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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着酒杯的手一顿,褐色的液体晃荡着,溅出几滴洒在吧台上。
“她可能和白西哲吵架了吧。”许逸达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在他心里,只有白西哲能伤她的心,能让她喝的酩酊大醉。而自己,永远只能充当守护的角色。
“不是!”付谨着急了,声音也不觉大了几分。“她醉着的时候,喊得都是你的名字。”
“什么?”许逸达猛地抓起付谨的衣襟,“你刚说的是真的?”她,喊的,居然是我的名字?能让她伤心醉酒的,真的是我吗?他的双手颤抖着,付谨也被连带着摇动。
“嗯。她哭着说,‘木糖醇,是你吗?你想看我一眼,就从日本飞回来了,对不对?’”直到现在,付谨还清楚地记得沈馥脸上的惊喜万分的表情和发现是他后的绝望失落。
许逸达的心口猛地一抽。痛,密密麻麻的痛,钻心刺骨的痛,撕心裂肺的痛,无时无刻不在腐蚀着他的心。这句话,是三年前,自己在哥伦比亚大学校门见到她时说的。她还记得,她真的记得!
“我看得出来,她真的很想你。”付谨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在许逸达滴血的心上又割上一刀。
许逸达痛苦地闭上眼睛,眼前浮现的全是半年前在机场,沈馥噙满泪水的双眼,苦苦搜寻的眼神和最后瘫倒在地的脆弱。攥紧双拳,他恨,恨自己当时的决绝离去,恨自己如今对她的故作冷漠。本想为了她好,却带给她这么大的痛苦。
他全身的血液都在喷涌,心中只有想紧紧抱她入怀的冲动。他什么都不想再考虑,他父亲,彩星兰,白西哲,统统都抛在了脑后。沈馥,我只要你!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再逃避!
“我去找她!”等付谨反应过来时,许逸达已经走到门口了。
“逸达,雨那么大,小心开车!”付谨朝他的背影喊着。
话音刚落下不久,门外就传来一声巨响。“不好!”付谨心中一阵不祥的预感。他冲到街上,拨开人群,顿时倒吸一口气。许逸达倒在了血泊中,他身下,洒满破碎的玻璃,还有不断涌出的鲜血。雨水打在他的脸上,身旁,激起一圈圈红色的涟漪。
“逸达!”付谨疯狂地扑到他身旁,男儿泪滴落在他身上,和着他身上的血水化开。
许逸达艰难地睁开眼睛,眼前晃动的人影一片模糊,头疼欲裂。他动了动,腿上剧烈万分的疼痛让他出了一身冷汗。在失去意识之前,他不断喃喃着:“沈馥,沈馥……”声音逐渐微弱至消失。
付谨紧抓着他的手,哽咽道:“好,好,我叫她来,你要撑住,一定要撑住!逸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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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馥从八楼取了证件走下楼来,看见一楼大堂的角落里还有微弱的亮光,还伴随着一阵低低的说话声,不由得好奇心起,悄悄地走了上去。
白西哲正坐在位置上,望着面前的一沓资料发呆。那沓资料,是他之前从沈馥那里偷取的客户名单,如今握在手里,字字如同燎原的火星溅到他手上,烫手无比。
白西哲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脑海中浮现出第一天来这里报到时,沈馥绽放出的清新得如雨后彩虹般的笑脸。那时的她,不计前嫌,力排众议将自己招了进来,明里暗里给予自己诸多照顾。当她离职后,他才从别人口中细碎地听到,是沈馥主动站了出来,帮他揽下所有的罪名,才让他可以继续保有这份工作。
他于她的心情,早已不能用感激来形容。初听到她声音时的惊艳,对她工作能力的敬佩,知她被人呵护后的落寞,莫不在提醒着他心里种种从未被察觉到的感情。
如今在他心里,沈馥和佟珊蕾孰轻孰重,他已然分不清了。
半晌,他站起身,似是作出了什么决定,表情一扫连日的阴郁,变得沉着而坚定。他拿起那沓资料,向一旁的碎纸机走去,准备把它销毁。刚接通电源,手机便响了起来。
他一看来电显示,眸子顿时暗了下来。他拿起手机,缓缓开口:“喂,小蕾,是我。”
此时,沈馥已经来到了办公室,一眼就看到站在中央的白西哲。她刚想过去打招呼,又看到他在打电话,便退到一边,本想就此离开,不要打扰他,却听到他隐约的话语接连不断地传来,听得真真切切。
“小蕾,你说的我都知道。我已经从沈馥那里偷到客户资料,并会尽量把他们争取过来,这个月的业绩一定会达标的,这样我就不会被解雇了。你不要急,好不好?”
白西哲的声音很低,里面透出浓浓的无奈。他本想找个借口安慰一下佟珊蕾的情绪,好为自己赢得缓冲的机会。却不料这些话听在沈馥耳中,如同晴天霹雳,脑中顿时嗡嗡作响,身子踉跄地退后两步,好不容易才站稳。
她想起那天在西餐厅里,但她从洗手间回来重新落座之后,便发现白西哲的神色有些异样,她的包似乎也有动过的痕迹。但她那时正处于悲痛中,便来不及细想。但她根本没有想到,白西哲竟然会对她做出这种事!
白西哲好不容易才把佟珊蕾哄好了。他放下手机,不经意地抬头,沈馥的身影就这样直直撞入他的眼帘,让他顿时呆在原地,动弹不得。
沈馥的身子一直在瑟瑟发抖着,她瘦削的脸庞,映在微弱的灯光下,更显苍白羸弱。她缓缓地向他走近,哽咽道:“你说啊,你跟我解释啊!”她用希冀的眼神看着白西哲,乞求道,“只要你说没有,我就相信你。”
她始终不愿意相信,自己以前全心全意爱过的人,现在尽心尽力帮助的人,会如此地背叛她。这样对她来说,是种深入骨髓的侮辱。
白西哲抬起头,正对上沈馥期盼的表情,嘴巴一张,却没有发出声音。他又把头垂下,似在做最后的挣扎。许久,他闭上眼睛,缓缓开口:“这都是真的。对不起,我……我利用了你。”
虽然在最后一刻,他放弃了原来的计划,宁愿自己被解雇也不愿再伤害沈馥。但是,他毕竟做了对不起她的事,现实的伤害已经造成了,他也不想再去争辩反驳什么。忽然觉得,如果让沈馥从此以后痛恨自己,会不会两个人都会好过一些?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打在了白西哲脸上。白西哲顺势偏过头,脸上的五指印清晰可见。
沈馥感觉不到手心上火辣辣的疼,跟心里凌迟般的剧痛相比,这又算得了什么?白西哲之于她,就像是一株美丽却有毒的罂粟。食过,痛过,上瘾过,绝望过,如今她只想把他连根拔除,永生不再忆起。
白西哲的一句话,打开了沈馥多年的心结,也切断了她对他最后一丝眷恋。沈馥深吸了一口气,重新抬起头,眸子又有了点点光彩。她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充满了决绝的意味:“那么,祝你们幸福。”
白西哲吃惊地看着她,正对上她一如既往的平静的笑容,一时间竟有些恍神。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沈馥早已离去。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她淡淡的发香。
白西哲站在空空的办公室里,盯着手中长长的客户名单,忽然用力把它撕得粉碎,抛向空中。在漫天飞舞的纸屑中,他仰天长笑,笑声苍凉而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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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的街道,干净而清新。沈馥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看到身边擦身而过的情侣,敛下眼,苦笑着。终于,又变成一个人了。一个人也没有什么不好啊,敲敲木鱼,诵诵佛经,青灯古佛,了却残生,转眼已是百年。
她拿出手机,打开电话本,查找白西哲的名字。看着那一串早已印在心里的号码,不禁怅然。以后,应该再也不用跟他联系了吧。手一动,按下了删除键。
“删除成功!”屏幕跳出一行字。沈馥苦笑,做手机真好,任何东西,删除之后就不见踪影,甚至没有存在过的痕迹。而人心,却做不到如此干净洒脱。拼命想忘记,却晚晚梦靥。经过的人和事,都会在心中留下或深或浅的痕迹。深如万丈峭渊,让人一不小心就掉落,万劫不复。
她继续往下按着,却在看到那个名字的时候停了下来。手指轻轻摩挲着屏幕,温柔之极。脸上漾开浅浅的笑,却又一瞬间泪模糊了双眼。
“木糖醇……”沈馥喃喃道。心里的疼痛铺天盖地而来,让她无处可逃。他,已经订婚了。这样的话,他应该是幸福的吧。那么,就这样吧,他的幸福,现在轮到她来守护了,她不忍心去打扰。
手指慢慢移向删除键,颤抖着。她痛苦地闭上眼,双手紧紧握住手机,正在用尽全身的力气强迫自己按下去。
突然间,手机铃声响起。沈馥松了口气,看到是付谨的电话,忙按下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