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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握住我的左手。对不起喔,破坏了你的休息时间——我在她的背后小声地道歉。
usodakedo。
医生常被唰啦老伯他们笑说是「保护过度」,我虽然到现在还是没什么实质感受,不过上了年纪的人说话通常只是凭直觉就出口,所以我决定不采信。日语这东西本来就很随便;而且还充满谎言。
「治疗结束以后要不要直接去食堂?」「啊,好的。」
「今天别剩下太多啊。」「我会努力的。」她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啊?
医生把门开着,于是我也跟在她后头离开了顶楼。她走下楼梯的速度很缓慢,看得出是特意配合我的步伐。
手被医生牵着;嘴立下决心进行自主学习。这或许能当作以后哪一天的参考吧。
「医生。」「什么事?」
「你——」破坏了围篱吗?「曾经想过要自杀吗?」
「大致来说没有。」医生没停下脚步也没回头,干脆地答复:
「虽然或许偶尔出现过这个念头,不过,在和我已知的情绪直接连结的行动选项里,并没有自杀这个项目。我是个很幸福的人喔。」
虽然说得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但是从斜后方偷窥一下,却发现医生的侧脸是一张臭脸。
「不过我这份工作,其实应该是得了解那种情绪才行吧。」
叹息,以及自嘲。疲劳和嘲讽一起在脸上浮现。
该不会是……为了去了解这个情绪而破坏围篱吧?不,我想应该不是。
如果医生并没有自杀的念头……那会不会是为了患者而……?不,目前也还不能肯定围篱是被医生破坏的。
「啊,可是或许也有些事是因为不了解才做得到也不一定……真是两难啊。」
我没有说谎;而是选择沉默。
……咦,不过——
对了,刚才那个,或许能拿来当测试材料。
试着和我的内心取得联系。虽然满是杂音,最后还是勉强接通了。
有兴趣……很好。
那就之后再去确认吧。
usodakedo。我之所以开始使用这句话,起因是我爸爸。
爸爸对家人很粗鲁——也就是使用暴力。但是这从他的外表看不出来。我每次在房间一隅看着他对家里拜访的人彬彬有礼,就会在心里为他加注「usodakedo」,不知不觉就变成口头禅了。
不过,我当初从没想过这句话所指的对象会变成自己。usodakedo。因为我和爸爸很像,不过不知道是容貌还是性格的部分就是了。
恋日医生为我搽上消毒药水,然后确认一下,才去食堂把午餐塞进胃里(大约七分饱),现在则是在回病房的途中。Yamana大姊今天果然还是坐镇于大厅。她的脸活像章鱼似地吸附着瓶口,啜饮着宝特瓶装的乌龙茶,并且向我招手。我这次没怎么犹豫就顺应了她的邀请。理由虽然是usodakedo,不过我还不知道是什么。
我和Yamana大姊保持距离,在沙发的另一端坐下。这是因为必须谨守对年长者的礼仪。usodakedo。
电视正播放肥皂剧第七集。荧幕上的字幕消失以后,我看向Yamana大姊,她把已经喝光的饮料空瓶吐在地上,空宝特瓶在地上弹了几下之后开始滑行,以全身歌颂着这短暂的休息时间。
「你没去吃中饭吗?」
「今天有点胃酸过多啦。」
她这么说着,揉了揉脖子。
「,话说回来,为什么每次我经过你就和我招手啊?」
你不是自称讨厌人际关系吗?Yamana大姊用鼻子哼了一声,同时开始大笑(感觉会造成气氛不足):
「因为少年你是这间医院的吉祥物啊。而且,该怎么说呢——毕竟我是情妇系的嘛。」
情妇?是不近人情冷血少妇的简称吗?
「从坂下医生那里把少年抢过来,像是一罐饮料或是一支烟由两个人共享,你觉得如何?」我觉得会被骂。
「那个人一定会哭出来的,我肯定。哇~好想看一次哦~」
Yamana大姊少见地笑得很开心。哦……
「你讨厌医生吗?」
竟然会有人讨厌她?我毫不掩饰自己的叹息。dakedo。
「嗯~」「啊~」「算是吧~」Yamana大姊有点迂回别扭地表示肯定。
「坂下医生啊,以身为一个人来说相当优秀;但是以医生的身分来说就不及格了。甚至比无照的密医还差啊。」
Yamana大姊似乎不觉得有必要隐藏自己对医生的些许厌恶,干脆地说了出来。而我则做了小小的抵抗:
「不过我觉得她是个好医生。」
「那当然啊,因为她很疼你嘛。她对像你这种怎么看都处境危险的孩子缺乏抵抗力啊。」
「并不是这样吧……她不也用花装饰了其他人的病房吗?你看那个。」
我指向电视柜上的花瓶。
「啊啊,我知道,是在花圃种的吧。该说不适合吗?怎么说呢,那个人长得虽漂亮,但却没有光采,和我不一样。啊,现在花和其他的什么都没了,那种沉重的感觉就很适合她吧……喔唷,喜欢的医生被挖苦,生气了吗?」
「不,并没有。」
「不好意思,我能自豪的也就只有这张脸,所以不自觉就得意起来了。要是剥掉这张脸,我大概就会陷入无法振作起来的状态吧。」
前者就予置评;不过后者我想不管是谁,脸被剥掉的话应该都一样会完蛋吧。
「姐姐我还是个小鬼头的时候,可是很多人追的呢。」
Yamana大姊以一副老人家的模样和语气诉说着过去的繁华,然后再次转向电视机。说话口吻就不提了,动作也真的很像上了年纪的人。
这个时候,电视节目正播放到开了发廊的女性在店里快速的移动着。
「每次参加躲避球比赛,都没有男生会拿球砸我;要是场上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就会直接进行下一场比赛。」那只是被无视而已吧?
「唉,虽然是这么的美。但是这张脸就算不被剥下来,过个十年也会失去价值是无庸质疑的。」
唐突地转回唾弃似的态度,Yamana大姊伸展身体,搔了搔头说道:
「人类变得太长寿了,变得就像人类是长寿的代名词似的。日本人的平均寿命要是缩减到现在的三分之一,应该会活得更快乐吧?」
要是Yamana大姊的愿望实现,那这间医院里的病人应该只会剩下两个人吧。
「少年也最好不要活得太久喔,尤其是你有过那种遭遇。不是有句话说,人生就像速食乌龙面,小小一碗……一类的?」
这是啥啊?说说话矛盾也太超过了吧?
我没有回复她的疑问句,只凝视着前方。
坐在隔壁的她哼着歌,上演着为左邻右舍制造噪音的戏码。
「我说少年啊,你其实想自杀吧?」
她以轻快的口吻决定了我的愿望。
接着将电视遥控器抛向空中,几个旋转后用想要用单手「啪」地接住——失败了。应该说是杀球才对。遥控器撞击地面发出声响,电视的电源因此被关闭,大厅顿时成为消音状态。
Yamana大姊面无表情地盯着播放着黑色画面的映像管。
「少年。」「什么事?」「女子排球好玩吗?」「不好意思,我念的国小没教过那种东西,所以不是很清楚。」
「……少年。」「什么事?」「帮我把遥控器捡起来。」真是不屈不挠的人啊。
我像一只玩捡飞盘的狗把遥控器捡回来,放在Yamana大姊伸出的左手上,她重新开启电源,切换到另一个频道。电视映出了像是能接受外星人讯息般的;满是杂讯的画面。
「我要把话题回到排球之前喔。」
「嗯。」
「……你说我,想自杀?」
「嗯,因为你的眼神毫无神采;就像只昆虫。」
你要拿我和你那荧光过多的眼球相比,我也没办法。「大姊姊要给你的建议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只是建议你要死最好死在外头。」
「跟我说这也没用吧……」因为我是茧居族啊。
「我会这么说,是因为你有出去外面的机会。」
「………………………………………」『嗄?』
像是听到我没出口的疑问,她补充道:「和没机会出去的我不同。」对这句话产生兴趣,我很难得地以侧脸看向她,然后她随即一咂嘴:「哎呀,我失言了。」
「……你拿不到外宿许可吗?」
就连我这种人也拿得到耶?只不过,就算得到许可我也不会出去就是了。
Yamana大姊的表情明显地不高兴了。要是窗户的玻璃没有因为酷暑而融化,就会映出她扭曲的自傲脸庞吧。看来不只是弟弟,家和家人就是Yamana大姊的弱点。不过这件事的好坏难以判断就是了。
「和恋日医生好好说的话,应该拿得到吧?」「少啰嗦,我才不想回去。」
被打枪了,我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