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三届留学生的学习重点均不包括鱼雷专业,尤其是在英国学习驾驶的海军学生,几乎就没有涉及这一内容。在1877年(光绪三年)春派出的第一届留学生中,赴法学生及艺徒(包括1878年冬补派的五名艺徒)本来并没有学习鱼雷及鱼雷艇制造技术的计划,直到他们的原定学业结束后,才有陈可会、叶殿铄、张启正等三名艺徒被安排短期留习鱼雷及鱼雷艇注12。这是中国人第一次接触鱼雷专业技术,但或许是学习时间太短而致此项学业不精,抑或因为用其所学时尚未扩展及此,他们回国后并未在这方面有所作为。到1881年底福建船政局选派第二届赴欧海军留学生时,尽管学习鱼雷仍非重点所在,但总算已正式列入留学计划之中。在这批学习制造的八名留学生中,即有魏暹、陈伯璋、陈才鍴三人被安排直接进入德国刷次考甫厂学习鱼雷,惟最终学成者只有陈才鍴一人。在派遣第二届海军留学生的前一年,北洋已开始向德国订购铁甲舰和鱼雷艇,故福建船政局和天津机器局又趁便派出一批工匠赴德学习,其中有陆爱昭、黎晋贤、张正才、唐国安、庞玉顺、杨秀龙等六人进入刷次考甫厂专习鱼雷制造。1884年夏,上述在德学习鱼雷的工匠和留学生已超过或将届满三年,而此时北洋正急需鱼雷人才,李鸿章特函告李凤苞安排他们回国,以备差遣注13。
1885年初,上述留学生和工匠学成回国。国内官员对他们的留学成绩给予极高的评价,称工匠所学鱼雷艇造法“得心应手”,留学生“于新式鱼雷尺寸、制雷、修雷各项……莫不详求博览,理法兼精”注14。但据李凤苞1882年自德国传回的信息,中国留学生徒在学习鱼雷的制造方法时,有些关键性技术德方并没有传授。如刷次考甫厂视鱼雷所用磷铜的炼法最为机密,只是由于李凤苞的特殊身份(主要是他在中国选择订购鱼雷及鱼雷艇的厂商时能够发挥重要作用),该厂才同意传授他一人。为此,李鸿章还专门致函李凤苞,请他“费心学习,务得其秘”。“中国既有学生、匠首在厂习制各件,再得炼铜之法,即可制全雷”,并保证决不会将此技术外传注15。德国鱼雷厂只将制雷秘法传授给中国外交官而不准中国留学生徒学习,于情理上似乎说不通,不过李凤苞后来的确写过一本《艇雷纪要》,由天津机器局出版,可见他对鱼雷确有较深的了解。至于留德生徒,且不论他们是否掌握了制造鱼雷的全部技术,至少中国官方在近期内并不急于也不放心让他们作自制的尝试。继李凤苞之后出任驻德公使的许景澄于1886年3月向清廷条陈海军事宜时就明确表示,“至刷次考甫之鱼雷……暂无庸自制,庶面骛博不精之失”注16因此,这批留学生徒回国后,大多被分配到旅顺口鱼雷营、局、厂中,主要从事鱼雷及鱼雷艇的安装调试、维修保养等工作。而此类专门的保障性工作,不仅以其所学足以胜任,而且也是已装备鱼雷武器的北洋海军的当下急需。
在三届海军留学生之外,中国可能还向德国派遣过少量专习操纵鱼雷及鱼雷艇的留学生,因为在北洋海军的鱼雷艇管带中已知至少有李士元、徐永泰、刘芳圃、陈成金等四人曾在德国留过学。但他们是何时和怎样被派往德国的,又是何时学成归国的,共有多少人,由于尚未发现相关史料,详情不得而知。北洋海军中还有一批留学生出身的鱼雷军官,不过他们在国外并未学过鱼雷专业,而是回国后又接受了数年的专门培训。早在1872年(同治十一年)至1875年(光绪元年),清政府曾先后派出四批共120名幼童赴美国留学,原计划用15年时间从小学一直留学到大学毕业。后因国内保守势力的反对,这批学生除死亡、中途撤回及留美不归者,其余94人于1881年奉召分作三批提前回国。负责安置的官员鉴于他们已有五到八年的西学基础,而新式海军技术亦属西学范畴,故选出32人学习海军。其中,拨入福建船政后学堂补习驾驶专业者16人(毕业后有数人进入北洋海军服役),在天津水师学堂补习驾驶专业者九人,分配在威海鱼雷营学习鱼雷专业者七人注17。这批学生均已在美国受过或多或少的基础教育,在此基础上补习海军专业知识较之国内水师学堂学生的从头学起无疑更具成才优势。李鸿章对其中习鱼雷专业者的表现相当满意,他在三年后为回国的留美学生请奖时说:“考其所学,其习水师者,内如鱼雷一种,理法最为精奥,洋师每有不传之秘。该学生等讲习有年,苦心研究,于拆合、演放、修整诸事皆能得法。”注18其学有所成的另一个标志是,有些人后来被提拔为大鱼雷艇的管带和大副,成为北洋海军鱼雷军官的骨干力量之一。
1881年,李鸿章为集中训练管理北洋所购鱼雷艇并培训鱼雷官兵,特派直隶候补道刘含芳赴山东威海卫创办鱼雷营。不久,刘含芳奉调至正在兴建中的旅顺海军基地,负责筹办防务、督办船坞并兼司水陆军械。旅顺基地的主要使命是为北洋海军提供维修保养,故计划建设的各种保障设施配套齐全,鱼雷营似即根据原定计划于1884年移至旅顺口,仍由刘含芳总办。鱼雷营创建之初,即开始招收学生教授施放鱼雷和驾驶鱼雷艇的专业知识,前面提到的留美学生被拨入北洋海军学习鱼雷者,即为该营首批学生。当然不排除可能同时还特招了一定数量的国内学生。1884年这批学生毕业后,据李鸿章此后数年间上奏清廷的北洋海防经费收支折,1885年鱼雷营已无学生用款一项,1886年又列有该营学生经费支出,1887年该营考取二、三、四、五班学生注19。由此可以推知,1886年鱼雷营中的学生应为新招的头班学生,而首批受训的留美学生显然不在此后排出的班级序列内。1890年,旅顺鱼雷营正式设立鱼雷学堂,内分驾驶、管轮两个专业。到1894年中日战争中旅顺失守为止,鱼雷学堂共毕业学生三届23名,均派入北洋海军服役。注20
北洋海军鱼雷营为培训鱼雷官兵及学生,一直聘请以德国人为主(亦有少量英国人)的洋员充当教习,主要有鱼雷总教习哈孙克赖乏、福来舍和鱼雷督操教习密勒克、鱼雷艇教习区世泰、鱼雷艇管轮教习卜里士刻等。哈孙是德国海军的一名现役校级军官,于1882年被借聘来华,派在威海鱼雷营担任总教习。“该洋员熟精鱼雷秘要,操练有法,纪律严明,并将一切口令编成中国语言,俾弁兵易于明晓,洵属课道认真。”注21哈孙的出色表现赢得了中国官员的高度赞誉,称其“品艺极佳”,清政府还授予他二等第三宝星。中法战争爆发后,德国政府以保持局外中立而将受雇于旅顺鱼雷营的哈孙、福来舍等人召回,而这显然也正是鱼雷营1885年中断培训学生的重要原因。中法战争刚一结束,李鸿章即电请出使德国大臣再商借原聘人员来华,但迟迟没有结果。在急需洋教习施教的情况下,只好又在德国新找了几位鱼雷教习,不料聘来后才发现他们“本领有限”。而原聘德籍人员经继续协商,续聘哈孙的计划最终落空,惟福来舍于1885年下半年再次受聘来华注22。福来舍前次受聘职务为鱼雷营监工,再次来华则改聘为鱼雷营总教习,以填补哈孙留下的空缺。中方对福氏的评价虽不如哈孙高,却也基本满意,故其总教习的职务得以一直持续到旅顺鱼雷学堂成立之后。此外,经北洋海军总查英国人琅威理推荐,旅顺鱼雷营后又聘用了皇家海军少校罗觉司等数名英籍教习。注23
鱼雷营先后聘请到一批内行外籍教习,从而为保证鱼雷专业的培训质量创造了必要的条件。但另一方面,鱼雷营又是一个集教育训练、维修保养、管理艇雷等为一体的机构,其教育功能或不如水师学堂健全。其特殊性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其教学既不可避免地存在基础知识和专业理论相对薄弱之弊,但也有因便于实践而操作能力较强的优势;二是不仅培养鱼雷艇军官,同时也培训鱼雷艇和战舰所需的鱼雷兵匠。有关鱼雷营(包括后来正式成立的鱼雷学堂)的教学内容,现已无从详考,大致不外由德籍教习讲授诸如德文、数学、鱼雷、航海等课程注24。学生的学习成绩亦只能在李鸿章的评语中略窥一二。他于1891年(光绪十七年)和1894年(光绪二十年)两次巡阅北洋海军期间,都曾派员到旅顺鱼雷学堂观察,看到“肄业各生多颖异勤谨之士”,“发策考问,条对详明,面试技艺,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