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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心也随着易曲的话扬起笑意。
“去吃饭吧。”易曲要拉起他,他一面慌忙随着易曲的动作起身,一边又挣了要擦去地上的字,易曲拦住他:“别擦,就让它留着吧。时间不早了。”
突然醉心喉中一声细碎的闷响,易曲已经条件反射性的半揽着他的腰了:“腿麻了?”
醉心点点头。
妻主……怎么知道?
“想问我怎么知道?”易曲看他一眼,半弯下身子手指触上他腿上的几处地方,轻轻揉捏起来。
醉心一愣,垂着头,不敢答话了。
易曲一边揉捏一边道:“你在同一个地方都一刻钟没挪动一步了,不麻才奇怪,我早就在这里等着你了。”
醉心感受着易曲手指轻柔的力道在几处地方不停地揉搓,愣看着易曲半垂下的侧脸和柔和的嘴角,妻主……是真的长的好看。
“好些了没?”易曲放开半揽在醉心腰侧的手臂,怕再这样近距离下去,他没被麻痛弄的痛苦就被自己碰触产生的下意识抵抗而变得僵硬了。
醉心晃过神来,点点头,有些脸红,与妻主住了这些时候,到现在才发现妻主确实生的好看,竟一时看得呆了。
易曲见醉心带红色,如浸胭脂,额间还有细微的汗珠,怪道:“怎么不知往树荫下坐坐。”又觉说的没意思,道一句快点吃饭吧,就自己在桌边坐下来。
夹了一块鱼肉给醉心,又把那碟土豆丝拨了拨:“试试看好不好吃?”
醉心咬着唇有些不知所措,竟因为那个“林”字忘了做饭,易曲转过筷子,一筷子敲在他头上。
醉心陡然撑大眼睛,眼睛里开始慢慢浮上些许害怕。生……生气了么?
然而那一下却并不重,且妻主……的表情也并不像以前生气的那种样子。
“知道我为什么打你么?”
做……做饭,我……我忘……
易曲又轻轻一筷子敲上他的额间,打断了他,又不顾形象的翻了个白眼:“因为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易曲放下筷子,双手交叠,吁了口气:“试着对我大胆一些,你对以前的易曲能有多容忍,我就能对现在林醉心就能有多……”易曲顿了一顿,却想不出哪个词才能表达她想说的感情。
“总之,不要自己看轻自己,试着相信我不会赶你走也不会因为这种事责怪你。你胡思乱想的时间久了……我可能也会觉得累。”易曲也不能确定她对林醉心到底抱持着一种怎样的心态,或许一日两日一月两月她都能这样安抚他,但谁知道一年两年她会不会真的觉得累。
醉心看着易曲,脸上的却是一副又想哭又想笑的神情。
妻主自从那日后变得好温暖,是因为……他们成了真正的夫妻吗?不管是不是,他都想永远留着现在这个样子的妻主,他觉得整颗心有时甜的要溢出来。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就像偶尔看到爹爹的梦一样不真实。所以他更加小心翼翼,只怕多错一次就会失去。
但是……妻主说,他的小心翼翼……却让她觉得累。难道,这样做是才真的会失去么?
易曲也不为难他,自己挑拣了一根细细的土豆丝,嚼了一嚼,皱皱眉:“难吃……”明明同样是做菜,为什么偏偏她鱼就能做得好,为什么醉心就那一盘极其简单的野菜也极好吃。只是浪费可耻啊。
醉心见易曲皱着眉一副嫌弃的样子,却硬是咽了下去,颇觉得妻主此时的表情很像他带大的弟弟,一点也没有在人前那般沉稳的样子。忍不住弯了弯眼睛。
他突然站起来,易曲抬头:“怎么了?”
我……想去河边。
醉心指了指门外不远处那一湾水塘,有些忐忑的看着易曲,她说……要大胆些。那里花草丛生,还能看到不少黄色细小的花朵。
易曲疑惑,好好的吃着饭,突然跑去小河边做什么?却也不问他,只是道:“我陪你去。”
醉心从走到门后,拿出一个有些破损的竹篮,又放了一把小镰刀进去,这是做什么?难道他现在是要去打猪草……叫你胆子大些也没叫你离谱啊……
却还是随着他出去,并掩了门。
到了那小河滩,易曲这才看清那远处看见的黄色花朵却是蒲公英,有些已经成熟,变成白绒绒的一团,有些还只是些细嫩的刚抽出不久的嫩叶。
易曲正想着,却见醉心已经放了篮子,蹲下身子拿着那把小镰刀对准一棵蒲公英就挖了下去。小心的连根拔起,抖落根部的新泥放入篮子里。
还真是打猪草?
……
易曲蹲下身子在他身旁,捡起篮子里那株绿色的植物,细细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看了好一会儿,易曲终于忍不住:“家里既没有鸡鸭也没有猪牛,挖这些给谁吃?”
却不想醉心手一抖,一个控制不住差点把一块泥土扬进易曲的眼睛里,见易曲一直盯着他,手颤颤的指着易曲。
易曲不知醉心为什么突然指着他,然后,突然间她默了……
感情那是回答她的问题……
给她吃……
那么她上面提了那么多种畜生,是给自己找同类吗?
看着醉心仍旧颤着的手指,易曲忽然觉得他挺坏的,那颤抖估计是憋笑憋得。
厨房被撵
说归说,她虽然知道蒲公英可入药,但是从来没有这样吃过。
易曲瞪了篮子里一株株的蒲公英半晌,心里有些怵,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嚼着这个的情景太诡异。再看一眼醉心,他早已又投入到挖掘工作中去了。
易曲蹲在原地,研究了那株开了小小的黄色花朵的蒲公英许久,终于伸出手去,捏住靠近根部的地方,略一使巧力,溪边泥土松软,易曲连着根须拔了出来。
于是醉心再抬头时,望着篮子里几株还绽这黄色花朵的蒲公英有些呆愣。侧眼一看,却见易曲正拧着眉正专注着研究要对哪一株下手。
醉心禁不住眼角弯下来,却是把那篮子往自己身边移了移,趁易曲不注意,偷偷把那几株带着花的蒲公英捡了出来,悄悄掩在了一丛稍稍长的茂密的草丛里。
见易曲没有发现,才又松口气低下头去,继续开始挖。
“别以为你偷偷藏了我的东西我不知道。”易曲手里捻着还带着泥土的蒲公英,一只手已经从草里摸过那束花。
醉心动作一顿。
这个……不能吃,开了花的已经老了,虽然叶子长的鲜嫩漂亮,吃起来却会有涩味。
易曲握着一束黄花,笑道:“你不会是嫉妒我摘得比你好吧。”刚才他那偷偷摸摸的行径实在是让她觉得好笑。
醉心微微愕然,抬起头看着易曲。继而指着地上一片开了花的,摇摇头,这个……不能要。神情里还颇有几分委屈。
易曲忍不住笑道:“行了,跟你开玩笑呢。”
一边用手掐断了那黄花的根茎处,有些许黏黏的汁液,易曲笑的颇有些邪恶,趁醉心低头之际,轻轻簪入醉心的有些凌乱的鬓发。
醉心一滞,只觉得那一朵蒲公英花簪入的地方一阵发麻。心中觉得别扭无比,却不敢拿下来,只是带着点讨饶的神色,易曲端详了一下……唇角抿的高高的,确实有些不伦不类。终是放过了他。
易曲站起身来,看看篮子里一湾碧油油的锯齿形边状叶子,蓬蓬松松的也有一篮子了:“够了吧。”说实在的,吃饭吃到一半突然跑出来挖野菜,他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而自己也就这么跟着跑出来了。
醉心见易曲似乎有些耐不住,咬唇点了点头,伸手却是已经被易曲抢了先,挂了篮子到手上。
两人回到家里,醉心极有耐心的用清水洗净了一棵棵蒲公英,易曲也就这么蹲在一旁看着,醉心虽然慢慢开始感受到易曲对他的温柔,但她一直在自己身旁就这么直勾勾的瞪着,他只觉得脊背紧绷的连细汗都要渗出来。
洗净了的一株株蒲公英的叶子更显得嫩绿水灵,易曲嘴角的肌肉忍不住跳了跳,说不定……真的会好吃……
醉心站在锅灶间,点燃了火,添了一勺水。醉心捏了一点盐撒入锅里,又把蒲公英放进去。
易曲傻眼,不会就这么要她吃下去吧……
片刻后,却见醉心捞了出来,面上有些红晕,他实在是有些忍受不住这样的气氛。只觉得头皮都紧的发麻。
“小心些。”易曲看他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就要接手。做菜也能神游到天外去,自己却不知她就是那罪魁祸首。
哪知她这一声不提醒倒好,一提醒却让醉心手一错,捞菜的筷子也掉进了锅里,他第一个反应便是去伸手去救。却不想易曲更快他一把捏住他的已经快触到仍旧滚烫的水的手,皱皱眉:“怎么总是这么冒失?”
易曲的手刚凑近锅面,就觉得一股热烫就把她的手蒸的有些疼,亏他捞了这么久竟然没感觉。若不是看他手侧背有些熏红的痕迹,倒真以为他不怕烫。这男人的隐忍已经在某些方面隐忍的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