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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大人,”苏翎笑着说道:“放心,这两万两银子可不是挪用的军饷,不瞒袁大人,那些商队里面,也有我们一份,绝不算是贪污来的。”
这大明朝如今彼此赠银送礼,那是叫礼尚往来,就算不求人时,也称作“年例”而彼此相送。袁应泰这把年纪了,怎能不懂?不过,对于苏翎的财源来历,袁应泰一直不知所然,只是也不想多问罢了。可苏翎一句话便是两万两银子,说得轻轻松松,却令袁应泰感到吃惊。这两万两,可是袁应泰全部身家加起来也不够的。
就算那吴家,与袁应泰算是故交,这交情也自然不浅,赠银送礼也属平常,比如这回吴九奎便带来不少礼物,虽不是现银,可大老远的运来,也是难得的很。但就算这样,也值不到万两银子。虽说这交情并非拿银子来衡量,可毕竟不是小数目。袁应泰与苏翎之间的关系,还从未与银子挂上钩,这怎能不让袁应泰吃惊?
但袁应泰缺银子么?当然。袁应泰自打担任辽东经略以来,孤身来到辽东,又正是为得军事,这银子的来处可少得可怜,几乎没有。袁应泰与京城里的文官们打交道,如今可只凭着一只笔而已。这逢年过节的,相互赠礼本属平常,但袁应泰却拿不出手。这不说别的,能将袁应泰提拔到辽东经略这个位置上,可不完全是袁应泰本人的本事,那些暗中关照他的人,可总不能单单一封信便谢了。总之,有些事袁应泰可不是不做,而是无力去做而已。
就算这些都不说,单是前些日子,那些世交旧友写信提醒朝中动向,这份情领了,可也得有所敬谢才是。
袁应泰犹豫着不知如何启口,苏翎又笑着说道:“袁大人,咱们一起共事可也快一年了,我是武人,这客套话也不爱讲,就说的直爽,袁大人请勿介意。”
袁应泰摇摇头,却还是不知如何回复。
苏翎又说道:“袁大人,我说句不太稳妥的话,这辽东,你我可是缺一不可的。袁大人,可对?”
袁应泰抬眼望着苏翎,点点头,说道:“是啊。你我分顾,才有今日的局面。”
苏翎笑着说道:“所以,这些银子,可是为了辽东而使的。袁大人不要有何顾忌,说实话,若是袁大人不再辽东,诸事怕都会不顺。朝廷上的那些事儿,我也没有袁大人清楚,就请袁大人为了辽东的日后,辛苦一些,将那些该打点,便都打点了。
请袁大人勿要多虑。”
听到苏翎这么说,袁应泰似乎略微宽心,说道:“若是这么说,我便却之不恭了。”
见袁应泰收下,苏翎便又略作停顿,说道:“我那还有份礼物,是两只老参,请袁大人遣人送给那个魏忠贤。此事要秘才好。”
“给他?”袁应泰不喜道,“苏将军何必给那人送礼?”
苏翎似乎早有所料,说道:“袁大人,我们并无私事求他。这都是为了袁大人以后的奏书能有个好的回复而已。不是说是秉笔太监了么?”
袁应泰一怔,随即点头,略有不甘地说道:“苏将军,这若不是用在辽东一事上,我是断断不会与那人扯上关联。”
苏翎笑道:“袁大人,说得好。若是按我们的脾气,那人若在辽东,我便是一刀,连这个头也给他割了去。”
袁应泰眨了眨眼,才明白苏翎说的什么,便呵呵一笑,说道:“苏将军可说得有趣。”
苏翎说道:“袁大人想必也想到了吧?辽东之事,得趁着战事了结之前,我们得先布局。我们若一个思虑不周,怕到那时,你我都不能留在辽东。”
袁应泰看着苏翎,好一会儿才说道:“苏将军倒是看得很远。”
作为辽东经略,这几任的下场,袁应泰可要比苏翎想得多。当初在辽阳城头自尽,袁应泰便是想要留个脸面,否则这就算活着,也难逃惩治。辽东经略一职,可不是仅仅打完仗便了事的,何况经苏翎的一番引导,袁应泰早已对辽东有了更多的期望。这是否留在辽东,袁应泰又怎能不考虑?
这苏翎抛开战事不谈,而是越过那还拥有数万人马的八旗兵,直接跳到治理辽东之上,袁应泰已经不能再将苏翎仅仅看做是一个武官了。仅仅是商务局一事,而且竟然也做成了,那辽东商务局如今可在京城里公然挂着牌子办事,虽说没有品级、权力,可毕竟是大明朝头一回出现的。袁应泰虽说是按着苏翎的意思做了番锦绣文章,可当初写时,心里也未必有底。但事实证明,面前的这位苏将军,运气格外的好。
此时说是第二件事,已经扯到别的事上了。那苏翎又说道:“还有,术虎一部,多是海西一带的女真部族人马,还请袁大人从兵部在要写空扎下来,这千总、把总武官,还有很多没有任命。上次给的,在辽东便都不够。”
袁应泰点头说道:“这事我来办。”
刚说完,袁应泰似乎又想起什么,侧头想了想,接着说道:“我还要多加一笔,请皇上授将军都督衔。可惜苏将军还年轻,这子孙世袭的封赏,如今还谈不上。”
这事是朝廷一个漏洞,还是有人专门留的尾巴,袁应泰可始终想不明白。不过,此时一提,到有些像是感谢苏翎那两万两银子的赠礼。虽然不尽如此,那一旁坐着不吭声的赵毅成,却有类似的想法。
苏翎满不在乎地说道:“此事袁大人斟酌便是。这世袭不世袭,还早得很,能将辽东变得如我们设想的那样,也就够了。”
袁应泰对此没有多做解释,苏翎授职的这个遗漏,本来也不是辽东经略袁应泰做的主。自打袁应泰被苏翎属下救出,直到如今,袁应泰只是做一些运送辎重,以及辽阳城内的一些民事治理事宜,还有便是与驻扎在广宁一带的辽东巡抚王化贞所部的联络。若从整个辽东来说,这大多数的事情,都放手让苏翎任意去做。如此一来,袁应泰自然是轻松不少。不过,这替苏翎索要官职的话,今日也才提出来。这自然更加深了赵毅成的想法。
说着这里,辽东经略袁应泰袁大人见已近午时,便问那何丹旭:“酒菜可都备好了?”
何丹旭说道:“已经备好了,还是从明月楼订的,这会儿已经送来了,都温着呢,大人此时便用么?”
袁应泰看看苏翎、赵毅成,说道:“咱们边吃边说?”
“好。
爽快地答道。
很快,三人来到一旁稍小些的偏厅。那些从人已经提着不少食盒进来,在圆桌上摆满了酒菜。好在这偏厅里也生了火盆,倒是不担心会冷。
几杯热酒喝下去,三人倒是有些热了,那情绪似乎也显得比适才座谈要高一些。袁应泰与苏翎随意说了些闲话,便说道这过年上来。
苏翎笑着说道:“袁大人,这辽阳城可有些冷清,不如趁着这还有十来天,想法子让辽阳城里也热闹一些。”
袁应泰点点头,有些感概地说道:“是啊,这年初的战火,让不少人家妻离子散的,如今回到辽阳城里的,怕还有不少人家都仍是悲切不消啊。”
苏翎说道:“袁大人想想法子?这年总是要过的。”
袁应泰说道:“我倒是准备再过几日,再发放一批口粮,那城内的贫苦人家,也能吃上几顿饱饭。”
苏翎也不详问,这些都属袁大人经办之事,只是说了句:“袁大人也该想想如何热闹一下,冲一冲也是好的。”
袁应泰答道:“我会再想想。”
这么几句说完,三人又再喝了两杯,那袁应泰便开始与赵毅成交谈。
适才赵毅成一直没有插言,显得沉默寡言的样子,这会儿倒是放得开,没有丝毫拘束的神情。这跟着苏翎这么多年,赵毅成对于辽东经略袁应泰的等级身份,可是与苏翎一样不以为然,这番谈话倒真像是几个朋友闲聊,不是什么上下之间。
不过,袁应泰缓缓询问的,却是赵毅成的家世、年岁等等问题,那赵毅成一样是答得爽快。
这幅情景让苏翎看在眼里,倒觉得此时的辽东经略袁应泰袁大人,倒像个长辈,在询问子侄们的家事。自然,苏翎没去听赵毅成回答了什么,只是用眼角余光,去打量袁应泰的神情。
在得知赵毅成无家无地,什么兄弟姐妹、亲戚一概皆无,袁应泰似乎才缓了口气,微微长嘘一气,转头看向苏翎,略显尴尬地说道:“苏将军,赵将军的这件事,怕是我暂时不能答复。”
苏翎笑着看着赵毅成,见其也是一脸的坦然,便笑着对袁应泰说道:“不急,成不成也都不赶日子。”
袁应泰点点头,又侧头看着赵毅成,迟疑了一下,问道:“赵将军,我如今也不绕圈子了,这吴家是冲着苏将军来的,你可是知道?”
“知道。”赵毅成很快答道。
“那你便没有点”袁应泰说着,又回头看了看苏翎。
赵毅成一怔,略微一想,便看着苏翎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