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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彦泽用手一指,说道:“女真人。”
苏翎放眼望去,见西面约三里远,有几个骑马的人在缓缓行进。
苏翎数了数,有九人十二匹马,离得太远,尚看不清携带的什么兵刃。不过,不象是女真的游骑。
苏翎又向两边望去。没再看见人影。此时其他哨位上地人也聚集过来。苏翎便问:“有什么动静?”
那三人摇摇头。表示没有敌情。
“只有九人。哼!”苏翎轻蔑地说道。
“大哥。我们迎上去。全都宰了。”郝老六跃跃欲试。
大队游骑都敢袭杀。何况区区九人。所有地骑甲都兴奋起来。这些嗜血地汉子。唯一令他们血液沸腾地只有撕杀。
苏翎盯着远处那些人马。见其依旧不紧不慢。丝毫不像要发起冲锋地模样。便说:“先不忙。等他们再近一些。”
那边陈家姐妹与众家丁还未从慌乱中清醒,虽没四下逃窜,却乱七八糟不知干什么。
苏翎喝到:“一群废物,慌什么!都站住别动!”
众人立即停下,呆呆立着。
“陈一刚,陈三强,你们干什么吃的。”苏翎骂到。
两人连忙站出来,满脸羞愧。
“叫他们列队,不听招呼直接砍了。”苏翎喝问。
很快,两队人站成一排。
“就站在这里,听我招呼,谁也不许乱。有人冲过来就拿刀子砍。”苏翎说完,也不再管这些没用的人。
苏翎见远处那些人依旧在向这里走来,但却并不催马。
略略考虑,苏翎便指了指郝老六,向右一挥,又指着胡毅成向左方示意。两人立即各带五人,向两边山坡下驰去。“都跟着我。”苏翎对剩下的人说。
一排九骑横在山岗上,在朝霞的衬映下,威势自起。
一里外的来人看到九人横队,有些犹豫,聚在一起似乎商议着什么,然后继续向这里走来。苏翎慢慢辨认出这些人都配有腰刀,但却还在刀鞘内,似乎没有敌意。
“先不要动,听我下令再动手。”苏翎说道。
看着来人还在继续前行,苏翎忽然弯弓射出一箭,羽箭发出响亮的哨声,插在来人马前三步的地上。这是专门用来警示的哨箭。
来人果然停在羽箭处,没有再走。
“走,我们迎上去。”苏翎催开战马,当先冲下。随后跟着八骑,小跑下山。
来到约莫一丈远的地方,苏翎带人停住。对方九人仍然没有亮出兵刃,双方就在这里相互打探。
对面的人三骑在前,五人在后,不象列阵的样子,穿着正是女真人的模样,那根辫子都垂在脑后。这绝不是游骑,身上没有任何标记。
苏翎没有说话,对方也都在沉默。
过了会,还是苏翎先开口问道:“你们来干什么?”
对面一个年轻人双手摊开,用不熟练的汉语,说:“医生,粮食,换马。”还指了指身后的马。
苏翎放下心来,这是一些交换物品的女真人。
“没有。你们去别处吧。”苏翎说道。心里不禁暗想,这女真人见自己这队明显是旗军的铠甲,居然不怕?
那人有些着急,又说道:“医生。。。。”随后又指着一个骑在马上的人说,“病了。热,很热。”
苏翎看过去,见那人果然满脸通红,若事先不说还以为饮酒醉的,显然是浑身发热。骑在马上的身子也有些摇晃,双眼无神,病得不轻。到底是自小骑射的女真人,病成这样,照样可以坐在马上。
苏翎心中犹豫,那位带着陈家少爷的中年人,到是会医的,昨晚见其从随身的包裹里拿出些药丸,给陈家大小姐内服。
但这些人。。。。
苏翎又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人见苏翎犹豫,便知有希望,见又这么问,喜出望外,只是实在汉语有限,说道:“打。。。。。”打了半天,也不知打个什么。那人急了,随手从鞍边抽出一把二尺长的小弓,刷地就是一箭。众人一惊,只听得腰刀出鞘声连成一片。对面余下的人见这边人拔刀,也纷纷抽出兵刃,不过长短不一,甚不整齐。
苏翎将手一扬,止住躁动。对面那人也拦住自己的同伴。
刚才射箭的手法实在太快,一眨眼箭已射出,若是射得是人,绝无躲避的机会。那人制止同伴后,急着又从马后的口袋里拿出一件毛茸茸的东西,说道:“皮。。。皮。。。”又用手指了指刚才射的箭。
众人一看,见那箭刚好射在苏翎最初发出的羽箭处,两个箭头并在一起,不禁暗暗吃惊,这准头未免太好,虽说距离不远,可要正好射在箭头处,这里没一个人能办到的。
苏翎见那人手里拿的,似乎是一张毛皮,略想想,说:“打猎?”
那人连忙点头,学着说道:“打。。。打。猎。”
苏翎点点头,表示明白。
这是一伙猎户。至于交换物品,在这辽东宽甸一带是常事,甚至连卫所的主管们也是知道的,很难说有没有他们参与。一般的女真族人,与大明的普通百姓一样,不过都是为一家老小过日子,并非如两边首领们剑拔弩张的紧张。也只有辽东军兵,与努尔哈赤的兵们相互之间战斗不断。此时努尔哈赤还未将女真人全部掌控,这些住在山里的女真人,说不准连努尔哈赤是谁也不晓得。这些子战事,只有头领们在乎。这宽甸一带的百姓与错居并不太远的女真邻居们,这类交换多不胜数。尤其是宽甸马市关闭之后,女真人将毛皮、人参、药材等等土产,来交换汉地百姓们的粮食、布匹、铁锅、农具等等。虽官府明令禁止,但哪儿禁的住?只要不是女真成建制的兵丁,就连苏翎他们,也会放过女真人的普通族人。他们并非见人就杀,尽管那些将军、千总们总暗示凭女真人人头便可厚赏,但苏翎心中对此早已异议,不过不敢明言罢了,只要出营,一切便是自己说了算。
苏翎又考虑了一阵子,便说道:“可以看看,不过不一定就治得好。”
那人一听,连忙下马,远远地趴在地上,连磕三个头。看那样子,汉话是听得懂,说,却是太难。
苏翎转身对一旁的许熙说道:“你去将昨日与陈家小少爷在一起的那个人叫来,让他带上药。”
“是。”许熙答应一声拨马跑回。
对面的女真人已全都下马,在地上铺了块兽皮,将那病人扶下马来,躺在兽皮上。众人这才知道,那人是用绳子捆在马上的,瞧那样子,从马上到地上,居然一动未动,这病,怕真是不轻。
苏翎这边的人静立未动,只在一边看着。
很快,许熙将那中年人带了来。
“将军,给何人看病?”中年人说。
苏翎有些惊疑地看着这人,似乎觉得此人言谈不俗。
“我不是什么将军。。。”苏翎停住,觉得这些人怎么称呼自己是个问题。随即不再想,继续说道:“你果然是医生。”
“将军,在下跟家父学医,并未出外就诊,所以不算是医生。”
“只要能治病就好,你去给那人看看,能行就给治治。”苏翎指了指那边的女真人。
中年人来时便见到那些女真人,虽吃惊却不敢询问,此时听得给女真人治病,顿时脸色突变,说不清是害怕还是紧张。
“别怕,我跟你一起去。”苏翎也下马,站在他身边。
“将军,”中年人结巴着,说:“在下不给女真人看病!”
苏翎面色一沉,问道:“你跟女真人有仇?”
“没有。”中年人说。
“女真人欺负过你的家人?”
中年人摇摇头。
“那是为何?”苏翎问。
“将军,他们是女真人啊。”中年人焦急地说道。
苏翎沉默不语,这种情形无法说清。任何一个地方的官吏们都说女真人烧杀掳掠,他们都将女真人看成一个整体。对于那些贪功袭杀女真村寨的,则说成灭虏大功。这种事情,在历史上毫无可辩之处。跟眼前这人,也无法说得清楚。
“医者仁心。你父亲教过你么?”苏翎问道。
中年人一愣,点点头。同时又有些惊奇,这位五大三粗的武官,居然也知道这句话?
“我再问你,昨日追杀你们的,是不是汉人?”
中年人点点头。
“这些女真人,你敢肯定他们就是歹人?”
中年人看了看那些女真人,摇了摇头。这谁能说清楚?
“你好生想想,我说的意思。”苏翎也不想多做解释。
中年人低下头,默默思索。过了会儿,中年人抬起头,说道:“将军,在下明白了。”
“嗯,过去瞧瞧吧,尽力便可。”苏翎说着,领着中年人向女真人走去。
女真人自动让开,围在一边静静瞧着。中年人看了看病人,又翻了翻眼皮,然后搭脉。
过了一会儿,问道:“发热多久了?”
先前那个女真人连忙伸出五个指头,接着,又将另一只手全伸出来。
“十天?”
女真人拼命点头。
中年人仔细想了想,又再一次搭脉,然后又在病人身上四处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