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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那个叫什么苏翎的,即便大败数阵,京城里朝堂之上视努尔哈赤也不过是个建奴,这苏翎更算不上什么忧患。收拾了努尔哈赤,再多的小钉子,也不过是旦夕之间便可消灭。若是熊廷弼有所担心,那唯一的便是金州一带的海运。从天津至海州,从山东登州至旅顺,辽东赖以生存的粮饷可多从这两条线上补给,山海关的驿道倒是也在集运,但这时间,可是要花上更多。但这或占据了宽甸五堡的人,却并未作出更多的举动,镇江堡一线的驿道依旧畅通无阻,从朝鲜紧急调运的粮草也未见任何阻挠,既然如此,就先放一放也罢。在熊廷弼这已级别的官员,这点取舍,还是做得到的。
这些不管是忽视,还是视而不见,都让苏翎的千山堡安静地度过这个冬天。千山堡辖内的百姓正在做进一步节省粮食的打算,一些类似板栗一类的山货不再作为商品出售,而狩猎的范围更是遍布群山沟壑,只是今年的猎物,已有少于去年的迹象,毕竟这山虽深,也架不住这般大规模的狩猎活动。没人打扰的千山堡骑兵们,却不甘寂寞,一路沿着镇江堡往辽东腹地继续深入,暗地里做着杀富济贫的动作,另一路则在坎川岭与万遮岭这两个与努尔哈赤分界处活动,还是照老规矩,小股人马吃掉,大股的则避开。无人区的范围在进一步的扩大,而冬季的来临让这些消息扩散得十分缓慢,甚至有些根本不为人所知。
或许唯一令千山堡觉得麻烦的,是缓慢增多的外来逃荒人员。万历四十七年的灾荒,开始显露后果,但此时还不算太多,真正的饥荒,要到开春才知到底会有多严重。
辽东的冬季,对百姓来说,并无什么可做的事情。恶劣的严寒使得多数时候,人们都是待在家中。而苏翎等人也明显不如以往那般忙碌,这围着火炉的时间,是唯一常见的情形。
这日苏翎与赵毅成瞧着外面大雪不断,无法出行,且最近的禀报都是些顺心的事儿,便起了酒兴,取来一罐果酒,就着一盆炒熟的栗子,打发入夜前的这段时光。
暗红的炉火将苏翎的脸映出一片红光,赵毅成瞧了瞧苏翎的衣袖,笑着说道:“大哥,这是陈家大小姐做的?”
苏翎闻言。看了看袖口露出地一小截新衣。便伸手理顺袖口。说道:“是地。昨日才换上。”
赵毅成眼中显出几分羡慕。说道:“大哥。还要再等?”
“嗯。再等等吧。”苏翎看着火光出神。略停一会儿。才说道:“明年。局势不会再如这般轻松。。。。。罢了。今日不谈这个。”
苏翎将目光看向赵毅成。问道:“怎么?你就一直没看上那家地姑娘?”
赵毅成笑着摇摇头。却不说话。
“上次那几个女子。你就不会快上一步?”苏翎说道。“这下可都嫁人了。”
“大哥,我得有时间快才行啊。”赵毅成有些委屈地说道。这会儿的情形,倒与当初夜不收的闲暇时光相似。
“也是。”苏翎摇摇头,说:“你今年二十五了吧,明年若是再遇不上合适的,我让陈芷云给你想办法。”
“那好,”赵毅成笑着说道,“就这么说定了。”
“怎么,你很急么?”苏翎打趣道,“听说胡显成都快做爹了?”
“好像是,上次来也忘记问了。”赵毅成回答道。
“你可是哨探的头儿,这样的事便没留意?”
“大哥,”赵毅成咧着嘴笑着,“这种事儿也要留意?再说,胡显成可是将他老婆藏得严实,门都不出。”
苏翎笑而不语,他们这些兄弟中,胡显成还是第一个要做爹的人,这种事儿,无疑对每一个男人都是一种新体验。
“可惜啊,千山堡再没人弹琴了。不少人都觉得遗憾呢。”赵毅成似乎也觉得可惜,神色已经表露无遗。
“不是还有个戏班么?”苏翎不解地问。
“大哥,你是没看过戏么?”赵毅成睁大着眼睛问,似乎苏翎的这个问题才是奇怪的,“那几个女子岂能是戏班能比的?”
苏翎想了想,才算明白。这满脑子的盘算,可就没去设想那戏班的表演与那些姿色颇佳的身影之间的差距。说起来也算是千山堡那些百姓的运气,若不是那些女人阴差阳错地来到千山堡,真想目睹那样的技艺,那些女真人,汉人百姓们,怕是想都不敢想。这似乎让苏翎联想起什么,一时间竟没有说话。
赵毅成瞧了瞧苏翎,知道他正在想事情,便不再说话,自顾剥着板栗,边吃边饮。
这板栗下酒,可是没办法的事,左近也只有这个最方便,但毕竟不太顺口,赵毅成随口说了句:“若是秦瞎子在就好了。”
话刚说完,就听窗外传来一声,“谁说我呢?”
一股寒风吹进,苏翎不禁打了个寒颤,抬头一看,果然便是秦瞎子。
“真是说不得,正想你的野味呢。”赵毅成给秦瞎子挪了地方,让其坐下。
“大哥。”秦瞎子叫了声,伸手接过苏翎递过来的一碗酒,一口喝尽。
苏翎看着秦瞎子,眼露笑意。这些兄弟中,秦瞎子这几年一直在军营里,与其他十几个兄弟一起,构成千山堡骑兵最坚实的部分。
秦瞎子抹了把嘴,说道:“野味自然是有,给祝浩拿到后面收拾去了。”
“那就好,这板栗填肚子行,下酒可不是个味儿。”赵毅成念叨秦瞎子,是有原因的。这位对打猎有特殊嗜好的兄弟,只要出外,就从未空过手。
秦瞎子一边将手伸在火上取暖,一边说道:“这些日子尽在坎川岭那边了,这雪可真会冻死人的。”
“可还顺利?”苏翎一听这话,便问道。
秦瞎子点点头,说:“大哥放心,没把握我们就不会出手。这几次一个人都未少。”
苏翎算是放了心,伸手又给秦瞎子将酒斟满。
“大哥,这次我来,没什么紧急的事,就是给你带来一个人。你们肯定想不到是谁。”秦瞎子端着碗,却并不立即喝下,而是卖起关子来。
苏翎虽说好奇,却不怎么担心这说的事情会是如何紧急。秦瞎子可不是分不清轻重的人,自打他进来没有急着禀报,这事情便没什么重要的。
“哦?是谁?”赵毅成问道。苏翎也望向秦瞎子,等待回答。
“这个嘛。。。。。。”秦瞎子故意拖了下,随即向外叫道:“来,将那人带进来。”
房门再次被寒气扑开,两名骑兵将一个人推了进来。那人进到屋内,便立即跪在地上,磕头不止。
“抬起头来。”秦瞎子恶狠狠地说道。
那人不再磕头,哆哆嗦嗦地将头抬起来,却不敢看任何人,眼睛斜斜看着地下。
此人约莫五六十岁,花白的头发、胡子,满身污浊,脸色极其难看,看着像是许久没吃过饱饭的样子。
苏翎与赵毅成一时间都未认出此人是谁,两人都将狐疑的目光投向秦瞎子。
秦瞎子咧嘴一笑,说道:“我猜你们便是这般。还是我这眼力好,一见就知道是谁。”
苏翎与赵毅成再次细细打量那人,却仍是不得要领。
见此,秦瞎子不得不做出解释,“大哥,我们第一次见陈家二小姐的时候。。。。。。”
正文 第二十章 阿哈诸申
更新时间:2009…9…14 17:16:12 本章字数:4980
秦瞎子并未将话说完,苏翎与赵毅成已经从那半句中记起此人是谁。
此人正是陈家二小姐初次展露聪慧时的那位陈家族人,为了一句话,苏翎还曾挥刀斩下这人的一缕头发。这事隔几年,苏翎等人早已将其遗忘,若不是秦瞎子提起,这一照面,怕是绝不会记得曾有过一面之缘。不过,自从那次离开,就再也没有这些人的消息。千山堡势力扩展时,在四周的村子里也从未发现那数百人的踪迹。此时若不是这眼前便跪着一个人,还真记不起陈家大小姐还有过这么一段经历。
苏翎从那人身上收回目光,看着秦瞎子问道:“怎么弄来的?”
秦瞎子喝了口酒,似乎觉得这酒味儿不够辣,咂吧着嘴,说:“在牛毛寨附近的村子里抓到的,我一眼便认出来了。”
苏翎皱了皱眉,说道:“牛毛寨?不是说了不要太靠近么?若是别人追出来怎么办?”
“大哥,放心。若不是认出这个人,我也不会出手。本打算看看便走的,谁想他倒冒出来了。”秦瞎子歪了歪头。
苏翎再次看向跪着的老者,心想该拿此人怎么办?秦瞎子也是番好意,虽然这几年都未问过陈家到底发生何事,但这个人没什么好心却是看出来的,更何况陈家二小姐陈芷月当初的那句话可都还记在众位兄弟的心里。如今陈芷云的身份虽未明说,却是确定无疑的。这秦瞎子看到此人,焉能坐视不理?换作是苏翎,倘若认出是此人,怕也得先抓回来再说。
不过,苏翎有几分疑惑。这人当初见时,虽不近情理,对苏翎与众位兄弟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