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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这样一个寒冷的清晨。
早上刚刚下了一场雪,太阳缓缓升起来,天气清新得可爱。
马修走进去,果不其然看到杜柏钦那位心腹幕僚长谢梓坐在在前厅看到在悠闲地吸烟,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坐了下去。
谢君看见他,挑眉笑笑:“梅杰这么早叫你干活?”
马修无奈无奈:“哈立德今早要针对争端问题发表一个声明。”
哈立德时任墨撒兰新闻大臣兼政府发言人。
马修问:“柏钦呢?”
谢梓道:“我半夜来,做完工下来喝杯咖啡,他刚睡下吧。”
这时何美南下楼来,口气是咬牙切齿的轻快:“起来了,在办公室。”
谢梓的眉头不禁皱了皱。
马修问:“殿下怎么了?”
何美南一边打着呵欠着一边往餐厅走去:“我去吃个早餐,没什么大事。”
马修征询目光看看谢梓。
谢梓说:“爵爷在楼上都没用,事情太多。”
谢梓说的,是罗特爵爷,其兄长是墨撒兰的最后一任总督,罗特一家在殖民地宣布独立之后搬离了墨撒兰,他却留了下来,在陆军总医院一干就是二十多年,曾是陆总的第一把刀,自从杜柏钦父亲在医院死去之后,他就洗手下台远离了医界,原本在郊区的临湖别墅提早退休垂钓,杜柏钦当年伤重垂危被送回首都的深夜,他就被院长一通电话紧急召回,而后据说杜柏钦的母亲从巴黎飞国内找他密谈一夜,他便婉拒了王室的邀约,转而做起了杜宅的私人家庭医师。
杜柏钦在南部的战役中受了重伤,在墨国军政界并不是什么秘密,但他出院执掌墨国军权之后,平时出入均是一如往常,医院方面也宣称他恢复得很好。
但他身体的具体伤情如何,他的整个医疗团队都讳莫如深。
男人们不以为意,在他们看来,杜柏钦杀伐决断,果敢坚毅,他领导墨撒兰空军不过短短的四年多时间,墨撒兰的空中军事力量便前所未有的加强,榜样的力量激励得越来越多的年轻人愿意从军为国效力。
毫无疑问,作为近十年来墨国最杰出的军事人才和最优秀的领导者,他执掌掸光大楼是实至名归。
内庭的右侧大厅连着主人起居室,其余的两个房间辟成了一间宽大的书房附带一个小型的会议室。
这是整座山庄最核心的两个房间,未得侍卫总管伊奢的吩咐,连佣人都不允许靠近。
宽大的书房内暖意融融,杜柏钦穿了一件浅灰衬衣,埋首翻阅文件,手握着拳头抵住唇不时低声咳嗽。
谢梓坐在对面,替他整理出这一次部长会议就缅因湾商议的内容。
马修问了一句:“没事?”
杜柏钦不以为意:“没事,有点感冒。”
杜柏钦抬头道:“告诉梅杰,我们不会在缅因退让一寸海水,所以哈立德的措辞大可——强硬一点。”
马修动笔记下。
杜柏钦又道:“费不是在外访么,可以跟外贸部长商谈一下,约旦长期石油的依赖性进口,未尝不可给他们一点压力。”
马修:“嗯。”
杜柏钦低咳几声,眉心微蹙:“我怀疑,缅因湾是否有未勘探能源。”
马修神色一亮:“我回去即刻转告首相阁下。”
杜柏钦点点头,马修告辞出去。
谢梓合上文件,看了一眼杜柏钦:“紧要的事情基本做完,我已延后了今天所有的事务。”
杜柏钦正看公文,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平静无波,也没有说话。
谢梓正要张口。
杜柏钦知道他要说什么,勉强点了点头。
谢梓拿了文件掩门出去。
杜柏钦将手头事的办完,搁下笔往椅子后靠,闭着眼揉了揉酸涩的眉头,一直压抑着的呼吸泛起的疼痛正在肺部缓慢地扩散。
司三敲门进来。
杜柏钦按着眉心,勉强睁开眼,看到是他,他手搭在椅子扶手上,好一会儿,才缓缓站了起来。
司三恭敬地俯身:“殿下,谢先生吩咐今天您不备车出门了。”
杜柏钦点点头:”嗯。”
司三低声提醒一句:“早餐……”
杜柏钦咳嗽,疼痛袭来。
他问:“罗特还在不在楼上?”
司三答:“爵爷早晨往后山散步去了。”
杜柏钦往起居室走:“撤了罢。”
杜柏钦昨夜半夜方才回到康铎,谢梓早已得了他的令在前厅候着,他将这一轮会议积下的几桩急事交代给他处理,方才有空躺了一会儿。
今早起来,感冒和疲劳竟有牵起旧伤隐隐发作的趋势。
过度的体力透支对他如今的身体的确是很大的负担,每一次都需要花费很久时间才能恢复过来。
杜柏钦上楼休息,佣人上前恭敬禀报:“茉雅小姐来过电话。”
杜柏钦咳嗽得声音嘶哑,却还是低声回了一句:“告诉她我晚上给她电话。”
早晨的金色阳光缓慢地透过云层照射出来,值班的卫兵正在等候的换岗前偷偷忍下一个呵欠,数台黑色的轿车在掸光大楼的台阶下停稳。
戎装的卫兵看了一眼车牌,瞬间寒毛立起,并拢脚背,扬起右手,敬了一个标准军礼。
那端侍卫已经拉开车门,高挑的年轻男人躬身而出,侍卫护着杜柏钦步入掸光大楼,他穿黑色西装白色衬衣,暗蓝绉丝领带泛着幽暗的光泽,瘦削身姿笔挺如山,眼光锐利如鹰隼,大步流星地跨进大门。
国防大臣自泛大西洋环岛联合部长级军事会议归来,今早将会在掸光会议室召开联席参谋部长会议。
这座国家军机要地,又是忙碌的一天飞快过去。
杜柏钦结束工作下楼时,看到司机等在他的车门外,见到略有些不安:“殿下。”
杜柏钦眼波微动,还是缓步朝着他的车子走了过去。
还未走近,车门已经被推开,一个娇柔香艳身体扑了出来:“柏钦!”
杜柏钦伸出胳膊扶了扶她。
将茉雅看着他的脸,心疼地撒娇:“脸色好糟糕。”
杜柏钦笑笑:“有点忙,没事。”
车队回到肯辛顿公寓。
吃完晚餐之后,将茉雅搂着他的脖子,柔情万种地道:“柏钦,我今晚留下陪你好不好?”
杜柏钦拉开她的手,低声一句:“别闹。”
将茉雅赌气:“你总是不理我!”
杜柏钦原本正倚在沙发上合目养神,睁开眼默默看了她一眼。
将茉雅气焰消了下去,软软一句:“柏钦……”
杜柏钦握了握她的手:“这两天忙,你演出是哪一天了?我抽空去好不好?”
将茉雅闻言高兴地亲了亲他的脸:“好!”
杜柏钦道:“司机送你出去,一会翻译要过来。”
将茉雅不敢再忤逆他,乖乖收拾了手袋离去。
、21
风家古拙的大院,日光淡淡地照射在屋檐的墨绿色斗拱。
蓁宁捧着水杯走过客厅,书房的门没有关,母亲和大哥在里面交谈。
母亲说:“姑娘身体不好,不要叫她奔波,你找旁人。”
大哥语气颇有难色:“母亲,我自何处能找来精通阿拉伯语身手又好,还要能取得王室信任的女性?”
母亲说:“你去集团的翻译部门调人。”
大哥说:“哈雅公主殿下的秘书不是致电给您,他们都说了欢迎蓁宁去——”
蓁宁敲了敲门:“说我?”
母亲温和地道:“没有。”
大哥唤了一声:“蓁宁……”
母亲说:“姑娘,成嫂念叨着你,去厨房喝一碗她煲着的汤。”
大哥欲言又止,转头看了看风母的脸色,还是忍不住强调一句:“妈妈,还要精通马术!”
蓁宁笑了起来:“听起来似乎是我?”
大哥说:“蓁宁,求你帮忙。”
蓁宁觊母亲神色。
风母终于无奈道:“禀报你师傅,他若是同意,你过来听听大哥怎么说。”
风容大喜:“谢谢妈妈!”
蓁宁转出去去餐厅喝汤,风容跟在她身后:“约旦王储的最小一位公主,作为约旦青少年体育交流协会王室代表接待香港马术代表儿童交流会,蓁宁,拜托拜托,竟然有不说英语的公主!”
蓁宁想了想,王储的小女儿是十三岁的法蒂玛哈希姆,陪同小朋友参观马场和马术表演,参加国际联合马术协会的培训课程,不是太困难的活儿,由于是贴身的翻译,的确是她合适。
风家跟约旦王室颇有些因缘,蓁宁在十六岁随父母去父母去过一次约旦,还曾遥遥见过王储殿下夫妇一面。
她冲大哥点点头:“我下午去看师傅。”
当天夜里蓁宁在房间里,默默地从抽屉最里面的格子,翻出了自己的护照。
最后一次签证的地址,是两年前的墨撒兰。
蓁宁一直在集团的实验室埋头工作,师傅说,以后栽培她接替掌香司,蓁宁潜心修香,风家如今所有年轻一辈的子弟中,她的技艺已经是最好。
这两年来她几乎是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蓁宁当初瞒着家人去了墨撒兰,差点没把风容急死,如今父亲已经去世,倘若小妹再出事,他真是惊得三魂六魄都要失去。
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