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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边想着今天的尾声——
「对了,阿道,恋日的……!」突然有人落到道路正中间。
我向前扑倒,身上的安全带因为紧急煞车而压迫脖子和腹部,脖子好像要磨损根部一样上下晃动。混蛋,我吃到一半的巧克力掉到座位下面了。
「啊,好危险。」
她到底是说我们还是车前的人,我在不确定的语意下看向前方。
飞越养护学校围墙落在道路上的家伙,在车灯的照射下突显了外观的特色。黑色的倒影,右手上有个细长物体,从形状来推测应该是球棒。而落地的冲击好像让那人掉了什么东西,对方迅速把东西捡起来。那是刀子吗?那人拍打着跪在地上的膝盖起身,我看到那人用左手重新抱住某个东西,接着全速奔离,根本连看都不看旁边一眼,向前笔直跑去直到融入黑暗之中。那是谁?小偷还是怪人吗?
「阿道同学,有哪里痛吗?」
奈月小姐一边调整开车的姿势,有点认真地向我确认。
「啊,嗯,我没事。」
对方在跑离车子的瞬间恢复色彩,我和那个个子娇小的家伙眼神对上。
附着在膝盖及腰下方的是陌生的血色,手上握着的是孩童用的木制球棒。
除此之外,那长相我好像在哪里看过。
「……啊。」
额头和眉间的皮肤上,有类似多足昆虫般的黏稠物掉落。
过去、一半的鲜血、杀狗、食猫、丧礼、橘子。
妹、妹?妹、妹妹?我的!妹妹?
刚刚那个人是?
我隔着皮抓在我身体里乱钻的东西,内心诅咒着些什么。
如果我的记忆和眼球还正常的话。
「哎呀……真是的,那是什么啊?」
为什么?她为什么活过来了?
「阿道同学?」奈月小姐摇晃我的肩膀。
这次我连回答「我没事」都忘了。
「刚刚的……」
「嗯,刚刚那人怎样?」
「说不定是死掉的,我的妹妹……」
这毫无谎言的台词,让奈月小姐只能惊讶地瞪大眼睛。
就这样,阿道、小麻等人在这充满兴奋颜色的一天的尾声,在内心留下怀疑、茫然和毫无道理之后成为过去。
隔天,我在学校的朝会上得知。
我和很像妹妹的人遭遇那天。
宗田义人在当晚死亡。
美化总股长遭到惨杀的尸体,召告着对这两个月短暂平静的奋力反抗。
杀人城镇最差劲的城镇祭典又开始了。
而主导者是我妹妹(可能)。
……要是有出场机会,真想让我的口头禅早点出来和各位打招呼。
第三卷 死的基础是生 第二章 「我家的妹妹大人」
切断、打碎、剁碎、切断、打碎、堆积。
切断、打碎、不损坏、切断、打碎、不停止。
切断、打碎、剁细、切断、打碎、正确地。
切断、打碎、浊音、切断、打碎、低音。
切断、打碎、四分五裂。
我爸爸的名字叫南,妈妈叫美沙,哥哥叫司马,妹妹的名字则实在是说不出口。
爸爸是个戴眼镜,脸上挂着让人起鸡皮疙瘩笑容的细腻男子,和温厚的容貌相反,骨子里是嗜酒的大胃王,半夜三点敲门大吵大闹回家是家常便饭,不过隔天一定会用什么都没发生的表情吃早餐然后出门工作,光是这一点就让他获得家人高度评价。不过这高评价只限定到母亲死亡,妹妹的母亲住到家里以前。
他的兴趣是和收音机轻快地聊天和单方面的肢体语言。喜欢的女性类型是十岁左右的少女,尤其最爱小麻和长濑透……由此得知我的喜好是从我爸那里遗传的。虽然我很想说谎说到吐,但是前几句都是真的。他享年三十九岁,无法迎接不惑之年的四十岁。
妈妈有着直挺的背脊和耿直的个性,如果硬要分类,那她应该是属于直线系的女性。她经常纠正我别驼背,还以在餐桌上推荐正座坐姿为名义强烈要求我照做。她不喜欢输,所以就算和爸爸吵架,也绝对不会主动低头。
妈妈死因不明,该说是我忘记了。享年三十二岁,是个可能连死时背脊都笔直不屈的人。
哥哥是个让人抱有一点期待,期待将来应该会变成喜欢书本的少年。他从五岁起就用压岁钱把头发染成金色,阅读祖父过去搜集的书籍是他的日常生活。我没和哥哥说过十分钟以上的话,哥哥大概讨厌妹妹和妹妹的母亲吧,从来没和她们说话。最后他在学期的结业典礼上从体育馆的天花板上跳楼自杀,让全校学生留下番茄酱的心灵创伤,就这样离开了世界。
之后我就常被同学拿这件事揶揄,让我了解到什么叫做小孩子天真无邪的恶意。
看着正忙于作业的伏见柚柚的背影,让我想起这些家人的事。
二月十九日的放学后,也就是美化总股长宗田义人被杀害五天后的午后三点半之后。
我在寒风吹袭的操场上参加社团活动。
「……………………………………」
「测试、测试。」
伏见依照手上的记事本进行音响调节。她瞥了记事本一眼后,又回到自己的作业上。不过因为今天所有社员都参加社团活动(说到这里就感觉有点难过),所以眼尾比平常还要放松。
伏见柚柚,业余广播社社长,二年级。很难用文字来形容她,如果硬要挑战这件事,那么奇女这两个字大概比较相衬。不过不是指她的容貌、个性很差。
她最大的问题就是,对语言有独特的价值观。
伏见的蓝色记事本上写着各式各样的单字和语句,而后面接着好几个「正」字,据本人的说法是库存。我这个局外人并不了解那是什么意思,大概是所谓个人的规矩吧?这是身为学生会一员的基本。
当时我随便选了一个社团加入,进入社团教室时,伏见的第一句话就是「欢迎欢迎欢迎。」所以我也不由自主地回答「请多指教请多指教请多指教。」用低姿态回应她。骗你的。不过我一直留着这句话,等待哪天有机会可以用上,可悲的是这个机会到现在都还没来。
另外还有一点,如果说伏见哪里有问题,那就是透过制服强调本身存在感的巨大胸部。这也许是和日本人的偏好不太符合的部分,因为光是走路,胸部就会上下晃来晃去。
「好,结束罗。」
这么报告后,伏见指着记事本上的「待机」。她听到我回答后,就用橡皮擦把「正」字擦掉一杠,因为她本人似乎很满足这种只让人觉得麻烦的作业,所以没有我插嘴的余地。
小时候我不知道她是有这种怪癖的家伙。
我依部长的指示闲得发慌地等待。因为没事干,所以其实和伏见四眼对看也可以,但是害怕M小姐(啊,姓和名的开头部是M)的我,不能做出不知好歹的行为。
因为操场夹在两栋校舍间,所以听得到棒球社金属球棒的悲鸣在操场上回响。背后还传来剑道场的竹刀互击声以及以这些声音为背景音,配合我们调整的音乐机材疯狂唱歌跳舞的戏剧社。就算一名同校学生死亡,新闻也不断赞颂杀人鬼再临,世界还是安稳,大概只有一个人除外。
……先不提这件事。
业余广播社的社团活动是帮忙戏剧社。
因为如果不搞些社团活动就拿不到社团经费,所以伏见不甘愿地接受这项工作,而社长、副社长连业余广播的等级都不到才是她不甘愿的主因。三级业余广播士根本是梦想中的梦想,我只有汉检三级,伏见也才英检四级。
也就是我们离业余广播还差得远,根本和回家社没两样。
「新年度招收社员的事要怎么办?」
我在分隔通往剑道社的柏油地和黄土操场的石头框上坐下,对伏见这么说。伏见翻了翻记事本,不知是不是找不到适合的单字,她隔很久才开口回话:
「全都交给你、交给你、交给你。」
伏见化身为交互进行播放和倒转的卡带,她的音质很具特色,如同因身在沙漠使喉咙铺上一层砂一样嘶哑。与其说是说话声,不如说是一种音色。这句话我要记在记事本上。
我将视线从伏见移到戏剧社。社员们练习克服羞耻心单独热唱拿手歌曲,没准备CD的就清唱。刚刚社长筱田就用粗野的声音不服输地惨叫,真是毫无胜算的歌唱能力。不对,这不重要。
问题是,应该说麻烦的是,其实也没那么麻烦。在我正注视着的戏剧社一角,那个身穿体育服,无视社团活动进行个人活动中的麻由。她切断一切多余的表情,以能面状态摆动四肢,看来在担任人偶剧的大角色。而站在她身旁,挂着笑脸宛如从旁守护麻由般的男生,给我的感觉比吃咖哩配味噌汤还差,让人有根本不需要这样画蛇添足的想法,十分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