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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门晨风正在欣赏这一幅风俗画时,突然看见支可天出现在那井边。“叫天子!”他差点没叫出声来。回过头,发现刚才还在身边的支可天不在了,这令他感到又好笑又好气。“这该死的”他骂道,摇了摇头。
紧接着就出现了不愉快的场面。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支可天出现的时候,女孩子们就一个个地走了,只剩下他和几个男佣。那场面叫北门晨风感到难堪。
他们本来要一起去溜马,这样北门晨风便不想再等他,一个人出了边角门,到马厩里牵出他们三匹马来。马倌老长头正在梳理马鬃,整理大车、轻车。他拍拍北门晨风的那匹青骊马和美丽居的照白玉,两匹马一点杂毛也没有,毛色发亮。见了北门晨风,那青骊马喷鼻扬鬃,长嘶一声,就着笼头踢踏着蹄子。“你看你看,它兴奋得……”老长头拉着嚼环爱惜地说。另几匹马也兴奋起来,这时,支可天毫无羞色地走了过来。
虽然北门晨风不愿意,但两人还是牵了马,出了马院门。那里有路通向至简堂后门外的庄田,他们想顺着这条路往庄后去溜马。刚出马厩院门,本来没意识到的机织声就突然从前面响起来,“咔嚓、咔嚓”的,既单调又富有韵律。原来,这至简堂的东墙里边是至简堂的织房,因是清晨,没有几张机在响。也不知为什么?北门晨风便不想再往前走,遂和支可天转向至简堂正门。才走了几十步,便看见东边小路上有面石壁,石壁上有个神龛。北门晨风将马缰绳交与支可天,自己走过去攀那石壁,他意是想看一看哪神龛是什么样子?神龛中的神又是哪一位尊神?他抓住石台,引体向上。眼睛刚过石台,突然就在他眼前不到一尺的地方,现出一朵孤零零的淡紫色的花朵来。这花朵那么孤单地开在这一片光秃秃的石龛前,被这岩石衬托得那样娇艳妩媚,仿佛是一个遥远的梦一样。这花粉蝶般大小,五瓣花瓣边缘呈流苏状。乍一见到这样令人哀怜的花,令北门感到惊讶。在这特定的时空中,他感到,这花就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花。他甚至认为,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花更漂亮的花了。
这时,容悯、洗心玉、辛琪、齐云踏着青泥,一身洁淡的从至简堂正门走过来。她们刚从巨枫的巨根上走过,便看见北门晨风。不期相遇,北门晨风正攀在石台上叫她们来看。辛琪一听就笑了起来,说:“稀罕个啥,是不是瞿麦?”她说这话时,看着洗心玉。
“瞿麦?”
“是呀,是瞿麦,原来我们还以为是剪秋罗呢,后来容悯、齐云来了,我们才知道是瞿麦。——这里多着呢,全是她种的。”辛琪指着洗心玉,笑说道。
“为什么?”北门晨风不明白,“有这个必要吗?”
“就是这样,徂徕山的瞿麦全是她种的。”
“种满山花?”
“是啊,她呀,就这么怪,谁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每年,她都要走四五十里地,到博阳北山去採这花的种子。回来就撒啊撒啊,撒得满山都是……”
“有什么原因吗?真不可想象,这不会没有原因?”
“不知道,你问她呀?不过,也真不容易,撒几万种子,也长不出几棵……”
“哪怎么说这里多着呢?”
“是这样,不是有几株吗?第二年,第三年,她就将分株挖出来,移到别处去。也不知经过多少年了,四五年了吧?”辛琪问洗心玉。
“别说了,你说这干什么呀……”洗心玉听辛琪把自己干的这傻事告诉北门晨风,就感到很尴尬,很难为情。
“是这样吗?姑射子?”
洗心玉涨得一脸通红,不知该怎样回答。倒是容悯对北门晨风说:“第一次听到这事,也觉得有趣,亏这丫头想得出——不过,这花,我和齐云都很喜欢。”
“容悯!”洗心玉窘极了。
见洗心玉这样,辛琪不说了,转了话题。她看见支可天牵着马,就问北门晨风:“骑马呀?我们也要学呢。”
《礼记》曰:“成童,舞象,学射御。”至简堂的女孩子们现在正要学骑马。自从赵武灵王胡服骑射以来,中原士人也遂渐开始学骑马。见了北门晨风和美丽居的两匹好马,洗心玉和辛琪不禁有点跃跃欲试。
支可天见了女人就兴奋,尤其是见了象容悯、洗心玉、齐云这样风姿淖约的女人。他立即骑上马,剽劲十足地驱动,只见一片尘土扬起,他跑得既从容又潇洒。
洗心玉和辛琪就高兴地叫了起来。
这时上古师带着归宾闻声走了过来。北门晨风见到上古师,对容悯和洗心玉示意,意思是说:你们师傅来了。但女孩子们依然在笑,她们好象一点也不怕上古师。
容悯对苦须归宾说:“苦须子,敢不敢来骑这马?”她指的是北门晨风的那匹青骊马。
苦须见她们与北门晨风、支可天这么亲热,正不高兴。闻言,正色道:“有什么不敢的,只要他让我骑。”
“这可是一匹悍马啊!
“悍马又怎么着?”苦须一边说,一边拿起一根鞭子来,走近青骊马。那青骊马一见苦须归宾,立即暴跳起来……。
“干什么?”北门晨风立即来阻止。
这时,支可天回来了,卷起一阵尘土似的。只见他一勒马,那匹火骝马立即腾起前蹄,似直立一般,长嘶一声,便停住了。他十分娴熟地显露了这一手,才跳下马来,看着洗心玉和容悯。在这样仪态高贵的女人面前,他不敢放肆,他看得出齐云的身份要低一等,他叫齐云来骑。
没想到齐云十分冷淡地说:“不必。”
“这不正好吗,齐云,你骑骑看。”北门晨风也劝道。
“我是会骑的。”齐云回答。
“哦,是吗?那容姑娘呢?容姑娘来骑。”
“她呀,她比谁都骑得好,”洗心玉笑说道,“我来。”她说着,看了看师傅,就走了过来。北门晨风忙抓住马嚼环。支可天立即砥前一条腿,指指膝盖。洗心玉不知所措。
“是这样的,齐云,你帮帮小玉。”容悯吩咐道。
洗心玉这才踏上支可天的膝。但由于紧张,她依然上不去,支可天来托扶。她抓住支可天的手臂,涨得一脸绯红,很有些狼狈地上了马。
“哦唷,太子妃!”这时玄月、采薇、安女她们几个也过来了。见洗心玉上了马,一起快活地叫了起来。
这声音惊动了美丽居,她在东厢房正躺不住。拄了拐,一拐一拐地走过马厩这边来。出了院门,看见上古师,就在上古师身边站住。
“美丽女娃,你的马让不让骑呀?”辛琪一看见美丽居,就这样叫了起来。她现在特别喜欢美丽居。
“二姑娘!”苦须见辛琪这样,立即厉声呵斥道。
上古师依然微笑着不言语。
美丽居见辛琪这人有点缺心眼,不想打趣,说:“你骑吧。”但照白玉怎么也不让辛琪靠近。美丽居见这样,只得自己一拐一拐地走上前去,抓住马的嚼环,让辛琪上了马。她把缰绳交给了齐云。但此后发生的事情,就使得美丽居非常不愉快。
原来这几天,美丽居正为北门晨风与洗心玉的日益亲近不痛快。她这人就这么怪,原本并不看重北门,只因有了洗心玉,才引发起她对北门炽热的爱。现在,她已真正地爱上了北门晨风。开始,还没起疑。但女人的心是敏感的,她立即从洗心玉容光焕发的面容和不由自主的肢体语言中,看出了这个女人在恋爱了,这令她非常嫉恨。现在又看到支可天这一副讨好洗心玉的媚态,心中更不受用。便使了个心眼,说自己看得出,洗姑娘一定可以骑北门的青骊马。洗心玉当然不信。但在美丽居,后来又有支可天的极力撺掇下,心中又有鬼,便无法不依顺。美丽居意要看她出丑,但结果未能如愿。原来洗心玉这人沉稳,且有一点亲近动物的本能,青骊马在苦须归宾面前咆跳如雷,在洗心玉面前却很安静,这让她非常失望。接着,又出现了更不痛快的场面。当时,正骑着照白玉的辛琪也来看洗心玉征服青骊马,分了神,把手中的缰绳就勒紧了。惹得那照白玉狂暴地腾起前蹄,把个辛琪掀下马来。正骑上洗心玉的青骊马被这一惊,也惊跳起来,洗心玉如何坐得住?一个反仰,翻了下来。好在北门晨风在旁边,忙用手挽住,没想到洗心玉摔得重,反把他也带倒了,两个人摔成了一团。
“哼,飘零子,二救太子妃呀!”美丽居心中不痛快,口中便不无尖刻地讥刺道。
这话被采薇听到了,叫了起来:“飘零子二救太子妃!”大家都来打趣,说得洗心玉羞得不行。忍不住偷偷地瞟了一眼北门晨风,只见北门晨风正憨厚地笑着,一副傻样。这又惹得她的心“别别别”地跳个不停。这更把美丽居气坏了。
上午,大家都在学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