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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完药拿给我看看。”
……
楚冬人一噎,却在看到醉心略带着虚汗的面红的脸颊时,把话收了回去。
朱扉面色一青,还没入馆呢,就这样对她不客气。但是一想到如果师娘真的收了易曲为徒,自己就不用每天对着那分不清的药材,又生生的押回去了。于是两个各怀心思的女子都灰溜着去一个抓药一个生炉。
朱英眼一瞪:“那你就继续去扛你的米袋。”
易曲眼白一翻,她瞒着醉心这么久,虽不是有意,就这么一下被朱英戳穿了。她虽然没有告诉醉心自己具体是在做什么。但是自己每日带着药篓,还夜夜攻读医术,又有意无意说些相关的,醉心怕是一直以为她在医馆里做事。
果然醉心愕然,抬起带着不正常的红晕的脸紧盯着易曲。易曲无奈的瞥了一眼朱英又看了一眼醉心,只做不知,将手探上醉心的额间:“我也没说不会醒,看他的造化吧。”她已经尽量在条件限制下做到完美了。
却避开醉心探究的目光,不过也算是间接对他默认了这个事实。易曲拿下探在醉心额间的手,放下了心,还算好,似乎的确没什么大碍。
醉心怔怔的看着易曲的脸,忽然想到那一段时间妻主确实有些反常,也有几次他不小心蹭到妻主的肩部或者某处,他敏感的察觉出来妻主的惊跳,那时他还曾觉得心里有些痛,以为……以为妻主不愿靠近。
忽见朱扉一阵风冲出来,易曲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她看着醉心激动道:“你……你就是传说中的那个‘醉心公子’?”
咳……易曲一呛,醉心什么时候变成传说中的人了,还醉心公子……
易曲一手拍开她的抓住醉心衣袖的狼爪。朱扉却视作不见猛问道:“你是不是叫醉心?易曲他有没有娶过另一房?你脸上的……”
易曲脸色一沉,打断朱扉的问话,虽然她仍不知醉心脸上那块疤痕到底是怎么来的,但是她也知道最起码现在它仍旧是醉心的一块禁忌,果然觉得手下的身子微微颤了下。
朱扉也被易曲陡然而来的满面冰霜吓了一跳,又见醉心脸色突然苍白,也闭了嘴,却不知道自己说错了哪句,只好讪讪的退去后院帮楚冬人熬药。
易曲低下头看了一眼醉心,他的额前一缕头发正好掉落下来,遮住了垂敛着的眼睛,除了仍旧嫣红的双颊看不清表情。
室内一时间又陷入沉默。正好楚冬人正端着药汁出来,径直走过来把一碗黑乎乎的药放在醉心面前的桌子上,醉心抬头却是紧闭着唇,不愿喝的样子。
易曲端起碗,放到他唇边,他却是咬着唇摇了摇头。一……一两银子,好贵,他这样的身子早习惯了,哪里需要这样贵重的药。
易曲以为他怕苦,从楚冬人端着药汁出来的时候,空气中就立刻散出一股浓郁的涩而苦的药味,她离了这么远就闻到一阵涩味,若是喝下去恐怕味觉都能失去一阵。
易曲端起碗凑在自己唇边,醉心睁大眼睛,妻主……的烧不是已经好了吗?楚冬人一翻眼,那是我煎给醉心的。不想易曲只是用唇沾了一口,脸上的表情变了一变,果然……够苦。
朱英淡淡瞥了一眼三人之间的情形,嘴角一抽:“喝完药,付了银子,你们三个都给我立刻走人。”
“刚才朱大夫说如果我救活他,你就让我入馆的事可别忘了。”易曲忽然就端着药碗,提着药包的手自然而然的半搂着醉心站了起来,就往结庐医馆外走去。
朱英有些后悔了……
“我让你喝完再……”朱英脸色发青的看着易曲端着她馆里的药碗就出门了,她在搞什么……连个碗都不放过。
“借用一下。银子从我月钱里扣。”易曲端着碗半带着醉心出了门,只留朱英一个人在台前翻白眼,人还没救活事儿还没定,她就想着月钱了。当然,还有一个也反应不过来的楚冬人,易曲……她干嘛端着药碗出门。
易曲带着醉心走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醉心抬头看去,却是一家小店,似乎……是一家卖零嘴儿的店。醉心不解的看看她,易曲带着醉心进了店,摸了几文钱买了些蜜饯和带甜的糕点。
醉心记得易曲是不吃这些的,每次都说她自己要吃,最后总是大多落到他的肚里,每次吃着那些酸甜的蜜饯干果。他都觉得甜沁心底,每次舍不得吃,妻主……妻主总是说,再不快点吃。就要坏了,她要扔了。他只好抢过来,一颗颗的慢慢吃完,每次都还剩些的时候,总会发现盒子里又有装满了。
他看着易曲,想说家里刚买了,还有好些,她又不吃,他一人根本吃不了。正想着时,却觉得鼻尖一阵熟悉的药味袭过来,原来易曲又把那碗药凑过来,笑道:“喝了药,吃点蜜饯糕点就不会苦了。”
醉心一怔,继而明白过来,妻主……妻主以为他怕药苦,不愿意吃药,才端着这药碗出了医馆,一路带着他走到这糕点店来,只是因为想让他好过一些。
醉心的眼眶有些湿润,紧抿着唇,却还是不愿意张嘴。他……他刚刚才知道妻主做的是那样的活,怪不得她每日回来跟他说话声音里都带了低缓沉累,他竟还毫不知情的接受着妻主给他买的这些那些。易曲拧眉,这是怎么了,她知道这药是有些苦的难过,却也没到这般地步。
“喝下去才能退烧。”易曲半哄着。
醉心动了动嘴唇,很……贵,累。
易曲盯着他的唇形,良久,终于忍不住笑起来,半晌才收去笑声,那只提着药包的手轻轻敲上醉心的头:“你担心的也太多了,只管好好吃药,多贵我都养得起你。”
原来他不肯吃药竟是这个理由,易曲不由得失笑,醉心虽然识字了,平日里她还是习惯看他的唇形和手势去猜测他的意思,若真的说不明白才会去用写的交流,没想到这次又想岔了。
“今天是最后一日的搬运,明日我就可以留在结庐医馆,月钱十两。”易曲一口气说完,又把药碗递到醉心唇边,“快些喝。”他虽然烧的不重,却身子有些疲软,再加上昨晚那一顿折腾,他的大部分重量多靠在易曲身上。想到这里……易曲突然变了变脸色,她突然想到她走的时候醉心还没穿衣服。而楚冬人肯定是因为什么事到了她家里,若是她进门的时候最新还没起床,被他发现因发烧躺在床上才带他来医馆……的话……
醉心似乎也被易曲脸上突然而来的黑气弄得有些愣了,易曲连忙收敛了脸色,看着醉心蹙起的眉间,似乎不大相信她的话:“没骗你。”
醉心翘了翘唇角,妻主……从来没有骗过我。自己伸出手要接过那碗药,易曲也勾唇笑把那碗还带着热气的汤药小心的递给他,就怕的一个脱力撒了。
正想说还是她来吧,却见醉心深吸一口气,然后把碗端到唇边,没等易曲反应过来,就见他一扬脖子咕咚咚一阵,抬起头来时已经是碗底见空了……
易曲一时被他那豪迈的姿态给吓愣了,直到他苦着一张脸,眉峰微蹙盯着她手里的糕点,易曲才回过神来,看着他微皱着的脸和看向她手里的糕点表情,若不是公共场所,她差点要情不自禁的要搂过他亲一顿。易曲一边抿着唇,一边捡了颗饱满的蜜饯塞入他的唇中。醉心含着蜜饯入了口中,表情也变得渐渐松下来。
好像……真的舒服了许多。
“你随着楚冬人回去,好好休息。”易曲道。
醉心惶然,有些无措的看着易曲,易曲摸摸他的鬓发;“今天要在那里做完最后一次。”有始有终也算是她的原则。
醉心想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易曲说的那里是哪里。他抿抿唇,却是摇了摇头。
易曲一愣:“你有事?”
我……想跟你一同去。
醉心咬了咬嘴唇,终是没有说出来。
易曲见他不再言语,也不再猜,只是带着他出了店门,正好遇见楚冬人从结庐医馆冲了出来,正无头苍蝇似的找着他们。
“你带他回家去。”易曲对着楚冬人道。
楚冬人看见他们似乎松了口气。又听得易曲这声,脸色有些涨红,想说她只是看见她在地里看秧苗地里脸色有些不正常的红,知道他有些发烧才背着他来。
醉心却瞪了一眼楚冬人,略略靠近了些易曲。他就说没有什么,她却偏偏执拗的要自己来看病,差一点就惹出了乱子。
楚冬人很是无辜的看了一眼醉心,她怎么知道易曲会在这里,又怎么知道易曲拿着带血的匕首在人家身上挥来挥去,谁会知道她在治病,更何况她从来没有听说过易曲会医。
易曲打断了这二人的“眉目传情”,宠溺着对醉心道:“乖,我今天只上半日工,早些回去。”
连楚冬人都忍不住被易曲的宠溺甜腻的语气激起一层鸡皮疙瘩,这个易曲……变得太可怕了。
关于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