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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翎想了想,说道:“你这第一年免息放贷,岂不是要垫付不少银子?”
胡德昌笑道:“当然。若按总数算下来,这第一批准备的货物,便值五十万两银子。不过,我们与那些商人已经达成协议,这中间三成是用的以货易货,用千山堡还有海西的山货、人参、皮毛交易,还有三成是按月分期支付,剩下的才是现银交易。真要说起来,是这一年之内,我们要损失的银息。这可也有数万两。”
苏翎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也便这么办吧。那几万两也算不得什么,这五十万人的生意。可岂止这点银子?”
胡德昌会意地一笑,然后说道:“这次准备了这么多货。必然会对那五百个村、镇中原有的商户有所影响,若以。这第一年,以放贷为主。粮食、布匹、耕牛、农具等等。不会出售,只为那些穷苦人家买不起地,才会贷这样,一般家中有余钱的,也不会前来贷这些家什。这事与两名管事密切配合,才能做的好。所有物品的价钱,也是参考了同村、镇的价钱,只是粮食贷出去,收回来的也是粮食。其余的,都不会低于当地的同样货物的价格,除非是实在太高,也只有低价放贷了。”
苏翎点点头,说道:“嗯,这才像是个从全局着手地样子。我原想让那两个管事做这件事,但毕竟人手太少,能做到目前这个样子,也当真不易。你这样安排,倒是弥补上了。”
胡德昌想了想,又说道:“这次是算对安稳人心有些助益。不过,我们商议出来的这个银庄,还是瞄着日后的银钱生意上。这些穷苦人家,不过是顺带着做了,也费不了多少事。按将军目前这个趋势,这些贷出去的货,定然都能收回来。只要有地,有牛,有粮种,这些人家都不会跑掉了。只是以后相对来说,这上面的银息收入,不会太大。”
苏翎饶有兴趣的问道:“你说的银钱生意,是指兑换么?”
胡德昌笑着看了一眼旁边的三个年轻人,说道:“将军,不妨让他们说说,也算将军对他们的考教,如何?”
苏翎笑着看着三个年轻人,说道:“也好,让他们说说吧。”胡德昌便转头面对三人,说道:“胡世云、严正安、傅瑞江,你们谁先说?”
三个年轻人彼此看了看,却都没有开口。这胡世云,是胡德昌的二儿子,今年二十五;严正安是严寿家地老四,已满二十三;傅瑞江则是傅升的小儿子,年纪刚刚二十岁。以往,这几个年轻人都在外学着做生意,倒是没见过苏翎。就两苏翎数次住在胡家,那胡世云却都刚好在外,未有一面之缘。
“往日你们不都是吵着要见苏将军么?怎么这会儿都哑巴了?”胡德昌不快,稍稍带着些呵斥说道:“这次带你们三个到辽阳来,便是要苏将军看看你们有没有本事。你们这个样子,还怎么在苏将军属下做事?”
胡德昌倒是说得实话,这次将三家儿子都带了来,便是要苏翎见一见的。这虽说胡德昌等人在镇江堡一带,那是说一不二,用谁不用谁,可也没人管。但这自家地儿子。却是经过一番商议之后,趁着这次机会送来辽阳,让苏翎给安排个差事。
这用意十分明显,胡德昌自不必多说,苏翎也未多加考虑,如今苏翎所部可不是千山堡那会儿的样子了,名正言顺地做了辽东总兵官,当初或许还能为着银子做事,此时可是更大地天地。如何不能为子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到的啊。
当初若不是在路上胡德昌厚着脸皮多了几句嘴,又如何能结识到苏翎?这事情发展到后面,可以算做是奇遇了。如今三家地银子总数倒真没人知晓,说实话,这银子当然不嫌多,可此时胡德昌、严寿、傅升三人,已经经过多次商议,得出的结论便是,必须帮助苏翎在辽东扎下根来。只要有苏翎一日。便有三家数不清地银钱收入,甚至说,只要苏翎以及那些兄弟们能够有子孙后代,那么必然会有三家后代地荣华富贵。
这是一荣俱荣的事情,是故三个年轻人便奉父命前来辽阳。当然,作为商人的后代,这既没有入学以科考作为目标,苏翎以及兄弟们这样的年龄,自然成为年轻人渴望结识的人物。这不仅有那些传说的作用。也有镇江堡从未停止过的大队骑兵以及自家父辈的谈话之中出现苏翎的次数有关,更重要地是,三个年轻人都从自己父辈那儿看到,无数有关商业的想法,都可以逐步施展开来,而这在以往,怕是连想有不敢想的。
见胡德昌出声呵斥,苏翎摆了摆手,说道:“这次初见,他们觉得拘束也有常事。”
随即。苏翎又对三个年轻人说道:“你们不必紧张,有话只管说便是。此时便是什么想法。好点子,都可以说出来。不必怕错。”
三个年轻人又是相互对视片刻,还是其中较为年长的胡世云最先开口。
“将军。我们都还年轻,阅历又少。虑事定有不周之处,若有不妥,还请将军海涵。”胡世云说的,倒象是念过书的。
听到自己儿子这么说,胡德昌在一旁不动声色的微微点头,这番话还算得体。这商人之家,自然免不了沾染些市侩之气。倒不是说小气,而是精于算计的风格,那是遗传,这有时在说话之中,便难免有所流露。此时与苏翎对话,那可是关系到三个年轻人日后的前程,苏翎地性子,可是容不得半点不信任。
只听得苏翎笑着说道:“年轻不是坏事,好高骛远不妥,这太过谦逊也是不当。我只喜欢踏实肯干之人,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要求。”
“是。”胡世云答道。
“还不快说?”胡德昌再次催促道:“苏将军抽出空来已是不易,你们当随时都有机会与你们闲聊?快点说罢。”
“是。”胡世云对父亲答道,随即有侧身面对苏翎,略一鞠身,说道:“将军,这个银庄,适才父亲禀给将军的,当然是首要之事。那一年无息,对那些穷苦百姓有好实也算是银庄打响招牌的手法。”
“哦?”苏翎觉得有趣,问道:“你说说看?如何算是打响了招牌?”
“将军,”胡世云说道:“按往常设置店铺的常事来看,这些村、镇,大多在本地已有店铺经营生意,后来者除非有奇货可售,不然万难融入,甚至会被本地商人排挤,若是惹恼了本地大户,弄不好便要落个折了本钱的下场。”
胡世云稍停,抬头看了苏翎一眼,见其未流露出什么不悦,便继续说下去。
“此次接着五百村、镇设立管事之机,建立这五百个银庄,立脚是没有问题,这第一年的放贷,想必也仅仅是针对那些穷苦人家。家父与严伯父、傅伯父也早已商议妥当,即便是第二年到期,那些还不上贷的,自然会接着延期。这样一来,想必这口碑是不会错的。一来对将军在这些村、镇进行其余地施政举措有稳固之用,二来,银庄也跟着沾光,至少要受到这些村、镇之中的大多数百姓的信任。”
苏翎微微点头。看来,这个银庄的确没打算靠这些放贷赚银子,胡德昌等人对这一点还是把握的不错。
胡世云说道:“适才家父说的银钱生意,往常不过是一些金银、铜钱兑换,或是两地交割赚些押运汇兑地银子。不少钱店、钱庄,有些还与专门的镖局联手,在两地运送大笔的银两。这是个以银子生银子的生意。不过,若是专做这项生意。只需选择一些大城,或是店铺、商队集中之处,才可盈利,自不需这么设置五百家之多。”
苏翎点点头,说道:“对,想来那些贫民百姓,也不会有多少银子用来兑换。我年幼时便见过一些人家,一辈子也没见过成锭地银说的对。辽东这些村、镇之中,除了大户人家之外。平常小户人家,也没多少银钱往来。不过,如今倒是有个例外。”
“什么例外?”苏翎问道。
“就是与这战事有关。”胡世云大着胆子说道:“这次辽东战火,虽未波及到南四卫,但逃亡者甚多,如今这几个月,大多数逃得不远的,也已返回家中。这一般百姓只是荒了地,丢了粮食、猪、牛等等。这些事情,那些管事,与放贷地事情,便能逐一解决。不过,南四卫的百姓之中,还有一些商人,作坊,甚至一些磨坊、油坊等等,操这些为业地,也因这次战乱而流离失所。如今就算回到家中。不论有地没地,这种地却也不是这些人所长。”
苏翎心中一动,问道:议的,便是首先面向这些人。给他们贷一些银子。帮着这些铁匠作坊、或是商家店铺,重新将生意做起来。”
苏翎问道:“他们会来贷银子?而不会去种地?那地不是白给了他们?”
在苏翎与胡显成商议地结果之中。包括那些管事,可没有对分地一事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