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不回去。”芹儿早就猜到彭林在这里等候自己,听他说完之后,立刻勒转马头。刚准备打马逃走,就听坐下骏马嘶叫一声,猛地竖起身子,将她掀落在地。芹儿虽然是丫鬟,但从未干过粗活、重活,衣食与寻常富家的小姐差不多。落在地上后,身上多处摔伤出血,忍不住眼泪便掉了下来。
彭林扔掉手中的长弓,哼道:“不自量力。来人,把她抓起来。”
旁边两名禁军正要上前,却听有人大声喝道:“住手。”接着又从旁边街道跑出一队军士,衣甲却与彭林带领的禁军大不相同。
彭林认得这些是太尉府的亲兵,大吃一惊,急忙问道:“不知是那位将军带队?”
“是老夫。”那些军士两旁分开,几名骑兵从中间走出,拥簇着一位朝服老者,正是当朝太尉桓延。桓延先吩咐手下将芹儿搀扶起来,才冷眼望着彭林道:“彭将军当街拿人,不知奉的是谁的命令?”
彭林见是桓延亲自前来,额头渐渐渗出冷汗。他奉齐王之命,在太尉府外的街道上设岗捉拿芹儿,虽然不知道其中的原委。但曾在齐王面前立下军令,若是被桓延从中作梗,不能完成任务,怎么能回府交差?彭林打马来到桓延跟前,抱拳道:“原来是太尉大人。末将奉齐王旨意,在此捉拿王府私逃的丫鬟芹儿,还请大人行个方便……”
“哼。”桓延重重得哼了一声,打断他的话,道:“芹儿是我太尉府中陪嫁的丫头,回个娘家,算是私逃么?再说,走失个把丫头,也不需要如此兴师动众吧?”
桓延是齐王的岳父,向来拥护齐王,平日对齐王属下的彭林等人都十分客气。今天却一改常态,冷言冷语,让彭林大觉意外。
原来秦舒救出芹儿之后,就算到李吉一定会派人在去太尉府的途中拦截。他如果连夜直接送芹儿去见桓延,以桓延跟随齐王多年的忠心,多半不会相信一个丫头的一面只言。所以秦舒特意在第二天早晨送芹儿回府,而且算好桓延下早朝的时间地方,刚好让桓延救下芹儿一命。
桓延早就听说女儿流产的不明不白,现在又看见齐王的心腹捉拿芹儿,心里更是疑窦丛生,自然对彭林不很客气。因见彭林还不肯离开,不由怒道:“彭将军还不离开,难道也是想去本官府中用饭么?”
“这……”彭林虽然不属太尉府管辖,但职位品级远低于桓延,只好再次抬出齐王,道:“末将是奉的齐王旨意,还请太尉行个方便。”
“既然是齐王殿下要人,那就让他亲自到我太尉府来要。”桓延说完以后,再不多看彭林一眼,带着属下亲兵径直离开。彭林想了想,始终不敢阻拦,只好带人回王府复命。
再说桓延带着芹儿回到府中,也不顾派人给她包扎伤口,便亲自带入内堂询问。夫人戚氏等候多时,见桓延怒气冲冲地回来,迎上前问道:“老爷,什么事情惹你如此不高兴?”桓延哼了一声,道:“问芹儿吧。”
戚夫人看着后面跟进来的芹儿浑身是伤,急忙问道:“芹儿,小姐究竟怎么样?”芹儿心中本来就十分委屈,见到老爷、夫人后,便“呜呜”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将自己在齐王府中所见到的情况说了出来。但最后却将秦舒营救的事情隐瞒下来,只推说是自己偷偷逃出王府。
戚氏夫人听后,险些晕厥,拉着桓延的衣袖道:“老爷,这该怎么办?你可要救救芳儿。”桓延铁青着脸道:“怎么救?难道让老夫亲自带人去齐王府把芳儿抢回来?”
“我不管。”戚夫人失声痛哭道:“芳儿可是我的心头肉。当初是你答应让她嫁入皇室的,现在就该你去把她从火坑里救出来。若是芳儿有什么三长两短,那我也不活了。”
桓延被夫人的哭声弄得心烦意乱,不住在房中来回走动,对着芹儿道:“你还有什么隐瞒的?齐王为什么一定要置芳儿于死地?”
“奴婢真的不知道。”芹儿连连摇头,道:“但这些年殿下对小姐一直十分冷淡……”然后就开始叙述桓王妃嫁入王府后遭受的种种冷遇。
戚夫人听得越发伤心,不住道:“我那苦命的女儿啊……”等芹儿说完以后,戚夫人突然道:“这门亲事是皇后娘娘定的,我在就进宫去找娘娘评理……”
“站住。”桓延猛然喝道:“谁也不许将这件事禀告皇后。”戚夫人被他这一声大喝,吓得愣了半响,才又呜呜哭了起来,问道:“你为什么不让我去?”
桓延长叹一声,颓然坐在木椅上。他并不是不想去救女儿,但现在太子失势。正是齐王入主东宫的大好机会,如果将这件事情闹大,捅到皇后那里。齐王必然大失皇帝、皇后的宠爱,对登上太子之位,十分的不利。桓延并不知道齐王加害女儿的原因,只道是夫妻两人闺中不合,没有必要为了这些小事,将眼前的大好形势断送。他跟着齐王为了太子之位,谋图多年,怎么能忍心功亏一篑?
“老爷,去救救小姐吧。”芹儿与桓王妃情同姐妹,见老爷始终不发一言,便又哀求道:“您再不去,只怕小姐……”
“我去!”桓延霍然起身,沉声道:“老夫现在就去齐王府中,把芳儿接回来。”
“老爷,老爷。”桓延还没有动身,便见管家一路小跑进房,道:“老爷,齐王殿下派人前来报丧。王妃她,她已经病逝了。”
戚夫人听到这个消息,立刻晕厥过去。芹儿又急忙抢上去搀扶,不住喊着:“夫人、夫人。”房间里顿时显得杂乱起来。桓延又跌坐回椅子上,半响没有出声。
“老爷。”管家小心翼翼地问道:“老爷是不是该去王府安排下王妃的身后事?”
“我去,我自然要去。”桓延冷笑两声,厉声道:“去将本官的盔甲取来。”
“老爷这是要……”管家本来还想再问,却被桓延双眼一瞪,吓得赶紧闭上嘴巴去取盔甲。
等桓延穿戴整齐后,戚夫人也醒了过来,见桓延如此,惊问道:“老爷这是要干什么?”桓延冷然道:“芳儿死的蹊跷,老夫总要为她讨个说法。”说完以后,提着佩剑出来。管家早点好了府中亲兵,百多人浩浩荡荡奔着齐王府而来。
再说彭林没有能够完成任务,回到王府向李吉复命。李吉得知芹儿被桓延所救,料想桓延不久便要来接女儿回府。唯恐桓王妃醒转以后,将他与太子妃之间的丑事说出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在桓王妃饮用的药物中多加了一味,直接送妻子走上黄泉路。
桓王妃死后,李吉一面派人四处报丧,一面匆忙将王妃的尸体收敛入棺,然后就在王府中设起灵堂。太子被废,齐王入主东宫几乎成了铁定的事实,所以听到齐王妃病故的消息,京城大小官员都匆忙赶往齐王府,唯恐落在别人后面,失去这个未来储君的宠爱。
李吉也身着素服,亲自在灵堂想来往的客人致谢。楚王李昌看着二哥满脸的悲切,不禁心中暗骂,以前只知道老二武艺高强,想不到这演戏的功夫也是一流。他早从秦舒的口中知晓齐王府中所发生的一切,缓缓走到桓王妃的灵前,焚香告拜。默默念道:二嫂若是在天有灵,千万不要怪罪小弟,要怪也只能怪二哥狠心。
李昌祷告完毕,又走李吉身前,宽慰道:“人死不能复生,二哥请节哀顺便。小弟明日朝见的时候,一定让父皇狠狠惩治太医院的那群废物,为二嫂出气。”李吉行礼致谢,哀叹道:“三弟不必如此,那些御医也都尽力了。只怪芳儿命薄,唉……”
李昌心中冷笑,嘴巴上却尽拣些好话来安慰李吉。两兄弟正说话间,就见彭林匆匆跑进来,道:“殿下,太尉大人带着府上亲兵,气势汹汹地奔着王府来了。”
李昌虽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却故意惊道:“桓大人这是想干什么?”
其实李吉早就考虑过桓延听到王妃死讯后的反应,认为桓延平日对自己言听计从。只要自己找个时间亲自登门解释,许以高官厚禄,必然能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却没有想到桓延会这么快就带着人前来。
李吉毕竟是做贼心虚,只好对着李昌道:“既然是桓大人前来,为兄就先失陪了。三弟请自便。”说完匆匆一礼,便带着彭林去大门迎接桓延。李昌自由下人引到偏厅,与前来吊唁的官员一起用茶。
李吉刚到王府正门,就见桓延满副披挂而来。才恍然记起,自己这个岳父虽然平日看着老迈昏聩,但毕竟是将门之后。十余年前,也是驰骋疆场的猛将。李吉心中突然升起了一阵不祥的预感,可能这次自己犯下的错真的再难以弥补了。
等桓延下马之后,李吉立刻走上前去,道:“大人怎么这身装束前来?”桓延虎目一瞪,道:“老夫前来,只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