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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让你相信我是朝廷命官。不过,也用不着去府衙,以免引起误会,说是以法徇私。你就到我的外宅去,我拿我的印符给你看。你看,行不行?是不是现在就去?”
美丽居没想到,事情居然进行得这么顺利,但她还是婉言推辞了:“还是明天吧。”
“何必等到明天,早一天是一天啊。”夏禄文有点迫不急待。
“寻死也不赶早啊!”美丽居心想。她当然不会同意,她还要和依梅庭、洗心玉碰头,得让他们有所准备才行。如果一切顺利,她盗得来印符,依梅庭拿着这印符到廷尉右监处换来提审犯人的符券右券,然后到廷尉府旁狱室中去提人,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第二天傍晚,一辆小车载着美丽居“得得得”的,朝雍门宫旁的廷尉府而去,来到府衙前向南转了一个弯,便来到夏禄文藏在沣镐大道南边的外宅。美丽居依然老装束,似乎没有改变,但却在左唇边点了一个妖绕万状的痣。再就是今日的孝服领口也开得很低,露出一抹如雪般的胸脯。她都为自己害羞了,唉,要不是为了那个该死的孽障,自己怎会下贱到这个地步?她一想到夏禄文,就感到恶心。小车进了外门,夏禄文早已迎候在一旁。这一天,他都魂不守舍,急不可耐,现在更是一副望眼欲穿的样子。看到小车进来,忙迎上前去,命人打起车帘。只见美丽居有些妖娆的端坐在车上。当着下人的面,他虽有些矜持,却也顾不得了,执着美丽居的手,让她下了车。
“姑娘来了,快进来吧,快进来,你应该相信我……”
“我要是不相信大人,就不来了,望大人一定要救我父亲。”
其实这一天,夏禄文早已将吴富臣的案卷调来查看了一遍,虽不尽是冤枉,但也有些和吴玲儿说的一致。他想起那个吴富臣,心想:怎么这么个浊物,却生出了这么个漂亮女儿,真是造化不公。但没有生疑,这也正是色迷心窍者的可悲。他这一整天想的就是吴玲儿,恨不得扯根绳,将西边的太阳扯下来。一想到今晚,能和吴玲儿同床共枕,就高兴得心里直发颤。
看着这么一个楚楚动人的女人,一步一步地进入他的掌控之中,他紧张得手都有些发僵。凡是进得这外宅的女人,最后只能是含着屈辱离开。
美丽居进了内室,只见室内已点上红烛,一片灿烂明亮,香气扑鼻。
夏禄文将进来的两重门一一关上。
“大人关门干什么?”美丽居故作不解,其实这正中她的下怀。
“还是不让人看见的好,省得闲言闲语。”夏禄文将门关好,带着美丽居进入另一密室。只见房间中间置一案几,案上摆着丰盛的酒食。他看着美丽居一付疑虑的样子,说:“姑娘勿疑,我今天调看了令尊案卷,自是冤屈,我会还他一个公道。这点,姑娘可以放心。这里摆上点薄酒,只是聊表我对姑娘一片至孝的敬意。”
“我没见到大人的印符,是不敢相信的。现在骗子这么多,总得让我相信你是夏大人。”
“这个自然,姑娘不妨过来,”只见夏禄文将美丽居引向一边,拿出一个印符来给美丽居看。美丽居一看,便知是假的。为什么?因为依梅庭把廷尉右监的印符描绘给她听过,美丽居又是极心细的一个人,记住了。夏禄文只是心急,想糊弄一下“吴玲儿”就赶快上手,没想到被美丽居看破。美丽居一看假印符,还真是吓了一跳,以为夏禄文真有这么阴险,便愤怒起来:“你骗我,这不是你的印符”!这一句话也叫夏禄文吃了一惊,他想不通,这女人怎么就会知道这印符不是真的?一瞬间,还真的产生了怀疑。问题是,他已被眼前这个“吴玲儿”迷住了,急不可耐地只想得手,甚至还想用强。只是怕这吴玲儿坚决不从,反而坏了事,只得暂且忍耐一下,反正她也是逃不掉的。这时美丽居说:“我是相信大人的,但不见真印符,我是决不卖账的!”这话说得有些模糊又似乎很清楚,但口气却很坚决,不容商议。
夏禄文真怕她闹起来,一叫喊,便很难看。忙说:“别,别,我的小姐姐,我给你看就是了。不过印符不在这里,在衙署。你在这里呆一会儿,我去去就拿来给你看。”
“再不见印符,我就走了,我不会让人蒙骗的。”
这一句话,就限定了夏禄文。他走到门前,还回过头来问:“你为什么非要见我的印符不可呢?”
“我只是一个弱女子,不见真人,我能轻信吗?如果你不是夏大人,怎能救我父亲?只有你骗我的,哪有我骗你的?”
夏禄文想想也是,只得去了。这真是“只因为此红颜故,那有浮生片刻闲。”
返回后,他把那印符示给美丽居看。
美丽居一看,知道是真的,但她故意装着不信,说:“大人又来骗我。”
“天打雷劈!”夏禄文急了。
“如果你又骗了我,我又如何知道?”
“这能假吗?你看看,这铜印黑绶,不是朝廷,谁敢拥有!”
“你真是夏大人?”
“哪还有假?”
“大人真的肯救民女的父亲,”
“你父亲本来就是冤枉的,我只是为他昭雪而已,谈不上相救。”夏禄文已打算放了那吴富臣,象这样不干朝廷,又不牵涉到那一个朝廷大员的案犯,要判要放,往往就在主审官的一念间而已。“狱官主断,生杀自恣,上下瓦解,各自为制。”就是写照。秦朝的吏治还算是清明的,但那时的吏治本身就带有很浓厚的个人色彩。曲解为狱,比比皆是。
“大人,民女代父向你跪谢了,——谢大人救父之恩。”说着,美丽居装出要下跪的样子,却被夏禄文一把挽住。
“来,来,姑娘,你我同饮一杯如何?”夏禄文又露出了他的本性。看着夏禄文这副迫不急待的样子,美丽居这个闯荡天下多年的女魔头,怎不引起她的警惕?她早已猜度到那酒中必有文章,只要人一饮用,必遭此贼荼毒。
关键在夏禄文那一把酒壶上,那是一把鸳鸯壶,一把壶能倒出两种酒来。
“来,来,为令尊的获救我们同饮一杯。”
美丽居拿了酒,脱了一件外衣,露出略有略无的迷人体态。她靠着夏禄文坐下,夏禄文喜不自禁,美丽居故意依着他,寻思着,该怎样来对付这酒呢?因为她从不饮酒,一饮酒,就上头。再说她也知道这酒一定有问题,决不能饮!突然,这酒的气味直冲她的鼻子,她感到一阵恶心,这些天来,稍微有些好转的妊娠反应,没想到此刻又出现了。
“你怎么了?”夏禄文看着她,一见美丽居这模样,马上就明白了,“你有身孕?”
美丽居一看事情可能要败露,她是什么人?越是紧要关头她越不会慌张,于是断然处置之。只见她猛地一口含了这酒,转身吻住夏禄文的嘴,再一手捏住他鼻子,用腿紧紧地将他夹住,让他动弹不得。那夏禄文在她这里,简直就是一只小鸡,“唔唔”地挣扎了两下,那一口药酒全灌进了他的喉咙,甚至连美丽居因恶心吐出来的秽物,都进了他的肚里。
夏禄文挣扎着,他看见了美丽居冷酷的杏眼和寒入他骨髓的目光,早已吓得魂飞天外。他真没想到,一个这样的窈窕淑女,怎么一下子就变得这么狰狞可怖?
美丽居紧紧地夹住他,使他动弹不得,用她的嘴堵住了他的嘴,让他发不出一点声音,她等待着那药酒的发着。夏禄文没有挣扎多久,他的思想已经混乱,一片空白。不一会儿,就被他自己的药酒麻翻了。
当美丽居感到自己紧紧夹住的夏禄文已经瘫软下去,就把他甩向一边,无限厌恶地站了起来。美丽居做事,从不拖泥带水,也不留后患。她抽出一根准备好的丝绳,在夏禄文脖子上一绕,“嗨”地一声,一使劲,将那夏禄文的脖颈紧紧勒住。直等到她确信这夏禄文已是死定了,才找了点水,漱了漱口,狂吐了一阵。然后把夏禄文的尸体移到床褥上,把他安放成睡熟的样子,盖上被。遂持了印符,整理了一下自己零乱的装束,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一个弱女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一个被人强暴过后的弱女子。
她从门缝偷偷窥伺了一番,悄无声息地翻出支摘窗来到后园,从那里攀过墙垣,逃出了这夏禄文的外宅。
这时,夏禄文的门子还只见到夏大人的房间里烛影正红,在暗自思忖:“这时候,大人还不知怎样地被翻红浪,马跑南山呢”。后来,他看到那烛火灭了,又想,“大人是玩累了,也许,该是他进入梦乡的时候了……。”
四卷、十二、功败垂成
十二、功败垂成
出了夏禄文这外宅,美丽居不慌不忙,从深深的巷子里走出。沣镐大道那边的雍门宫灯火点点,她向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