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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样东西瞬间出现在我面前,接着在微乎其微的行动之后又从我视线中消失。我摆出应战的架势,但双臂却以痛觉告诉我「不要乱来」。没办法,为了让意识更清醒,我只好让凶恶的眼神更加凶恶,接着才发现刚才通过的某样东西,只是被情绪拿来作为后盾的幻视。但是,即使我心中明白,却依然想要勇敢踏出去。一股不寻常的感觉深植我的腹部,彷佛胃部下一秒就要向上挤出来。
幻影似乎带着某样东西。
那样东西就是武器。
「………………………………」
春天的黑暗浓度要比冬天高得多,它黏黏稠稠地将气氛拉平、扩散。这样一来,虽然可以更加将重点聚焦在危险与问题上,但针对特定事物的应对能力却降低了。浅宽型与「杀人」这种焦点集中型相当合不来。
但以我的立场来说,待在这里发呆相当没有意义。警戒游戏结束了,快点迈步往前走吧。老实说,我的肚子已经太过饥饿,因此若静静不动的话,肠胃就会被饥饿感吞噬。我现在正被饥饿感压制着。
我以一定的速度在通道上前进,抵达了客厅。
客厅里的小小声响正规律地生活着。是时钟的声音。非人的音色回响在黑夜里。看来,人类以外的万物并不会孕育危机感,不需要左顾右盼。
倒不如说——当这栋宅邸开始伴随着血腥的香味后,才于焉发挥它的真正价值。我个人认为,那个大时钟现在正充满活力,开朗地迎接自己的壮年期。
我走到时钟下面确认时间。仔细一看,短针位在十一的位置,而长针则在一与二之间摇摆不定。我个人推荐二,骗你的。
如果能回到过去,似乎也挺有趣的……对了,虽然我们拥有时间概念,但对时钟来说,时间究竟意味着什么呢?很不可思议地,我居然在此时开始对这件事钻牛角尖。若不久的将来有时间的话,我再来想它一想。
我朝前方与左右扫视一圈。好像没有人倒在地毯上,房间中央也看不到被刀刃刺穿的尸体。怎么一点变化也没有,看得我都要睡着了。
现在该是深呼吸的时候了。顺便还可以拿来当作发声练习。
「有没有人啊——?」
首先,我试着喊出了这种时刻专用的台词。以推理故事的惯例来说,我必须以这个台词伴随着手电筒前进,而当被恐惧感渗透至开始惧怕自己的脚步声时,手电筒就会照出冲击的景象,深深烙印在自己脑海里——但很可惜,我并不是女生。若说女性的高亢悲鸣是事件的开场秀,那么男人的哀嚎不过是感受到梅雨季来临的青蛙叫声。
我一面深呼吸,一面等候回应……呼吸完后,我再度吸气、吐气……不管再怎么等,现场依然连个回声都没有。开什么玩笑!
我朝着客厅右边的楼梯向上前进。我粗略的想法是:先检查伏见的房间(不过第二天开始她就一直泡在我房里),接着再去找茜。在人还活着的前提下,那女孩是大江一族中最不需要警戒的,因为她连一丁点恐惧都感受不到。也就是说,她没有理由攻击别人。
若包含尸体在内的话,景子太太无疑是疗愈系的最有力候选人……糟了,我怎么不自觉就做出跟某个复制人一样的判断?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我手上有拿着奶油薄饼或是巧克力的话,茜可能就会朝我扑过来。」
唉——肚子好饿。我肚子里的虫连鸣叫的力气都没了。
我在客厅中直直地前进,当在走道前向右弯进去时,楼梯发出了「哇呀——」的惨叫声……怎么一把年纪了还发出这种声音?——我能如此冷静地分析,大概是因为对方的惊愕吸收了我所有的突发情绪。
但是,冷汗却由背后开始不断出货。
那个踩空阶梯以致屁股撞到第二格楼梯、跌倒在地的人正是坂菜种小姐。我吓得胆差点要跳出来,而菜种小姐则是吓得腿都软了。
「你没事吧?」
常与这句台词配成套的「伸出右手」这个动作,因为说话者的个人因素在此省略。
菜种小姐两眼不知所措地对我投以恐惧,靠在地上的手则胡乱摸索着地毯。
「你…你为什么……这不是真的吧?」
「……这句话真新鲜。我平常的生活态度太过明显,结果反而没人愿意对我说这句话。」
这句话就是——你说的不是真的吧?
菜种小姐的狼狈模样非比寻常。连在黑暗中我都可以看出她的嘴唇微微发抖,双脚也仿佛想拨沙赶走我一般,在地毯上滑动以表示拒绝之意。看来,我似乎比柳树下的幽灵更讨人厌。
但是冷静想想,看到不只头上流血,连体内似乎都会喷出一堆血的流血男(身着浴衣)突然冒出来却不会吓到的人,倒还比较可怕呢。因此,菜种小姐的反应是相当正确的。嗯——看来我的想法也并非总是对的。
「为…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你不应该让我拿到银汤匙的。」
先炫耀一番再说。但是若一支汤匙可以破坏那座石造阶梯,那我早就破坏墙壁、到外面呼吸空气啦——算了,若追究谎言的真实性就太不解风情了。
照她刚才的问法看来,我果然是被迫背黑锅入狱而被关进地下室的。
「汤…汤匙?呃……它可以打开门锁?」
菜种小姐将我的谎言与现实行为微妙地混在一起,以致于信以为真。她的判断力似乎变得相当迟钝。
我本来以为你是更冷静的人呢。
「不…不可能的!因为你的……手……」
「当然罗。我的手骨已经被破坏了,现在是一个人处在CLOSEDCIRCLE的状态中。」
我看准对方准备回归平静的瞬间故意打了个岔。我驼着背垂下双臂,在菜种小姐的面前摇来晃去,宛如屋檐下随风摆动的柿子干。
「话说回来,为什么我必须被迫在地下度过离线生活?」
我带着些微挖苦的语气质问菜种小姐。或许她已习惯我的模样了吧?菜种小姐多少恢复了冷静,双手抚着胸口慌张地说道:
「先生他……呃……发现你倒在地上,于是投票表决……呃……因为这是大家的意见……」
菜种小姐手忙脚乱地说明这不是自己的错。
妄想当老大的耕造先生又提出没营养的建议了。如果他再多活十年,就是成为不安的开花爷爷之最佳人才。在封闭的环境里举行投票表决,只会助长成员间的对立或派阀啊。
不过以这次情况的两种意义来说,一切都已经太迟,因此也不会出现太大的灾害。
然而,耕造先生在发现我昏厥之后大肆张扬,而且还有闲情逸致举办投票表决……看来我遭受袭击一事,并非这间宅邸所有居民公认许可下的行为。
「我懂了。那么,耕造先生他们现在在哪里?」
为了避免菜种小姐滔滔不绝地继续讲下去,我转了个话题。
她沙哑地说了句:「这个啊……」接着不断清了几次喉咙。
「大家现在正集合在餐厅里。」
深夜聚集在餐厅?一群夜猫子在半夜一起默默地吃鳗鱼派是吧?——我还真想这么质问菜种小姐。这栋屋子的一切都是这么宁静,人类的谈笑声应该一下就会传遍屋内:看来大家不是气息藏得太好,就是喉咙都哽住了。
「大家……是指菜种小姐以外的所有人?」
「不,呃……桃花小姐以及,呃……洁先生……都不在……」
「……『小姐』啊。」叫那家伙小姐?
「咦…咦?」她做出怪异的举止。圆睁的大眼搭上丰润的体型,让我一瞬间几乎被治愈。
这个人的反应还真像十几岁的少女耶。
「对了,之后你有找到你女儿了吗?」桃花的幽体附身在我的舌头上,将顺口的酸话滑溜地送了出去。
「女儿……你是指桃花小姐吧?没有耶,我没有她的消息……」
「这样啊。那么洁先生是一个人躲在房里吗?」
「啊…不,他并不在房里,所以我正想去找他……」
「一个人出来也太不小心了,耕造先生他们怎么会答应你呢?」
虽然我可以想像汤女、茜并不会留意到有人离开餐厅,但伏见呢?或许她只是默默地哭泣着吧……前提是他们还活着。
菜种小姐低下头来,手指再度抓着地毯。确实,从她身上一点也看不出「碰到你这种浑身是血的男人简直是少女贞操以及长寿的危机!」的纠葛模样。
她这次遇到的是喉咙的问题,也就是:欲言又止、想说又不敢说,偶尔还会抬头看着我。看她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想必要对我说的大概是脏话、逆耳忠言、谩骂、不满的其中一类吧,这点我很明白。
「你想怎么骂就怎么骂,我不在意,因为我已经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