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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念书念过头,好像要长出另一个头来了。」我扯了个谎。
「真是的——坏孩子!」麻由啪啪啪地敲打我的头。就算我发出「啊啊啊啊啊——」像在牙医诊疗中的粗野悲鸣,麻由也不住手。
「阿道要变得更笨一点,然后心里想小麻一个人才行啊。」
「哼哼——」麻由生气地说。原来如此,原来这就是小麻的理想,不过「更」这个字背后的含意让我有点在意。
「是啊——」如果我活得到那一天。「说不定有可能……」应该是得多加油。
「什么有可能!」麻由捏住我的右脸颊硬扯。
「咿咿咿咿——」改变音质的苦闷声,充满和平公寓的一隅。
和麻由如泥泞般的戏谵。
那是腐烂的果实散发陈年堕落香气的时光。
缓缓地、沉淀地度过。
「阿——道——?」「嗯——?」
等放松下来后,麻由又问我其他话题:
「我也想学会骑脚踏车。」
喔?这对麻由来说是个积极又健康的发言呢。
「你这样想的原因是?」
「嗯,让阿道坐在后面,我骑车,感觉挺不错的。」
这真是个和男孩子的梦想恰恰相反的愿望,也就是说很像个女孩子的愿望。这虚假的情感殴打着我的胸口和头上的肿包。
「那要不要练习看看,我陪你一起练。」
「嗯。」麻由把下巴敲进我的头部点着头。
「不过要从明天开始喔——今天到晚饭之前都要这样滚来滚去。」
她就像在实现自己所说的话一般,不断左右翻转。
「那甜甜圈呢?」
「那也明天再吃,我要坐在脚踏车上,由阿道这台货车拉我去买。」
她做梦般地预订假日的计划。
小麻打算在一天之内学会骑脚踏车吗?
平衡感枯竭的麻由,有办法靠脚踏车前进吗?
「听起来真幸福呢——」
「对呀——」
没有发展的思考,蒙上乌云的内心。
哎呀,真受不了。
重要的东西逐渐融化。
不过刚刚她眼中的闪烁又不得不保存,啊——麻烦死了。
星期天的早晨(以麻由的标准),十一点五十分,我们开始练习。
虽然很想在有三个水泥管横销着堆叠成金字塔的空地上,一直练习到乌鸦在红色的天空上交错飞行,但是却没办法做到,因为那种空地无论是在乡下地方或者是大都会,都得经过人为的加工才有办法出现,而且也不可能会有那种因为家里的玻璃窗被飞来的棒球打破而扯开嗓门朝外面大骂的大叔存在。
无可奈何,只好用附近农协的停车场将就一下了。停车场的一角还摆着二十四小时贩卖刚产下新鲜鸡蛋的自动贩卖机,访客只会骑脚踏车或徒步前来拜访的农协停车场,居然拥有可以拿来比赛躲避球的面积,真是有够浪费土地。
麻由跨坐在我的脚踏车上,一点不服输的神情都没有,只是淡淡地看着正前方。今天我让她穿较厚的长袖衣服以及运动鞋。
因为她肯定会跌得很惨,而我也肯定会被卷入。
我们小指间物理性的羁绊今天也还在(我答应她假日不解开),所以无论她健康、生病或摔得乱七八糟,我都会陪她一块。看来今天会是个回归童心、不断受伤的日子。虽然我最近已经被妹妹踢到满是瘀青了。
在冬季阳光微微的包裹下,我闻着柏油的香味,从脚踏车左侧扶着她。
「那你试着踩踏板看看。」
麻由乖乖听从我的指示,开始让左、右脚回转。
车轮充满畏惧地慢慢前进,自行车以比徒步还慢的速度前进。
麻由脸上虽然毫无表情,不过情绪似乎有受到些许影响,眼睛露出惊慌。
「稍微快一点会比较稳定喔。」
麻由脚的心情变敏捷了,达到徒步左右的速度。
我们在停车场一端的碾米厂前停住,把脚踏车朝向反转,再度前进。
「我把手放开试试看喔。」
走到一半左右的距离后我试着放开手,麻由肩膀过度僵硬地点头。
我放开支撑脚踏车的手,她一瞬间就变得踉踉舱舱。
麻由的重心偏到右侧,她扭动身体试图重新立稳,结果反而搞得自己翻车,连我也因此躺在脚踏车上,车篮里的包包也翻倒在地。
嗯,摔得还真惨,我祈祷她拥有无与伦比运动神经的一抹希望,也因此被摧毁了吧?
我抚摸身体撞到的部分,扶起脚踏车,并抓住毫无反应的麻由的手,把她拉起来帮她把膝盖拍一拍,麻由没有特别提到摔车这件事,重新跨上座位。
不过我还是问一下她的意愿。
「还要继续吗?」
麻由点点头,她简单地梳理凌乱的刘海。
「嗯,我知道了。」
那我最好做出还得摔三十次的觉悟。
虽然这句话听起来好像是在装帅,不过这根本就是对麻由的侮辱。
麻由仅仅摔了二十三次就结束当天的练习,小麻,你很厉害喔。
感觉一回到家里,她会像个撒娇的小孩说「讨厌!难死了啦!」结果,她直到最后也没成功靠自己一个人前进三公尺以上。
「一开始都是这样的啦。」
我摸着麻由的头安慰她,麻由丝毫没有露出任何失望的神情,「嗯」地踹了一脚前轮,车框得到报应产生些微扭曲,我脑中浮现——和我一样扭曲了呢!这种似自嘲又难以理解的感想。
「明天放学后再来练习?」「我不要去学校,我要骑脚踏车。」
这是一句冷淡且染上暗色系色彩的宣言,我对充满向上心的麻由说「好啊。」
不过今天没有执行惯例的午睡,所以傍晚之前她会不会起床还是未知数。
「今天就练到这里,我们回家吧!」
我牵着脚踏车和美少女,用自己的脚返巢。
由于我的右手和麻由左手小指不需倚靠磁性感情就够融洽了,所以不可能出现两人骑着脚踏车在夕阳的沐浴下唱着歌回家,这种青春洋溢的选项。
「啊,要不要顺便去买甜甜圈?」
虽然要到车站前会变成绕远路。
「不用,等我学会以后再去买。」
麻由展现她的固执,聚精会神地前进。
毕竟小孩子本来就讨厌输,我抚摸她的头称赞她是乖孩子。
沿路没有为了不被即将逼近的夜晚超越而在假日尾声奔走的小孩,唯有远方传来报时钟声。在将脸固定朝前这种受限的视线范围内没有任何生物,因为我不是那种看着影子上下微幅摆动就能看出生命光辉的诗人,所以朝麻由撇了一眼。心想如果我们视线对上,不知谁会被石化?
我们就这样前进了一会儿,来时位于左侧的神社,现在出现在右手边。
祭拜这间神社可获得的目的和我之前用过的神社完全不同,居民间谣传这间神社对肉疣很有效,说得像真的一样,不过对青春痘好像没效。因为这只会长在局部,所以我觉得搞不好泡温泉还比较有效。
「祭典。」「啊?」
我对麻由的独白只产生些微反应。
「我还想去参加神社的祭典。」
脚踏车前轮的滚动变得困难,歪斜的车框和砂石路让脚踏车行进得很不顺畅。
祭典吗?我记得只和妹妹去过一次,是谁提议要去的呢?
「今年夏天一起去吧?我也想看小麻穿浴衣的样子。」我补上这句话。
麻由回答「我也想看阿道穿浴衣。」我心想,在人多的场合就会失去分寸的麻由,不可能像以前一样享受祭典吧?这想法和夕阳加成,让我心中涌现某种情绪。
不过那份感伤立刻溶解了。
我感觉额头前方有什么在摇晃,所以转向正面。
正前方有生物的影子窜动。
夕阳染红我的表皮,有如被车辆夜行大灯照亮,我的眼睛感到刺眼、疼痛。
那道影子让我有强烈似曾相似的感觉。
这造成我自然放慢行走的速度,麻由因此超前我一步,小指头的线也因此拉扯我的肉。
就在我辨识出沐浴在黄昏下的人影是谁时,我停下了脚步。
我倒抽一口气,和脚踏车一起可疑地停住,麻由讶异地回头。
妹妹正朝我走来。
她把金属球棒的前端靠在神社的墙壁上,用独特的方式发出声响前进,那身影看起来有点像一宫河名,也和那个夜里衣服被回溅的血染红的妹妹重叠。
……回溅的血?布和血……原来如此。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就先保留在脑里。
眼前妹妹不断往前走,似乎没有让路或回避去办其他事情的迹象。她眼睛盯着我看,也附带捕捉麻由和淑女车的景象。我克制自己不要把气她把麻由当附属品的情绪表现出来,因为从她左手上的道具看来,很难认为她的目的是和善的。
再加上如果她亲昵地(会吗?)叫我哥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