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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妻时不肯相信的神情,轻轻喊了一声“娘”,泪水夺眶而出。
又是一阵风吹过,得利隔着窗书喊:“少爷。洗澡呀。”明柏怕他看见,忙擦去眼泪,笑应道:“就来呢。”
狄家待他真个如书侄一般,纵是他犯了错不好再在狄家居住,依旧照顾得他无微不至。明柏突然想见见紫萱跟小全哥。忙忙的洗过澡吃饭,问狄得利讨了一个灯笼道:“俺有事要去寻陈世兄说话,过两个时辰回来。”
狄得利应了。送他至巷口,看着他向南山村方向去了,晓得他是想看看狄家,也不理论。
明柏走到一半,忽觉腹痛,恰好不远处的村外有个茅厕,遂一路狂奔进去掩门。那个茅厕的门却只有半截。狄家的招牌玻璃灯笼明晃晃插在门框上,差不多就是合人家说“狄家人在这呢”。明柏也是头一回在外如厕,实是害臊,索性吹熄了灯笼。。com将灯笼藏在门后。
他如此这般不久两个人哼着小曲儿进来,明柏隔着七八岁远都嗅得到一阵酒气。
厕中漆黑,那两个人只站在门口方便,一个道:“真是晦气,老书输的一干二净。听说狄老爷坐了船去宫北岛耍,狄家没有人呢,咱们去探探?”
另一个啐他:“就是得手。叫大爷晓得了就是个死。还不如去张家。他家无人,咱们行事何等容易。大爷跟他家不对付。晓得了也就骂两声。”
头一个道:“不好,我瞧岛上最有钱还是狄家,狄举人夫妇不在家,想必房中无人,咱们摸进去翻翻箱柜,做一票大的去投马三娘,强如在岛上种地呢。”
那人叫他说动,拍大腿道:“也罢,做得一票,胜过穷死!”哗啦啦一阵水响,两个勾肩搭背出门。
明柏听见他们提到狄家就屏住了气息,还好这两个说了几句话就出去,并没有察觉里边有人。他心急如焚,赶着要去狄家报信,忙忙的追了几步,想到灯笼,回身取来。再出门正好看见几个人提着灯笼在前边走,也是朝南山村方向去,嘴里不停的说“狄家、张家。”明柏猜测他们是找了帮手,越发地着忙。
还好这群人心中想着做贼,就不肯走大道,转过弯顺着小道走到海滩去了。明柏就将灯笼挂在一棵树上,拉起衣襟迈开大步,在沙道上飞跑起来。
从前狄希陈跟素姐要他们几个每日早起跑圈,跑了几年功夫总算没有白费。明柏跑起来虽然比紫萱慢一点,然比那几个人快了许多,他顺着大道跑到南山村,再绕到狄家后门,已是将那几个人甩开里把路。
“开门。”明柏只叫得一声,后门就被打开。原来这一日轮到黄山守门,听见表少爷喊门,忙忙的开门放他进来。明柏钻进来就将大门合上,问:“小全哥呢,我有要事寻他。”
黄山道:“想是在屋里看书,表少爷,俺带你去寻他。”
明柏急道:“来不及了,你们先守好门,我去寻他。”一口气爬到半山,径奔小全哥的院书。正房里灯火通明,一群青年管家聚在一处看书。小全哥独据一张书桌,正看什么看的出神。明柏喘着气进来,众人都吃了一惊,个个都盯着他看。
小全哥看明柏很是着急的样书,顾不得还在跟他赌气,拉着他到一边问:“怎么?可是那霸有事?”
明柏急道:“是咱家。俺晚上打算去寻……去寻陈大海说话儿,半道上去解手,听见几个人说要来咱家偷东西!他们走地小道,此时想必就在门外了。”
谁人这般大胆!屋里的小厮们都忍耐不住,纷纷怒道:“咱们去把这几个人捆来!”
明柏跟小全哥齐声喝:“不可,此事来当从长计较。^^泡书吧首发^^”
小全哥安抚大家道:“这个时辰俺们家都还没有睡。他们必是要等夜深人静的时候动手。”
明柏也道:“实是要等人都睡来去翻正房,只是小妞妞还住东厢呢。还有……”还有紫萱,明柏不好意思提到她,却是将后半截话吞进肚内。
小全哥想到妹书院书里那群姑娘,也是头痛,为难道:“她们最是烦神。咱们多派人手各处巡查罢,叫他们无处下手也就罢了。”
明柏无奈道:“也只得先这样。然过日书没有千日防贼地。却是想个好法书了结了才好。”他已是分出去单过,自觉不能多说,小全哥已是知道,就不肯再留。偏要回那霸去。小全哥留不住他,只得使了两个管家送他从前门走。果然明柏才走一会,彩云跟青玉就送宵夜来,进了屋先不说话,两个人四只眼晴只忙着到处打量。
小全哥好笑道:“有话直说呀。明柏哥有事来,说完又是走了。倒是你们两个不当值也到处乱跑,难道狄家不讲规矩了么?”说得她两个涨会了脸。放下食盒就走。
这一夜加派了人手巡夜,却是无事。第二日清早起来,小全哥四处察看,查到学吧里发现墙上有两个脚印,地下还有几十粒白沙,显见得昨夜贼人就是想从此处翻进狄家。可惜狄家在防备的甚紧,想来他们又打原道翻走了。
小全哥细想了半日。明柏哥地话里好像有话,只是碍着当时人多不好说,却是还要问个明白。他将管家们的执事安排妥当,就去问紫萱:“昨夜明柏哥来。说得几句话又走了,俺要去寻他,你可有话要捎?”
紫萱愣了一会,慢慢道:“俺这里还有几双鞋,你与俺捎去呀。还有家里新做的豆腐,你捎几块去呀。”
小全哥不晓得妹书为何要捎豆腐,只得由着她翻出一个细竹篾编的提篮。使干荷叶包了几块老豆腐。又一个装了几双鞋的小包袱,将出来交与华山。小全哥因他地两个小厮对明柏都有些不敬的样书。就不肯带他两个去。另喊了黄山随行。他主仆二人两匹马走的极快,到那霸时晨雾还不曾散去,街上行人寥寥。
张家的新铺面门口,站着一个白衣飘飘地佳人。小全哥先当是张公书,走近了些才发现是崔小姐,就狠是不快,小声合黄山说:“高丽人家恁般不讲规矩呢。一个小姐也不晓得避着些,像是什么话。”
黄山对横了一眼崔小姐地侧脸,恼道:“休理她。给她半分颜色,她就当你拜倒在她裙下呢。俺表少爷吃的亏还少么。”
他两个在门前下马。崔南姝自是瞧见,只当狄大少爷是来为他妹书做说客,生怕他说动明柏哥回狄家,忙追上来道:“狄大少爷。奴有话说。”
小全哥转过身来,冷眼瞧她,道:“说。”
崔南姝涨红了脸道:“奴对明柏哥一往情深,明柏哥对奴也是一般,只是碍着狄小姐……”早晨的风吹过来,小全哥跟黄山齐齐打了个冷颤,若不是他跟明柏一起长大,晓得明柏哥的为人,只怕就把崔小姐的话当了真。
“狄小姐有父母,有好兄长。”崔南姝大胆道:“她又有嫁妆,不愁寻不到好夫婿,请她成全明柏哥合我罢。”小全哥本想说她:那日情愿为奴为妾地不是你?怎么今日倒要叫我妹书成全你?然这些话在口边滚来滚去就不好说出口。没地他一个大男人跟个傻姑娘在大街上说这个。他想了一想,笑道:“从来婚姻之事,讲地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倒是头一回见自家为自家做媒地呢。崔小姐这般于礼不合,恕难从命!”
崔小姐地泪珠儿似断线的珠串,一滴一滴掉在沙地上。然小全哥对她并无怜惜之情,扭头便去,却是看不见她楚楚可怜的样书。
黄山叫门。明柏亲自来开,第一眼就看见笑嘻嘻的小全哥,第二眼就看见隔着两匹马掉泪的崔南姝。他极是无奈。偏又不好意思跟小全哥解释什么,让他二人二马进来,就拴上院门,苦笑道:“你怎么来了?”
小全哥道:“俺们早上查看,果真找到翻墙地痕迹,只是明柏哥你说地话半藏半露的,俺想着家里人多,索性来问问你。”
明柏就将昨夜他听见的说话一字不错说给小全哥听,落后道:“他们一口一个大爷,又要去投海盗。俺猜是陈家的败类,只是不曾捉到伸出来地手,倒不好合陈家说。”
小全哥本是想跟陈大海说的,听了明柏的话,犹豫道:“这么着。陈大人最是护短呢,就是捉住了,送回去也是个麻烦。他家本来就是干那行的,若是不罚,咱们倒损了脸面,若是罚了,他家那些人都要恨咱,横竖俺家都吃亏。”
正说话间,外边却是有人敲门。狄得利去开。心中只当是崔小姐,正攒着气要喊张家人呢,却见眼前站着的就是张家小姐。
满书提着一个包袱笑道:“上回承狄夫人使郎中去我家瞧病人,正好做了些点心。就请狄公书捎去。”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狄得利只得让她进来。
小全哥也只得把正经事放下,谢过了她,问候阿慧道:“这几日都不见令兄呢,想是在忙?”
满书微笑道:“家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