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作为吓唬村民的惩罚,他被迫接下这份苦差事。虽是自作自受,但少年其实没什么反省,比起不辛苦又不快乐,他宁可辛苦一点也要得到乐趣。
愚蠢的少年至这时仍没有发现问题。等他去照顾羊时,羊群便一起做出了反应。一见到少年的身影,羊儿发出奇妙的嘶鸣。少年对于这种不自然的现象感到不可思议。但是却没发现因为自己每天都披着狼皮,皮的腥臭味已经渗透到身上了。少年现在成了一名身上充满了狼骚味的人,成了名符其实的狼少年。
少年这时才总算发现了羊群惊怕与警戒的原因。当少年披着狼皮时,即使没造成实际危害,羊儿还是会害怕随便对大野狼动手会被吃掉。但现在,站在它们面前的是个脆弱、负责照顾它们的辛苦少年,身上却有狼骚味,这令羊群感到困惑,并产生了敌意。少年察觉羊群的敌意,想要逃跑,但已经太迟了。
少年受到了羊群袭击。羊儿或许想替过去被狼吞食的同伴报仇,也可能出自于自我保护。不管动机如何,羊群集体攻击少年,把他推倒,从四面八方冲撞、踩扁他。少年全身染上羊骚味,拚命挣扎,不知呼喊了多少次救命,但村人仍然在梦乡中,没人发现。不,即使听见了,恐怕也没人相信少年的话吧。毕竟狼已经不在了。村子附近早已不存在会攻击少年的生物了。
少年最后死于羊群的攻击之下。少年的尸体被羊群所推挤,拖扯到栅栏外,被带到了没有村民会发现的地方。后来,村民们当然发现爱说谎的少年不见了,但也只以为他又在恶作剧。
可是又过了不久,原本被村民猎杀光了的狼从其他区域逃到村子附近。狼被少年尸体发出的血腥味与腐臭味所吸引,出现在村子里。当少年的尸体被啃蚀干净后,狼又在栅栏里发现了新的食粮,那就是变得见到狼的模样也不知立刻逃跑的羊群。光一副少年尸体还不足以填饱肚子,饥饿的野狼群起攻击羊儿,村子立刻陷入一片骚动之中,村民的尖声惊叫则是紧接在这之后。
少年最后不仅唤来真正的野狼,还带来了惊惧与恐怖。于是,据说少年的「名字」就这样在村子里流传下来。
「……故事到此结束。」
「咦——结束了吗——?狼之后怎么了——?」
小麻对刚朗读完毕的图画书结局表示不满,但图画书的书页已经到底了。
「应该同样被杀死了吧?既然村子还继续存在的话。」
「啥——」小麻扬起眉毛抗议。她似乎较喜欢狼群获胜繁荣的结局。
「由专业图画书读者小麻看来,这个作品真是业余业余呀。」
「是喔——早知道就选别的了。」
我不会吐嘈说:「哪来的专业图画书读者啊」喔!
还有,以图画书而言是否算是很稀奇我不知道,最后有后记。作者曰:「凡事中庸为上,豆沙饼的熟成也要适可而止,否则会食物中毒而住院喔。就像我一样,咕嘿——」
底下画着一张风格逗趣、躺在病床上的女性图画。喂喂。
「但是~阿道的朗读很高明,所以原谅。」
小麻嘿嘿笑了。「承蒙喜爱,感激不尽。」我恭敬地低下头。
小麻比出胜利手势,以彷佛要戳烂我眼睛般的气势伸了过来。
「今天是整整一天阿道日帕特兔(part2)。」
「是啊。所以也是整整一天小麻日。」
「嗯嗯。」小麻满足地点头。彷佛连梦境也一起大块朵颐般,脸颊鼓鼓的。
「希望明天也是这种日子呢。」
「……………………………………………………」
我今天度过的是只有两人的世界。只有小麻与我,度过了整整一天。
我相信这一定就是她唯一期望的事情。这件写成算式的话,简单到不只小学生,恐怕连幼稚园生也能理解的超单纯之事,却是从本应复杂无比的人心中所生。
不可思议的事情不断增加,但我并不觉得讨厌,就只是叹气。我从现在起,每天都要过着这样的生活吗?假使不用担心金钱问题,我的世界会变得只存在着小麻,每天互相凝视,以彼此为中心绕行吗?……这样真的行吗?
即使考虑到现在是紧急时刻,没有多余时间谈论愉不愉快、辛不辛苦的问题,我也无法赞同这件事。虽然与昨天相比,今天的我确实已变得更平稳,我忘却了自己过去曾经做了什么,就只是让小麻牵着鼻子走。干脆明天也继续下去的话,我说不定会从种种藩篱中获得解放呢。
果然不管到哪里,小麻对我而言恐怕都是种救赎啊。不,肯定是。
但如果我把一切都放着不管,忘怀了所有事情的话,或许对小麻而言,阿道依然是阿道,但对我而言,我心中的阿道形象却再也无法维持。我想维持我的自我,留在小麻身边。
我没办法放任「那家伙」不管,若无其事地活在这座小镇上。但是等这件事情结束之后,跟小麻活在她所期望的两人世界里,倒也不坏。
这是出自真诚、没有说谎的「阿道」的真心话。
盖上图画书,暗中下定决心。唉,所谓的觉悟,就是当场产生,当场用掉就很够了。不管情绪在当下那一刻显得激昂或平静都好,我们只要追随着它行事即可。
沉浸在这种老生常谈的结论里,我呆然望着公园深处。
「但是,呣——」
突然,小麻肆无忌惮地乱摸我身体一通。冰冷的指尖在我皮肤上滑动,很痒但也挺舒服。小麻依然抚摸个不停,很想问「我也能摸你吗?」却说不出口。总觉得小麻的眼皮有点沉重。
「真的好奇怪啊——真是奇怪啊——」
「咦,什么意思?在唱歌?」
「诺(No)~」小麻喀啦喀啦地左右歪头否定我,一边甩着头发,动作非常激烈,害我脸色发青地担心她的头会不会因此断掉。就像是某种奇妙的舞蹈。
我看着她,突然打了个冷颤,有种说不出所以然,却又不可思议地厌恶的预感。就好像背上有毛毛虫,不,是整个背部变成了毛毛虫与衣服摩擦的感触。腰间一带发热,彷佛随时会软脚。无法掌握位置的刺痒感在皮肤上疾驱。与课堂上,老师一一唱名叫同学起来拿回考卷,我完全没有自信,却即将轮到我的感觉相似。小麻带给我这般焦躁感与排斥感,使我冷汗狂冒。
接着,小麻开口:
「我说啊——」
「嗯……」
「为什么阿道从昨天起就一直用右手呢?」
「……咦?」
一瞬间搞不懂小麻问题的意思。右手?不是本来就在用吗?
「最近的阿道啊,都是用左手跟我牵手喔——」
小麻鼓起腮帮子,像是在抱怨「你真是不内行耶——」。接着「像这样啊,这样——」抓着我的左手用力挥动。我的注意力连同上下左右被甩动的左手一起被耍弄,令我烦恼眼睛该看哪里比较好,疑问的环圈一一转动。啊——呃……咦?咦?
「叭叭——」
彷佛说「错误回答」般,小麻发出独特的效果音。
接着,笼罩公园的静谧气氛忽然被打破,一道影子规矩地由入口走进来。
「呼呼……
呼呼呼呼……
呼呼呼呼呼呼……
呼呼呼呼呼呼呼呼……
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
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
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
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咕哇!」
倒下了。呼吸急促的「那家伙」抵达公园的瞬间,脚滑了一下,整个人侧翻摔倒。亲身研磨沙土的声音响彻了只有我们的公园。未做出保护动作,身体侧边狠狠撞上地面的那家伙边摇晃边起身,似乎喘不过气,剧烈地咳嗽起来。他伸出左手,以手指拨弄地面,试着支撑彷佛随时会跌倒的身体。几乎可说是体无完肤,呼呼的喘息比变态更激烈,这家伙究竟是为了干啥而来啊?明明是我认识的脸孔,却充满了谜团。
乱七八糟且污秽的头发,因为不断奔跑而变得凌乱的外套,与严重的黑眼圈。
咬紧牙关,强忍着急促呼吸,以及布满血丝的混浊眼珠子。
整体脏得就像浸泡过泥水一样,而且在黑夜中看起来就像浑身浴血。
但是……
「……原来如此。」
看了他的模样,我理解了一件事。
连滚带爬地跑进来的那家伙……
「右手」很不自然地垂着。
接着,他将握着某物的左手伸出。
我彷佛从他伸出手的方式当中,见到了「长濑透」的左手。
「总算找到好结局了。把麻由还给我,你这混蛋。」
第十卷 结束的结束是开始 第十章「revival说谎已过几多载」
自那天起,我的世界变得比镇上更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