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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一片哗啦啦自行车倒地的声音,全楼人的自行车都放在这。依然没有抱怨自己的自行车被摔坏,因为他们都如此。
打开家里的门把书包顺手扔在墙角,就像刚才扔自行车一样随意。她打开灯,早上冯少国吃完的东西还在桌子上,罩着纱网,上面的苍蝇在依然走过来的时候飞起来。
刷完碗之后依然把淘好的米放到锅里,头上昏暗的灯散发着橘黄色的光。依然把锅放好点了火,然后照例去碗橱旁边伸手到里面拿两馒头吃。她完全没想到身后就在这时“噗”的一声,放炉盘的桌子就着了起来。
马路边的路灯像是两排蜿蜒的光球一直延伸到城市的远方,天黑下来,各种要妖魔鬼怪就要出洞了。荆晓涵坐在喷泉旁边的高台上,一只手搭在膝盖上仰起脸,把烟从嘴巴里吐出来,那些烟雾萦绕在她周围,让她的脸看上去有些不真实。她偏过脸看了看下面一群疯脱了形的男男女女,无非是某某,某某,还有某某某,但是没有岳离。她用脚上的小皮靴踢了乔羽一脚对着他的脸满满吐了一口烟:“哎,你房租交了没?”
“交了。”乔羽心不在焉地答了一声,然后盯着荆晓涵的脸笑了笑,“谢谢老婆啊。”
荆晓涵不屑地翻了个白眼然后问:“岳离呢?”
“在家和柳蔷搞着呢。”乔羽歪着嘴角挥了挥手,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们都是性情中人嘛。”
荆晓涵像听到了笑话一样从上面跳下来高傲地挑了挑眉毛:“不对吧?你直接说你是性中人就算了,情在哪呢?”
乔羽被她堵得有些说不出话来,歪了歪脖子,然后无赖地点了点头:“也对噢。”
他从后面抱住荆晓涵咬她的耳朵:“给你打了一下午的电话,你怎么不接?”
然后荆晓涵突然一拍脑袋:“哎呀坏了,我手机前几天借依然被他们那个教数学的变态四眼给没收了,她说今天才要回来让我去找她拿,我给忘了……你们一会儿先去玩儿,在那儿等我就行。我去找她一会儿就回来。
说完没等乔羽说话就跑到马路上去了,乔羽在她身后只“哎”了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
黑夜从车窗飞快地擦过去,靠近市郊以后绿灯就变得稀疏了,荆晓涵坐在公交车的最后一排,窗外是一片灰蒙蒙的厚重。
现在,车已经停在那里两分钟没开,荆晓涵打开车窗探出头看了看,前面一排长长的车龙,完全看不到头。满车的人都在打电话了解情况,整个车厢里都沸腾着焦急的抱怨声。
“这种鬼地方也会堵车……”荆晓涵轻声地自言自语。旁边一个中年妇女刚刚挂断手机听了后很无奈但充满善意地对她解释:“前面着火了,一大帮人忙着泼水救火呢,车开不过去了。”
“啊?”荆晓涵诧异地又探出头吸了吸鼻子,果然闻到空气里有稀薄的烟味。她想了想反正没有多远了,所以干脆让司机开门,下车步行过去。
但是,当她走到依然家楼下时,她完全傻了眼。
在离依然家还有一百多米的时候烟就浓得呛人。当时她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而现在,在她飞跑过来之后,看着火势最旺的依然家的窗口,她已经懵住了。
火光让这路灯稀薄的领域亮如白昼,火焰的光芒跳跃在荆晓涵的脸上,她看不见那扇她无数次看着的窗口发出熟悉的昏暗的黄色灯光,只有熊熊的火舌不断蔓延,夹杂着青色与黄色新燃的火苗,将滚滚的浓烟抬上高高的苍穹。而那张本应在窗口的熟悉的脸,现在不知道在哪里。她用手捂住嘴巴,几个豆大的眼泪顺着手背滚落下来,喉咙里发出一声恐惧的呜咽。
但她很快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周围不断有人到对面的河里提水来来往往,但那只能缓解低处的火势,对于二楼的依然家根本无济于事。荆晓涵抓住一个围观的陌生人有些激动地晃动着他的胳膊:“报警啊,怎么不报警啊。”
“已经打过电话了,但这边的路太窄了,又堵了那么多车,消防车开不进来。”
荆晓涵低下头思考了一阵咬了咬嘴唇又对那个人伸出手:“你可以借我一下手机吗?”
那个人把手机递给她:“有家里人在里面啊?”
“我妹妹。”荆晓涵说着拨出了岳离的电话。
岳离还窝在床上睡觉,沉沉地呼吸着,柳蔷躺在他旁边,用食指轻轻触碰他的脸。岳离的手机在枕头下面疯狂地响起来,岳离眯着眼睛看到一个陌生的号码直接挂断了同时拂掉柳蔷的手。但可能人是天性如此的动物,越是近在咫尺你却抓不到的东西你就越不甘心想把它握在手心。柳蔷又对岳离伸出手,轻轻抚摸他的脖颈。这时,岳离的手机第二次响起来。
岳离闭着眼睛把手机贴到耳朵上,迷迷糊糊地发出声音:“喂……”
他听见荆晓涵带着哭腔的声音,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在他的印象里荆晓涵一直是一个对什么都无所谓的人,他甚至怀疑是不是有一天她要死了她都会一笑置之。
而一秒钟之后他终于理清了荆晓涵的话,她说的是:“岳离你赶快过来,依然家着火了。我看了,她没出来。消防车开不进来,你快过来吧,你再不过来她就死了。”
“你说什么?”岳离轰隆一声坐起来,握在手机上的手骨节都已经发白,眼神像两把锋利的剑发出冷冰冰的光,“你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去。”
岳离慌慌忙忙地跳下床,他感觉自己的腿甚至有些抖。柳蔷从后面拉住他的胳膊:“你干嘛?我自己一个人在这害怕,我怕黑。”
岳离狠狠拉住她的领口脸直逼到她的脸上:“你拦我在这儿你能死。”
他的眼神在问:这个和死,那个更可怕?
他甩开柳蔷,重重摔上了门。
荆晓涵远远地看见岳离的身影穿过浓烟跑过来,交警刚刚疏散了车流,消防车才开进来。荆晓涵拉着岳离的胳膊看着那些闪动的火光焦急地说:“怎么办?”她低下头声音有些绝望了,“他们说,火就是从依然家着出来的,已经快半个小时了。”
荆晓涵的话让岳离瞬间大脑一片空白。他往前走了一步,火把周围的空气烤得很热,热度扑到他的脸上,每走一步,就会多一分恐慌。楼门口不断有烧断的木头掉下来。他喉结动了动,突然冲进了火海。
“岳离……”荆晓涵在后面叫了一声。她想这是岳离该做的,不然的话,她叫他来干什么。但她还是很紧张很担心。
也就在这时候,她看见依琴和冯少国跑过来。依琴还跽着拖鞋,她看着漫天的火光哭了起来:“晨晨……晨晨……”
冯少国还稍微冷静一些,但还是看得出来很焦急,他拉住荆晓涵问:“晓涵,凌晨还在里面吗?”
荆晓涵点了点头:“应该是……”
岳离跑上楼梯,两边烧黑的墙壁散发着灼人的温度。他踹开依然家的门,里面全是烧焦的味道和的火苗。
“依然……依然……”岳离踢开脚边的东西,在一片狼藉中乱跌乱撞。然后,他看见小门厅里,依然蜷缩着蹲在墙角,低着头,一只手用湿毛巾捂着口鼻,另一只手紧紧抱着膝盖,她抬起头的时候一脸的无助被惊讶所取代。
岳离突然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笑了起来,他看着依然的脸,像是在彷徨恐惧的黑夜看见了一抹朝阳。他走过去蹲下抱住依然的肩膀说:“跟我走。”
依然看着四处乱窜的火苗有些踌躇地停下脚步。岳离转过去握住她的手用力捏了一下:“别怕,跟我走,马上就出去了。”
依然突然觉得真的不那么害怕了,她低下头咬住手中的毛巾把它撕成两半,一半递给岳离:“太呛人了。”然后乖乖的被岳离牵着。
岳离揽着依然的肩从一片火海冲了出来,刚出来依然就彻底没了力气坐到地上。岳离跪在她面前用手扶住她的头:“依然……”他笑着,把依然轻轻抱在胸口,欣喜得如同劫后余生。
依然抱着他的后背大口的呼吸,中间夹杂着惊魂未定的话语:“你怎么来了?”
岳离把头低下去身上深深地埋在她的颈弯里,还没有从刚刚的紧张里挣脱出来:“晓涵给我打的电话……你吓死我了……”
依然紧急地抱着他,一滴眼泪滑下来渗进他的衣服里,她没想到他会来,更没想到他会冲击去找她,她甚至想万一她刚才已经被烧死了,那岳离这样冲进去该怎么办,,有没有出来的可能。有了这些,所有的难熬、心酸都不值一提了,她吸了吸鼻子把嘴巴靠近岳离的耳朵小声说:“我值了。”
太过于沉溺在幸福里,她没有注意到,她的身后依琴看到她活着出来的喜出望外在看见岳离的一瞬间变成了满满的愤怒。
火渐渐被扑灭了,依然紧紧攥着手指,不去看依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