁与谁青春谢幕的断章,散布成悲伤不朽的国度。当遗憾成为遗忘,无所谓对与错,是与非,遗憾与遗忘,不过是散落天涯的梦境,空荡荡的最终回。
他是光影下凌乱纵横的断驿,她是阴霾下轻柔冷素的残雪,他们,是岁月中微不足道的尘埃,萧索于乱世,残落于未央,泯灭于,他们都将遗忘的国。
相忘于江湖,一瞬,失了一生光景。
初夏的香滦,高耸的楼群插入滚烫的流光,像是着了火。大街小巷挂满着各种商店的牌匾广告,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繁华。车流,人潮,像是穿梭于世间的流金,荡涤着这火热的盛夏,掩盖着,那一扇扇丑恶外虚闭的门扉。
岳离推开门,牛仔裤,很随便的穿着一件白衬衫,领口下面的几个口子松松垮垮的扯开,露出一小片结实的胸膛。他看见坐在里面的柳薇很随意的打着招呼:“蛮早的啊,这么闲?”
柳薇一边喝水一边点头:“闲着没事,挨个场子逛逛。这儿这几天怎么样?那几个不服你的还有没有来找麻烦?”
岳离无所谓的笑了一下坐到岳离对面的沙发上:“还没。他们再放马过来,我奉陪啊。”他继续笑着,微弯着嘴角环顾着四周然后挑了挑眉毛:“哎?乔羽呢?他中午就出门了怎么没过来啊?”
柳薇突然笑了放下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