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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知县大人的人品,高原是很不以为然的,不管是在当时还是在后世,这样的贪官都是社会地毒瘤。不割除,不能换老百姓朗朗穷困;不割除,不管哪一方政治势力上台都不能做到廉洁政府,廓清吏治。
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垃圾人物,在最危急的关头依旧在做着自己分内之事。联想起李自成进北京后,那些所谓的正人君子的所作所为,这个小官吏的个人形象顿时高大起来。
你可以说他是在为代表自己阶级的政权做最后的挣扎和这个腐朽没落的王朝殉葬。但就气节而言,这人可比其他官僚老爷们强太多了。
对未来局势地把握,甘霖知县好象有一种独到地眼光。
实际上,在未来两个月内,河南大战接着大旱,不管是哪谁获得最后胜利,都无法在这一带久留。实际上,一片白地也没办法养活这么多军队。
到时候,流民无数,一片混乱。只需有钱有粮,再打起朝廷的旗号,登高一呼,短时间内就能聚集起一支几万人的队伍。
说起来,高原对这个家伙地未来还是很看好的。如果他能挺过这一关的话。
“是否该赶尽杀绝呢?”高原喃喃地说。敌人已经完全暴露在旷野之中,而这一片山冈也被他快马疾行,奔袭百里占领。敌人的归路也被我截断。只需一声令下,快马利刃,顺坡破竹,敌人就算想逃也没地方逃。
甘霖还是缺历练呀,兵者,凶器也,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就这么被傅山这条很容易识破的计策给吸引过来,真有够废物的。
“将军杀有杀的手段,不杀有不杀的道理。”身边的傅山一脸讨好的笑容。刚才一路奔袭让他面色有些发白,腹中翻江倒海般的难受。
“哦!”高
一声,却不提出询问。
倒是旁边的黄镇笑道,“还是杀了的好,否则这么一只苍蝇在我们粮道上飞来飞去,有些讨厌。不过。有传言说甘霖知县同蛮子叔有交情,倒不好下手。一切,还得请蛮子叔定夺。”
“黄将军说得有理。”傅山随口恭维了高原手下的这员得力干将,又道,“我建议还是留着甘霖。这甘霖于将军有大恩,杀了,背上不义地恶名,于将军名声有损。再说。杀了他。我们也捞不到什么好处。”既然存了脱离李自成队伍的心思。同朝廷那边也应该有所联系。一线人情在,日后好相见。内心之中,傅山已经开始计算着未来高原军的发展路线。
附逆不是一条光明大道,未来必须单干,将根子扎在河南。静观局势发展。可以预计,将来,高原军在河南就是一个两不得罪的局面。
李自成这边。自有高夫人的班底照应,朝廷那边,虽然傅山同山西官员很熟。可这里是河南,人地生疏,真谈得上交情的也只有甘霖一人。
这话只说了一半,高原已经明白。实际上,未来的发展,他已经有了一个眉目。再说。李自成以前一但攻下城市。不问缘由,所有朝廷官员一律斩首造成了不少恶劣的结果。长此以往,敌人根本就没有投降地可能。一味抵抗到底地结果是两败俱伤。有时候,放一个官吏不杀,成本更低,收益更大。
无论如何,这个甘霖不能杀。这可是迄今为止唯一同自己单独交手地官员,正好拿他来培养自己的名声。
不就是被他劫了几辆粮车吗,反正粮食是李自成的,没有了再问他要就是。
乐于助人是我党的优良传统,咱们暂时当一次运输大队长,日后十倍问甘霖要回来就是了。
既然自己有压倒性的优势,内心之中不免有了一丝顽童心态。
高原轰然大笑,“所有人听着,不许抽刀,就这么排好队冲下去,把敌人赶成一团。”眼前这一支明军装备简陋,最好的武器也不过是几把雁翎刀,没有长兵器,大多人只有一根一头削尖的木棍。而高原地骑兵浑身铁甲,就算站在那里让他们刺也伤不了半点油皮。而且,人坐在马上,敌人根本就靠不近,高头大马,踹也踹死他。不但是人,连马身上也盖着厚实的棉甲。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一场装甲集团对小米加步枪的单方面屠杀。
虽然对唯武器论已经被后世批驳到一无是处,可真到了冷兵器时代,高原痛感没有好的装备,一但参战,你就等着被别人蹂躏吧。反之,只要有基本的训练和说得过去纪律,就是你蹂躏敌人。
听到高原这个命令,黄镇吓了一跳,“蛮子叔,这样整不是任由别人日弄我们吗?”
高原摊着双手,笑道:“怎么,怕了?”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即便等下死几个人,却能大大地锻炼军队。
黄镇热血上头,“怕个鸟,就那群熊人,爷爷站着不动让他砍也要累死他们。蛮子叔就算让我们去死,俺黄镇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说这么多,还不是废话。”旁边的王滔突然冷冷说了一句,扭头大喊,“我队士卒听着,刀入鞘,跟我来。”便率先骑着马缓缓朝下冲去。
王滔队这一动,高原也跟着动了。他点头一笑,一挥手,示意后面的人马跟上。
纪律,勇气,装备,三者聚合,可以无视一切来犯之敌。
“轰!”一声,大旗挑起,一朵烟火在夜空爆开,无数火把点燃。
于是,这两百骑兵排着后厚实地队型,缓慢而又不可阻挡地朝坡下走去。像一匹沉重地大山,势不可挡。
刚开始,蹄声还很散乱,到后来,逐渐统一,浑然一体,一声声沉重下踏,将地皮都震得酥了。
这个时代最犀利的战争武器如铁流一般倾泻而下,闪亮的铁甲把一个不小地山坡铺上金属的外壳。耗费巨大,靠无数金钱和人力堆积而成的杀人怪兽配合钢铁一般的纪律一往无前。
没有人说话,甚至没有人咳嗽,金属磨盘滚落。
山脚下本有两个敌人的警戒哨,还没等他们发出惊呼,就已经被奔泻而下的洪流吞没。
两百骑不片刻就冲了过去,所经之处。泥土翻起,若被大犁仔细耕过数次。
傅山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再说不出一句话来。这样的进攻闻所未闻,即便所有地人都空中双手,他也能肯定,下面的这一千衣衫褴褛的明军完了。
“高蛮子,高蛮子来了!”明军发出凄厉的叫声,乱成一团。
很快。一百多长枪兵半蹲在地上组成第一到防线。可惜。他手头只有削尖的木棍,对上敌人闪亮的盔甲和眼睛里的冷漠,有的人已经开始浑身颤抖了。
上一次地大战,这支钢铁怪物留给他们地印象太深刻了,深刻到做梦也会被惊醒地地步。
一支白色羽箭射来,正射到高原头盔上,“叮!”一声。火星四溅。
“保护将军!”几个亲兵大叫着要围过来。
高原一人给了他们一鞭子,怒啸:“保持队型,敌人都是纸老虎,不用怕。我们只需这么骑马走过去,胜利就属于我们了。这是一次简单的任务。跟我来!”
一米,两米,三米,距离在缓慢拉近。火光中。铁甲的反光已经显现出冰冷
。
有明军扔下手中武器朝后逃去。
“是高原的骑兵。上当了!”甘霖满心苦涩。他抽出刀来将那个逃兵砍翻在地,大叫:“敌人不多,顶住。都给我顶住。”
话音刚落,高原的骑兵已经开到明军阵前,双方甚至没有激烈的撞击,胜利在一瞬间到来。
“碰碰!”几十根木棍刺出去,正中骑兵地胸口。却分毫也不能动摇他们的身躯,借着马力,队伍依旧,不可阻挡地向前移动。不断有明军被暴怒的马匹踢倒到地。
“杀呀!”甘霖声嘶力竭地大喊,但却无济于事。
有一个骑兵被敌人的腰刀砍中,甲破了,大量的鲜血喷出。他也是悍勇之士,只闷哼一声,却不说话,伸手便去抽刀,背后的十夫长大骂:“关六,你他妈是个懦夫,不遵将军将令,想害我们全队一起受罚吗?看我的!”
说着话,那个十夫长骑马上前,猛地将那个明军撞翻在地,沉声道:“关六,你跟在我背后,我来替换你的位置。”
关六点点头,也不多说,马一慢,同十夫长换了一个位置。
“不错!”高原朝他们点点头。
“为将军效命!”
三根木棍同时刺中高原地心口,“哗啦!”一声,甲叶乱响。
“起!”高原一声大吼,长嘶地烈马高扬起前蹄,厚实的蹄铁凶猛地拍下。木棍断裂,三个明军士兵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同时,前排骑兵也都提起马头,拍下去。
“轰隆!”一声,一层不算厚实的长枪阵破了。
失去战斗欲望地明军同时发出一声惨叫,丢掉手中简陋的武器朝后涌去。上一次已经在他们手下吃了大亏,同敌人的骑兵战斗,基本就是一个有败无胜的下场。好在明军也知道,只要不反抗,高蛮子却非常仁慈,不会杀俘虏。
那么,先丢掉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