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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汉末起,东吴即以生牛皮防火,展至隋唐之际已改用泥浆,只是泥浆干则脱落,不能长久。
杨幺水军称雄于世,自有独特之处。
洞庭湖君山上长有一种独特的无名草,此草汁能够防火,不易燃烧,就算被火球火箭射上,亦不会立刻燃起、扩散。杨幺水军每战之前,皆以草汁涂抹船身,以作防火之用。所以无惧官兵火攻,常将官兵杀的落花流水。
因罗腾飞远非一般之敌,杨钦未敢大意。在涂抹草汁地同时,还再里以不易燃的生牛皮包裹,最外又加上泥浆,三重保护,以策万全。
杨钦满意地点了点头,郭友峰、傅怡追随他许久,正是他的心腹爱将,两人都是极善于水战是大将,经验十足。对于他们,杨钦很是放心。
杨钦道:“不知罗腾飞的水军如今在何处?”
他正是因为得到罗腾飞水军的动向,才大胆出兵,起所有战舰来战。
他也不认为一支成军不到一年,一场实战经验没有的水军,能挡他的无敌之师。
他要做第一个战胜罗腾飞地人。
郭友峰摇头道:“具体情况不知,但根据确切情报,他们应当就在这附近才是。”
上方桅杆上突然传来一阵金锣声,随即望水手大叫:“前方出现敌踪,有小战舰五百余,并无大舰。”
杨钦神色大动,赶忙攀上桅杆,目光眺望着前方,果真见到一支舰队。对方布阵整齐,但皆是小舰,并无一艘像样的大舰。
杨钦嘴角上露出了一阵讥笑,以是胜券在握。水上作战,不同于陆战。
陆战讲究兵卒勇悍,而水战却讲究战舰犀利。若无战舰支持,即便士卒个个以一当十也无济于事。
对面地敌人皆是小舰,如何是他这大舰的敌手?
相隔太远,杨钦一时之间也不知对方究竟是何许人,心道:“不管这些,反正这天赐地胜利,焉能错过。”
杨钦并不怀疑有诈,也不可能有诈。
只因洞庭湖浩瀚,大德山又是巨舰中的巨舰,望塔顶湖面高达近二十丈,方圆数里地情况一览无遗,何处有兵到来,他们可以再第一时间做好准备。
杨钦当即下令道:“全军转道东北,抢占上游顺风处。”
在水战上,水流和风势的顺逆这两项均有决定性的作用。
因此,当年杨幺与伪齐结盟,其目的正是夺得荆襄、鄂州,以便占据上游地利。
其次是风向,无论射箭、船速、火攻,当然亦是顺风占天时之利。
杜牧在《赤壁》中也有言:“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
杨钦一出手,便是抢占上游顺风处,也见也是精于水战的能人。
战鼓敲响。
“咚!咚!咚!”的壮严鼓声下,船队改变航道,抢占上游顺风处。
**************
罗腾飞位于后方水军的大舰桅杆上,摇摇眺望远方,自杨钦的水军战舰出现以后,一颗心不免跳动了起来。
太壮观了!
近百艘高大,雄伟的战舰队出现在了他的眼中。
即便他们相隔甚远,但那股威势,却让人不得不叹为观止。
见如此阵势,罗腾飞的心底也不禁暗自打鼓,对方最小的战舰都比己方最大的战舰要大,这种感觉好比是水鸭跟巨鳄的差距。
并非己方没有大型车船,宣高已经给他们造出了一艘名为巨无霸的二十八巨轮的大楼船,是迄今为止,世上最大的车船,而容下二千兵卒,较之当年杨广所造的五牙大舰由要大上三分。比起宣高当年给杨幺造的二十四轮“和州载”更为坚固巨大,更有威慑力。
但显然张天鹏并没有打算利用起来,即便是自己的所在主舰也是一座中小型的楼船,而且远离战场,也没有打算使用的迹象。
给罗腾飞的感觉就像是张天鹏正是在用一群水上鸭子,跟在水上巨鳄对抗,心底也不由犯着嘀咕:“鸭子真能干过巨鳄?”
这时,关心战场的虞允文指着远处叫道:“快看,他们转道了。”
罗腾飞顺着虞允文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一艘艘巨鳄,并未直接面对面的冲来,而是倾斜的往东北急速行驶。
这时,一阵大风拂过,吹得旌旗猎猎作响。
罗腾飞抬头眺望,却见旌旗朝南起舞,在看水流走势,登时大悟,叫道:“他们这是打算抢占上游顺流顺风处。”罗腾飞神色大急。
他虽不善于水战,但也知道顺流顺风在水战中的意义。
通常只要占据了上游顺风处,基本上可以宣布战斗的胜利。
杨钦陆战水平不足,但这水战却有一手。
罗腾飞心中暗赞,赶忙命人将杨钦的动向告诉张天鹏,让他尽快抢占上游顺风处。既然占不到战舰的优势,抢占上游顺风处也是好事。
虽说对方先行一步,但己方轻舟快捷,不难先他们一步,抢占上游顺风处,占据地利。
但命令下达过去,张天鹏毫无动静,只是派了一人来报道:“正是需要他们占据上游,此战我军才有胜算!”
罗腾飞一阵惊愕,怔了半响对来人道:“回去告诉你们统制,这一仗任凭他指挥,需要什么指示,直接下达,无需顾及其他。”
此刻,罗腾飞已经将军队的指挥权完全交给了张天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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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全歼敌军
风呼啸,巨舰破浪!
“大德山”、“大药山”、“浑江龙”三艘杨钦水军的主舰,如同一把破开湖面的巨刃,破开浪潮,顺利来到了神武水军的上游顺风处,抢占了水战中至关重要的地利。
杨钦眺望远处的舟舰群,得意大笑:“胜券在握,可贺我矣!”
郭友峰古拙修长的脸容冷静如常,奇怪道:“总觉得有些不对!”
傅怡也皱着眉头道:“罗腾飞乃是天下闻名的善战之将,即便再不会用水军,但不至于犯下如此大忌。”
杨钦不以为然道:“友峰还记得有那些水战大忌?”
郭友峰点头道:“自然记得,公主指点的水战妙法,怎么敢忘却!”言及“公主”,郭友峰一脸的尊敬,同时也露出担忧之色。
傅怡竟也露出相同的感觉,点头道:“大胜小、坚克脆、顺风胜逆风、顺流胜逆流,防浅、防火、防风、防凿、防铁锁,此水战九要,若犯其一,都将有舟覆人亡之陷。”
杨钦点头道:“说的不错,此水战大忌我军可有触犯?”
郭友峰摇头道:“我跟拥军严苛依照九要执行,怎会出错?”
杨钦笑道:“这便得了。我军并未犯错。而敌方却犯了九大忌讳中地五处。怎能不胜?何况我军据上流顺风以藉水力风力。欲战难以迎水流。等若陆战地居高临下。明显占尽优势。此战又怎能不打?”
郭友峰、傅怡相继点头。
虽然还绝怪异。但此刻以是箭在弦上。不得不。
古语云:“乘风破浪”此言丝毫不假。
杨钦水军地战舰皆出至高宣之手。借以脚力带动。本就是行动迅速。此刻顺风顺水。更是快捷无比。在湖面上带起一道道直线印记。
行不多时。以渐渐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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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张天鹏得到士兵的传话,露出了感动的神色,心道:“自己仅仅只是一个打渔渔夫,相公不以自己出身卑微,对自己如此信任,自己焉能让他失望?”当即叫喝道:“兄弟们,给我听好了。相公如此器重我们,若此战不能胜,安有颜面回去?”
张天鹏统御水军不过五月,但他为人热情大方,是一个典型的雷锋式人物。只要他能帮上忙的,不管是谁,只要力所能及,有求必应。
短时间内便得到了五千水军将士的爱戴。
将士听得张天鹏叫喊,一个个跟着喊了起来。
这时敌方百多艘战船快似奔马,顺流朝己方追来,若依其速度,只须几盏茶的时间便可来到近前。
张天鹏盘算着时间,突然叫喝一声:“撤!”
命令一下,好似那猛虎进了羊群一般,整齐的水师,做鸟兽散,直往往南方而逃,不成建制。
如此举动大大地出乎杨钦、郭友峰、傅怡的意料之外。
杨钦见状戟指笑道:“人说罗腾飞如何厉害,照我看只是蠢蛋一个。到近前才知不妥,仓促之间,怎能快过我大军?岂非一心要方便我们乱而歼之,弟兄们准备。”
战鼓声震天起,最前头的“大德山”、“大药山”、“浑江龙”三艘主舰人人点燃火箭,弯弓待。木老鸦也装上了投石车,对准了目标。
木老鸦是杨幺水军地利器,用二三宋尺长的坚木,两头削尖而成,四周还有倒竖地铁钉。看似简单,单威力确异常骇人,投掷的力量足以将一艘巨舰凿出一个窟窿,更为厉害的是它不像石头一般,砸一个窟窿便石沉水底,让人有补救的机会。
四周倒竖的铁钉会紧紧的刺入船身,固定到那个地方,肆意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