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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想出去。”世事难料啊。
杨欣终于生产了。
就在她在产房里哇哇乱叫哭天喊地与生命作斗争的时候,沈母因为急性脑血栓住进了医院,沈家请了最好的医生就诊,沈穆终于做了一回家里的主心骨,就在医生会诊后的第二天,沈母悄然在病床上离世,沈家上下一片鬼哭狼嚎哀声遍地,沈乐颜更是哭得站都站不稳。
苏辞在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想起沈母那张布满皱纹的脸,知道又一个生命眼睁睁的从身边离开渐行渐远,虽然心里没有那么多感同身受的哀痛,但是或多或少还是有几分感叹,想起沈母每次都喜欢用拐杖敲打轮椅,生气的时候还会用双拳猛捶自己的双腿,猜想着沈母那么强硬性格的人会不会早就厌倦了不能站起来的事实?在商量沈穆的婚姻的时候,是不是也考虑到了油尽灯枯的身体和久治不愈的病情所以才发那么大的火极力反对?沈母这一生都为了沈家着想了太多,可是这样一个老人,她的葬礼上又会有几个人诚心诚意的为她哭泣呢?沈穆又是否还恨着她当年奋不顾身的阻挠他的婚姻?
人死了,一切都是空啊。
杨欣不顾众人所负,生了个男孩,可惜在此时沈家却没有半点喜悦之情,整个家里都有笼罩在一片阴云之中,喜悦的消息没有传到灵堂之上。
苏辞对杨欣生产的事一无所知,沈穆不把这件事透露给她,只是在很久很久以后,一切已经再无瓜葛,来来去去的人都已经分道扬镳,苏辞见过一个半大不小的孩童咿咿呀呀的咬着不清楚的字眼,满脸脏污的走在沈家大宅里无人看管,苏辞觉得她可怜,就递给他一张画着兰花的帕子,孩子抬起无神的眼睛痴痴的看着她笑了起来,然后与她擦肩而过,至此之后苏辞再也没有见过这个男孩。
那是个痴儿,下意识里,一切似乎已经冥冥之中命中注定。
沈母的死讯轰动了整个S市,几乎所有有名望的商人、权贵、富豪纷纷刚来悼念这位老人的去世,这样一条消息竟然上了报纸的头版头条,可见沈家在S市的地位非同一般,这样一个家族,怎样在今后靠着沈穆、沈乐颜这样一干年轻的一代撑下去,怎样让这颗看似枝繁叶茂,实际上已经奄奄一息的大树起死回生春回大地,面对的困难和艰辛可想而知,但是,将来沈氏的走向也是所有人关注的最大焦点。
沈穆算是沈氏新一代的接班人,无疑是要大梁尽挑的,而现在的沈穆掌握着沈母和沈父留下来的近乎沈氏集团最大的股份,可谓是大权在握,他自己手下也有几家公司,依靠着沈氏这个大招牌经营的还算勉勉强强过得去,可是真正要在S市打拼出一片天地来,沈穆目前的火候还差之甚远,更何况他的手下只有沈乐颜、沈烈这样的虾兵蟹将,根本起不到什么大的作用,所以沈氏现在的情况可谓是另一种程度上的千疮百孔。
可能是因为进入了S市的雨季,这几天连着下起了雨,惨白天se印着来来往往每一个来拜见沈母人的脸,苏辞穿着黑衣胸前戴着白花,作为沈家的一份子参加这次的悼念,虽然沈母生前从未承认过她,沈乐颜以及沈家人几乎也都恨她恨的牙痒痒,可是她还是站在了这里,站在沈母的灵位前听着法师给沈母念经,据说这样能够身登极乐,可是苏辞心里苦笑:如果知道主持悼念的人是她这个不孝的儿媳妇,估计真是要从坟墓里跳起来把她骂死,哪里还找得到什么极乐?
大喜大悲。
看着人群也是黑压压的一片,听着法师作法时候叽里咕噜让人不懂经文,苏辞被香熏得两眼发蒙,走出来看着天也昏昏沉沉的下着大雨,仿佛有人把空中篓了一个大洞一般,好像永远停不了。
沈穆主持着这场万人瞩目的葬礼,他穿着黑色的西装一丝不苟的打着领带,对着来拜访的朋友鞠躬献花,身为孝子的形象摆在众人眼前,也许是因为穿黑色的缘故,苏辞觉得沈穆变得有些清瘦,就仿佛逆生长一般,像是个为母带孝十□□岁的少年,身上的英气不减,但终归让人觉得唏嘘感叹可爱可怜。
但是如果真的把这句话告诉沈穆估计他一定不觉得这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换句话说他根本顾虑不了那么多,沈家的烂摊子从来就消停不了,他自从接下了这些,就注定有一辈子的事情要操心,停不下来了。
这些,也算是半生轻狂的代价吧?苏辞这样想着,沈穆终于想道了不再一味的从这个家里面索取,他终于也懂得了付出与投入,今后的他面对的诱huo将会越来越多,代表着沈家不能坐吃山空,那就得看他的个人造化了,沈母和其他沈家人帮不了他一世。
作者有话要说:
、葬礼(二)
苏辞被香熏得头晕,再加上絮絮叨叨的念经声,等到拜祭的人群稍散去了一些,她从屋子里走到外面的房檐下来,看着雨滴一阵一阵的随风飘扬,静静等着法师的结束,与沈母做最后的告别。
按理来说,头七这样的大日子,怎么说也是得守夜的,可是沈家这群大忙人各有各的大事忙着要做,最后留下来陪沈母最后一晚上的,只有沈穆和苏辞,至于沈乐颜和沈烈,平时嘴巴上叫的最欢最替沈母着想的亲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怕沾染上太多的晦气,竟然连个脸都鲜少在葬礼上露。
苏辞站在屋檐下看雨,心里有些乱七八糟的,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忽然迎面而来一张清瘦的脸,苏辞愣了愣,一位小沙尼从她身边走过,苏辞本想让道,可是那人却站在她身边不走了,在屋檐底下絮絮叨叨的念起了大悲咒。
在这个时代,真正的和尚已经不多了,更别提什么一心向佛,所谓的“皈依佛门”后喝酒吃肉攒着昧良心钱的人数不甚数,信仰不知不觉成了一句空话,苏辞打量着这位小和尚,棕色的布衣,里面是白色的内衫,草绳绑成的鞋子踏着地上飞溅起来的雨水来到了房檐之下,他没有打伞,似乎是冒雨前来,整个人充斥着一种干净清冽的气息,姗姗而来似乎就只为了和苏辞说上几句话。
苏辞也不知道这种预感为什么会如此强烈,明明从来没有见过的人,竟然有一种想去这样相信着他听他说话的渴望,她看着雨滴下落的速度,看着过往云烟的人群,她想往屋子里面看看,却不知为何,看不见沈穆的身影,也看不见自己认识熟知的任何一个人。
小沙尼在这时开口了,他一副了然的口气问道:“女施主可是在找人?”
苏辞四处张望的应了一声,可是久久搜寻无果,又看见礼堂里聚了这么多人,想想还是别一时冲动走过去找沈穆了,也就放弃搜索,叹了一口气说:“是啊,太难找了,还是算了吧。”
“施主找的人和心中有你的人实在相差太远,可是无论是哪一个,都不可强求。”
“为什么?”苏辞看着小沙尼,竟然不经意间把自己的所想问出了口,等话说完了的那一刻才惊觉自己语失。
“玲珑剔透的初雪难免落入尘埃,那便是云泥之别,高高在上的明月却是不悲不喜,那便是执念太深,一切造化如何,还得看施主你自己的选择,这二者皆是施主的劫难,贫僧与施主有缘,愿意助施主渡劫;那么贫僧先行告退。”
苏辞惊讶的看着小沙尼,一瞬之间似乎看见了这个人的微笑。
般若莲花朵朵开,雨后初晴。
棕衣草鞋踏雨归去,手上的佛珠轻轻拨动,如玉落珠盘轻轻叩响,苏辞望着他远去的身影,竟然真的在雨帘中消失的无影无踪,再也寻找不到一丝气息,仿佛从未存在。
刚才那一切就像一场梦,敲打着苏辞的心。
明月初雪,天涯何归?
可是这仅仅是葬礼,只是一个老人过世了,只是某年某月某一天的再普通的一天。没有人会为这样的偶遇停下脚步,苏辞魂不守舍的走进礼堂,看见沈穆慷慨激昂的却又沉痛的致谢词,忽然觉得选择根本不重要,忽然有想把一切推翻洗牌重来的冲动。
不再选择,是避免伤害,不再倾注心血,是不想承认自己痴心绝对的傻,世界上哪有完完全全适合一个人心意的人呢?或多或少总是有那么多的不顺心,幸福这个字眼奢侈在它随着时间在不停的动,它没有永恒,它只是一种状态,会随着时间的改变而改变,苏辞清楚的知道这样的自己未免还是太贪心,可能真的只有在不停的相互折磨之中慢慢变老才是她生活的意义所在,她不能一面享受着季莫泽的柔情似水,又让沈穆咬牙切齿和杨欣得不到幸福,事情总是要有一个做决断。
很多年前嫁给沈穆的时候苏辞觉得安于现状是她这一生最应该遵守的东西,可是到了今天这个份上,她仿佛看到了未来,看到了痛苦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