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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摁下通话键:“喂,什么事?”
手机传来许逸达温柔又略带羞涩的声音:“呃,那个……你看到玫瑰花了吗?”
沈馥不动声色,但眼睛已透出丝丝冷意:“你送的?”
“是啊。你能出来一下阳台吗?我在楼下。”
“好。”说完,她便挂断电话,从刘晓手中拿过那束玫瑰,走到阳台上。
楼下,许逸达站在草坪中,抬头仰望着。他身穿POLO灰色风衣,双手插着裤袋,月光柔和地洒在他身上,仿佛是世界上最优秀的摄影师为他营造了最佳的光线和角度,让他完美的面部轮廓淋漓地呈现出来。
突然,他的嘴角微微上翘,目光也在一刹那变得温柔,因为阳台上,出现了沈馥的身影。长长的大波浪卷发披散在腰间,白皙瘦削的脸庞在玫瑰花的映衬下收敛了平日的戾气,多了点女人味的柔和。她的身后,笼罩着银白色的月光,好像圣洁的女神。而自己,仿佛就在她脚下任她差遣。但即使这样,也心甘情愿。
他向她招了招手,大声喊道:“沈馥,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抬头,眼眸中是点点的星芒。
沈馥冷笑一声,什么也没说,右手大力一甩,把手中的那束玫瑰朝他扔了出去。身后,传来刘晓的尖叫。而他的微笑,也在那一瞬间定格。
“嘶啦——”扎着玻璃纸的细线在空中断裂,花束一下子散开,一朵一朵,映着月光,红得纷乱,宛如此时许逸达心里淌出的,斑驳的血滴。沈馥木然地看着空中飘舞的玫瑰,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好像从地狱来的修罗,冷冷地看着这世间最残酷无情的屠戮。
终于,所有玫瑰飘落在地,静静地躺在许逸达脚边。九十九朵,在月光下,濒死的精灵。许逸达的头,一直低着,藏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他全身不可抑制地颤抖着,突然腿下一软,轰然向下跪去。他的心,仿佛在被无数只手蹂躏着,摧残着,痛到麻木,连自己也感觉不到它的存在,只恍惚记得在他最爱的人面前,他的心被割开,挖走,践踏,然后丢弃。
许逸达单手撑地,艰难地站起来。他抬起红肿的泪眼,想再看看阳台上的身影,看看她是不是因为伤害自己而快乐。可是,他什么也没有看到。阳台上,早已空无一人。原来,她根本就不屑多看我一眼!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都只是自己的独角戏。她的心,到底是用什么做的?
他敛下眼,眼泪无声划过脸庞,滴落。接着,他转过身,踉跄着,一步一步走远,慢慢消失在惨白色的路灯尽头。
刘晓从窗台上收回目光,低低地说:“馥儿,他走了。”
“是吗?”沈馥边说边关灯,爬上床躺下睡了。
刘晓仰头看着她,不禁轻声叹息。对其他任何人,沈馥的心,早已关闭得严严实实,连一丝光也透不进去。可谁又知道,在她不见天日的心灵深处,有个溃烂流脓的伤口,从来不曾愈合。上面硬生生地刻着“白西哲”三个字,一笔一划,深入骨髓,让她每天都从睡梦中痛醒。
凌晨两点,沈馥正在半梦半醒之中,手机响起。
“喂?”声音疲倦而无力。
“沈馥,我是付谨。”
她压低声音:“付谨,你是不是打错电话了?刘晓在我隔壁床,要找她自己打她电话,别烦我!”说完刚要挂断,便听到他说:“我是找你的。”
“找我?”沈馥又把手机贴回耳边,“什么事?”
“许逸达是你的朋友吗?”付谨问道。
沈馥皱皱眉:“我是认识他,但他不是我什么朋友。”
付谨叹了口气,说:“他醉倒在我店里,嘴里一直喊着你的名字,你过来看看他吧。”
沈馥怔住了。半晌,她淡淡地说:“好,我现在过去。”
付谨放下电话,看着旁边泣不成声的许逸达。这个面容清秀的男孩,在酒吧快打烊的时候,哭着跑来,在拿出身份证证明他已满18岁后,点了五杯Martini,拼命往嘴里灌。喝到酒吧打烊,付谨好不容易劝走他,拉下铁门,却发现他蜷缩在墙边,全身瑟缩着,眼睛空洞无神,嘴里不断喃喃道:“沈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沈馥?”付谨停住离开的脚步,略带疑惑地回到许逸达身边。接着,拿出手机,拨给了沈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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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馥走到二楼,爬着栏杆跳下。二十分钟后,来到了Memory酒吧门前。
一见到她,付谨就迎上来,说:“沈馥,我把他交给你了。”随即用担忧的眼神看向缩在角落的那个人。
沈馥顺着他目光的方向看去,只看一眼,就挪不开目光。全身僵硬地站在原地,无法呼吸。
黑暗无人的角落……全身颤抖的哭泣……深入骨髓的绝望。在许逸达身上,她仿佛看见了,四年前的自己。他的眼泪,那溢满眼眶的泪水,让她看到了孤单的影子,落寞的自己。一瞬间,记忆中的自己仿佛穿越时空,与眼前的身影重叠,模糊着,纠缠着,渐渐合为一体,清晰起来。
沈馥不自觉地挪动步子,缓缓上前,蹲下,把许逸达紧紧抱入怀中,如同抱着四年前的自己,轻抚着,安慰着,温暖着。许逸达把头深埋在她的颈窝里,热泪打湿了她的肩膀。他紧靠着她的身体微微抽动,喉咙深处传来阵阵呜咽。
他带着浓重的鼻音闷闷地说道:“沈馥,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沈馥心里不知道被什么猛地撞击了一下,痛得发涩。为什么?你可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为什么。有人会死去,有人会离开,即使你卑微地请求,他还是会拼命甩掉你的手。只剩你一人,在黑夜编织的巨大的网中,像被人遗弃的小猫一样,瑟瑟发抖,透不过气来。
一滴清泪从她的脸颊滑过,和他的泪一起,融合成悲伤的海洋。
沈馥拉着许逸达来到了十层高的顶楼,纵身一跃,坐到了护栏上。
许逸达犹豫着,双腿有点发抖。沈馥偏头看他,略带嘲弄地说:“怎么,不敢吗?”
许逸达撇撇嘴,心一横,也坐了上去。
忽然,沈馥敛下眼,缓缓开口道:“木糖醇,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他用力地点点头。他的心里,早就充满了好奇和疑惑,到底她经历过什么,才变成如今冷漠似冰的模样。
第6章 过往之前奏
那一年,沈馥十七岁,在念高二。那个夜晚,漆黑无月,却给她的人生留下了最不堪回首的一笔。
“不要!救命啊!”沈馥一边惊恐地大叫,一边用尽全力挣扎。无奈她的四肢被人紧紧扼住,动弹不得。
覆在她身上的男人一脸猥琐,浑浊的眼中充满了情、色之意。此刻,他正贪婪地亲吻着沈馥雪白的颈项,随即往下舔舐着她的锁骨,不时有肮脏的口水滴落下来,如同一只正在徐徐爬动的丑陋的毒蛇,在她身下留下斑驳的痕迹。
沈馥紧闭双眼,脸色煞白,身体不停地颤抖着,泪水簌簌滑落。她只想此刻立即死去,也不要受这种恶心至极的屈辱。
她做梦都没有想到,放学路上竟会被一个流氓跟踪,开门时被他闯入家中,按倒在地,任他发泄。
男人直起身,笨拙地解开了皮带,一根挺立的物体立刻弹跳出来。沈馥望着天花板,双眼空洞无光,喉咙阵阵作呕,像一个濒死之人般绝望无助。
“嘭!”一声巨响拉回了沈馥的神智,还伴随着玻璃碎裂一地的声音。
男人的动作突然停止下来,接着直挺挺向前倒在沈馥身上。鲜血从他后脑勺汩汩地冒出,瞬间染红了大块的地面。
一个中年妇人站在他们身旁,脸色惨白,全身发抖,手中破碎的酒瓶还往下滴着血。
沈馥推开了压在她身上的男人,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拢着衣领坐起身,朝着身旁的妇人轻声喊道:“妈……”
她妈妈吓了一跳,半晌才回过神。她像触电般突然扔开手中的酒瓶,上前把沈馥紧紧抱在怀里,失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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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二人从警察局回来,天已将近拂晓。那个流氓被送进医院医治,听说有很大可能会变成植物人。而她妈妈也被判定是正当防卫,因此无罪释放。
沈馥简单地梳洗过,收拾了一下衣服和书包,接着走到她妈妈身边,说:“妈,我去上学了。我会在路上买早餐,你不用担心。”
可是,她妈妈好像没有听到她说话,依然静静地坐着,双眼呆望着一个方向,没有焦距。
沈馥又走近了些,轻拍她的肩膀。谁知,她妈妈突然身子一震,用力甩开她的手,一边瑟缩着后退,一边大喊着:“你是谁……你不要过来,不要碰我!”
沈馥不明所以,仍旧走上前,焦急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