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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丕缓缓地点了点头,道:“虽说当年官渡之战武帝没取得最终胜利,但他突出奇兵,烧了袁绍的粮草,致使袁绍七十万大军斗志尽失,刘备捡了这个现成的大便宜,这才取胜的。若非如此,就他那区区几万人马,如何游刃其间,火中取栗?这仗其实算是武帝赢了,武帝身处逆境,犹能从容自若,以少克众全文字小說閱讀,盡在WWW。16K。CN(16K。C'N。文。學網,这本事我是无论如何也学不来的。”说着长叹一声。
郭皇后道:“这其实都是给逼出来的,当初袁绍军七十万,武帝连十万人都不少,若是正面交锋,必败无疑。这畜生被逼在绝境,尚且要做困兽之斗,以图活命,何况是人?且武帝如此聪明,情急之下,如何会想不出办法来?袁绍蠢就蠢在自以为人数众多,恃强陵弱,不给武帝丝毫活路走,逼得他拼起命来,反要了自己的性命。如今形势也是一般,曹子建自恃其能,乘着诸葛亮攻下壶关之机来攻邺城,想要令你首尾不能相顾。殊不知这样一来,已犯了兵家大忌,不败何为?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这捷报……”
话刚说到这里,那近侍手执盛着捷报的银筒兴冲冲走进,道:“捷报!捷报!许褚将军在大陆泽大败臧霸军马……”
曹丕陡闻喜讯自是大喜过望,双眼忽地发出异光,拿梳子的手轻轻一颤,梳子掉落,打在了郭皇后的后脑勺上。郭皇后啊地一声轻呼,回过头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嗔道:“你这人,听到坏消息神不守慑,手足无措也就罢了,没想到听到好消息竟也如此。真不知英明神武的武皇帝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一个脓包来。”
曹丕始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呆出神,过了好一会儿,方叫道:“啊!你说什么?”
郭皇后嫣然一笑,道:“呵呵,真拿你没办法。”对那近侍说道:“说说看许将军是怎么胜的?”
那近侍将手中银筒恭敬呈上,道:“战报在此,请皇上龙目御览。”
曹丕伸手接过,取出帛书,展开一看,喜道:“太好了!太好了!”说着将郭皇后揽在怀里,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道:“真是太好了!”
郭皇后双颊晕红,白了他一眼,挥手令左右退下,道:“瞧你哪有半点像个皇上?呵呵,战报给我看看。”
曹丕将战报递过,郭皇后接过一看,大吃一惊,道:“什么,仲康身受重伤。你这人!竟不下令让太医前往诊治?”
曹丕尴尬一笑,道:“我一时高兴过了头,竟把这事给忘了。我这就令太医前往诊治。”
郭皇后摇了摇头,伸手在他额头上轻轻一点,道:“你呀!”顿了顿,蹙起眉头,又道:“本来仲康突袭的主要目的,就是要出奇不意,除去臧霸。此人在青、徐一带甚有威望,只要他一死,青州群龙无首,定然大乱。再加上有孙仲台做内应,我们便可十分顺利的收复先前失掉的十数个州郡。可万万没想到,仲康只身往追臧霸时,竟莫明其妙的让大树给压倒了。唉,天意如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如今当务之急是不能让臧霸喘过这口气来。”
曹丕向她瞧了几眼,满脸钦佩之色,道:“以三千军破数万之众,在如此大的胜利面前,你竟然没有半分喜色,反似有深忧,如此涵养,便是须眉男子也没几个能胜得过你。”
郭皇后苦笑了笑,替他拾起掉在地上的头梳,交到他手里,道:“如今危机还未过去,喜从何来?”
曹丕举起头梳,继续为她梳头,道:“嗯,这如何才能不给臧霸喘息的机会呢?”
郭皇后瞧着铜镜,脸上满是幸福之色,沉吟片刻,道:“这么办。可速令曹休接替仲康,引军进袭。臧霸立足未稳,败兵未拢,必败无疑。然后皇上便差人携重金前往幽州收买丁仪,让他们兄弟俩在曹植面前进馋,说臧霸年老不中用了,屡战屡败,再让他将兵必令邦国蒙羞。如此前有追兵,后有馋言,臧霸走投无路,必然来降,青州可不战而定。”
曹丕深以为然,面有喜色,道:“嗯,嗯,嗯,就这么办。这东边一路不足为虑了,那西边这一路呢?”
郭皇后道:“诸葛亮不是臧霸,偷袭不但毫无用处,反而会损失惨重,司马仲达曾说此人不善弄险,对付这样的人就要以不变应万变。皇上可下一道圣旨,告诫司马懿,让他不论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要出战。”
曹丕道:“司马懿老谋深算,善于用兵,这点他怎会想不到,还用朕多此一举?”,郭皇后白了他一眼,道:“懒鬼,连一份诏书都懒得写。这诏书不是给司马懿下的。”
曹丕心下大奇,问道:“哦,那是给谁?”
郭皇后道:“司马懿自然知道出战的害处,可他手下那些将领未必人人有他这份见识。若诸葛亮为求一战,或差人在寨外辱骂挑逗,或使诡计诱敌深入。那些将领心浮气躁,自然会苦劝司马懿出战,司马懿迫于众将之请,说不定会铤而走险,那可就糟了。这时皇上的圣旨就起到作用了,司马懿大可将不出战的责任推到皇上头上,说是皇上让他不要出战的,那些将领还有什么可说的?”
曹丕点了点头,道:“你呀,鬼精鬼精的。”
郭皇后目不转睛的瞧着铜镜,笑笑道:“这也是给逼出来的。若不是你天天不理我,我又怎会为讨你欢心,而苦思计策,而使头发多了这许多白发?”
曹丕大窘,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默然地为她梳头。
郭皇后向铜镜中的他瞧了两眼,幽幽叹了口气,道:“你是皇上,三宫六院的自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我也不敢怪你,只求你以后多想着我一些,也就是了。只要司马懿坚守不战,西边这一路也不足忧,等过上一年半载,既便诸葛亮粮草充足,恋栈不去,我也有法子让他滚蛋!”
曹丕心下大喜道:“哦,你竟有法子让诸葛亮滚蛋?快说说是什么妙策?”
郭皇后道:“容我先卖个关子,到时你就知道了。”
曹丕知她口风甚紧,她不想说的事,无论如何也是不会说的,当下也不多问,道:“西边这一路也可以不用去管了,现在就是如何解易京之围,消灭子建了,不知你可有良策?”
郭皇后笑道:“若没有良策,我这头发不是白白了么?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你这个皇上就一定不会让人赶下台去。”
曹丕喜上眉梢道:“哦,这你也有法子,快说快说。”
郭皇后道:“你呀,老是想着赶尽杀绝,难道不怕子建也像你一样做困兽之斗?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况你们俩还是兄弟呢?”
曹丕冷哼一声,道:“哼,他不当我是兄弟,我又何必拿他当兄弟。”
郭皇后笑了笑,道:“这事你原也有些不对,也不能都怪子建。”
曹丕道:“武帝这几个儿子里,除了死去的大哥,下来就是我了。这江山本来就是我的。子建这个弟弟竟敢骑到我头上来,拼着老命的要和我争这个世子,难道还是他有理了?”
郭皇后道:“呵呵,你们俩人之间谁是谁非,怕是没人能说得清楚了。如今要胜子建不难,难就难在要彻彻底底的消灭他。”
曹丕道:“这话怎么说?”
郭皇后道:“如今子建终日与丁仪兄弟二人饮酒作乐,颇耽误国事,想要胜他并不是很难,可他一旦失败之后,自然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和你殊死一博。那时他全身心考虑如何保命,又如何对付你,自然就不会再饮酒了,胜负之数可就难说的很了。”
曹丕嗤的一声,道:“他终日只会寻章摘句,吟诗作赋,又怎会治国理政?这喝不喝酒都是一样,迟早都是要灭亡的。”
郭皇后瞧着他,似笑非笑,道:“你呀。只小小的胜了一场,便志得意满,心骄气傲,又不把子建放在眼里了?”
这句话好似一盆冷水从他的头上直浇将下来,他定了定神,道:“你说的对。我是有些大意了。当初子建见我受诸葛亮所迫,以为我自顾不暇,毫无反击之力,故不命臧霸北上与子文之军会合,而是命其直接南下来取邺城,这样一来兵力便分散了,因此我们才有了这场胜利。”
郭皇后道:“呵呵,你总算是明白了。当初子建自以为能制你死命,便急于求成,结果让你捡了个大便宜。如今你以为子建旦慕且死,岂不和他当初一样?如今这形势刚才有些起色,可经不住你瞎折腾。”
曹丕正色道:“那如今该当如何?”
郭皇后道:“很简单。你可修书一封,差人送给子建,表示愿同他修好,息兵安民。你们两人都是兄弟,血浓于水,整天打打杀杀的又有什么意思?何况为了你们两人之间这一点点仇怨,却要无数的老百姓尸横就地,血流成河,你们又如何过意得去?”
曹丕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