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几个人同你是什么关系,妞妞现在怎么样了,你不是被关了吗,怎么跑出来了?”高原问。
“是我妈放我出来的。”王滔一边骑马一边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一同高原说了。
原来,那天王涛回家之后便被王有才捆了起来,丢在地窖里,又将妞妞也关了起来。妞妞的事情暂且不表,王涛被关了好几天,水米不进。他母亲见了心中不忍,心疼儿子,悄悄将他放了出来。
从地窖出来,王滔听说高原被判了个斩首,心中大震,立即抢了王有才一车麦子,联络上母亲老家的黄镇和黄大牛、黄二牛兄弟,请他们帮忙劫狱。
当时王有才一听说王涛在装麦子,强拖着病体跑过来阻止,却被王涛一把抱起,锁进了柴房。
王滔杀气腾腾地对围过来试图动手的用人们怒吼,“谁他妈敢拦我,来一个杀一个。”
王滔母亲娘家姓黄,已经完全破败。加上前一段时间李自成破通许之后,将这一片扫荡空,一粒子粮食也没给他们留下。现在,诺大的一个家族全都在野地里挖野菜剥树皮。
王滔母亲本也有意接济娘家,无奈王有才实在太抠门,对黄家从来就是一毛不拔。因此,王家富得流油,而黄家则快要饿死人了。
黄家人正发愁想个办法弄点粮食熬过这个春季时,王滔赶着一车麦子过来了。
王家小少爷也不废话,直接将口袋打开,黄澄澄的麦子将黄家人的眼睛都晃花了:“家里男人都操家伙跟我走,随我去通许杀人。若跟我走,一人一百斤小麦。”
黄镇今年三十八岁,年纪固然不小,但算起辈分来却是王滔的侄子,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这天正在家饿得眼睛发花,一听到有杀人放火吃米的机会,心中便是发痒,怒吼一声,提了根棍子就跟了过来,“叔,我去,娘的,反正我光棍一条,出去被人砍死也比在家饿死强。”
同时去的还有黄大牛、黄二牛兄弟,这两兄弟,一看到王滔倒出的麦子,立即经受不起这个诱惑,上前一人扛了一袋,“我们先将麦子送到家中老娘手里就过来。”这两兄弟的父亲年前才饿死了,现在家里只剩一个老娘,躺在床上只剩一口气。不要说两百斤麦子,只要一把米,让他们做什么都可以。
这二人辈分更低,严格算起来,他们爷爷是王滔的表哥,也是王滔母亲的侄子。因此,二人都叫王滔表老爷。也很自然地喊高原高老爷。
这称呼一喊出口,高原寒毛都竖起来了。封建社会的宗族关系真是复杂,弄得人都糊涂了。自己一不小心做了这么多人的长辈,真是哭笑不得。
至于那个应宝,是一个流浪儿,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流浪到黄家的,就这么呆在那里,一呆就是四年。见王滔要去通许,立即跳起来说,麦子也不要了,反正家里没其他人。给口饭吃就成。
王滔也干脆,“走,进通许吃肉去,管饱。”
这胆大包天的五人于傍晚时混进县城,在馆子里大吃了顿,过足了瘾,等到天黑,冲到北门,将几个守城老卒捆了,直接朝县衙冲来。
本来,五人预计可能会遇到一场大战,没想到整个县衙都房门大开,一个衙役都没有。很顺利就将高原救了出来。
“这通许怎么了,衙门里居然一个人都没有?”黄大牛两兄弟大觉奇怪,抓着头一脸疑惑。
听完王涛的话,高原哈哈大笑,“谢谢众位兄弟!”
几个人忙道:
“蛮子叔,可承受不起。”
“高老爷,侄孙不敢。”
“蛮子老爷,我应宝可当不起你老人家的谢字。”
“……”高原无比郁闷。
一行人马做的卢飞快,片刻就冲到北门城门口,路上有不少百姓都提着水桶出来救火,一见凶神恶煞的诸人和闪亮的兵器,手中水捅一扔,大喊一声:“闯贼来了!”
“救命啊!”
“逃命啊!”
眼前都是狼狈逃蹿的百姓。
高原大汗,这百姓居然把自己当成李自成的队伍了。可闯军不是义师吗,却又为何吓成这样?
黄镇提着那把长长的眉尖刀哈哈大笑,“过瘾,真他妈过瘾,大丈夫当如是也!”完全没有一个革命者的觉悟,倒像是民国时的反动军阀。
喧哗中,五人从北门冲了出去,消失在深沉夜色之中。
第一卷 举翼 第二十七章 闯王大营
更新时间:2008…11…2 19:57:51 本章字数:4368
第二十七章闯王大营
“呜!”响亮的牛角号在正月劲风中响起。
从南方吹来的风并不带一丝湿气,反显得刚猛灼热,如跳出熔炉的钢水,在落日中荡漾,万物皆被这一片血红笼罩。让人怀疑已置身于炎热的夏季。
平坦的大野无草无树,只一朵朵帐篷无边无际,将整个大地占满。千万股细长的炊烟密密麻麻地将天和地连接在一起。帐篷前的地上坐着无数衣甲鲜明的士兵,都在大声喧哗着将一碗碗烈酒倒进沙哑的喉咙。篝火上正烤着死马和牛羊肉,有性急的士兵不待肉熟就一刀切下去,血水落进火堆,灰烟泛起,惊得正立在帐篷顶上的乌鸦“噶!”一声飞起,又瞬间被火红夕阳吞没。
刚过年没几天,气候异常干燥,连日艳阳不断,积雪融化,阳春提前到来。崇祯十五年刚一开始,天气就显得十分反常。
大地正中,一座巨大的帐篷宛若一颗骄傲的头颅居于正中,控九宫而制五行,握八卦而挟斗罡,雄视整个苍莽暮色。
仿佛被夜鸟的翅膀惊醒,刚才还缓慢游荡的季风突然惊醒,如刀般划过。“呼!”一声,大帐前高耸的旗杆上,一面“闯”字大旗迎风展开。
“呜!”号角依然高亢,最后竟至凄厉,连这红色的夕阳中也仿佛带着号手肺中的血丝。
一个个小黑点从地上跳起,纵身跃上战马,“驾!”一声,朝大帐篷奔去。蹄声如雷,灰尘腾起,夹杂着汗臭味、血腥味和刀剑的铿锵,被大风吹遍整个原野。肃杀之气镇得夕阳也是一颤,猛地消失在地平线之下。
刚才还红火如血的天空换上深重的夜色。刚才的温热突然消失,寒气袭来。
黑暗如洪水般涌起,却又如撞上一块巨大的磐石,在大营的***照耀下节节后退。
须臾,整个世界都被星星点点的光明占领,篝火将夜色都照透了。
“权将军刘宗敏到!”
“制将军李过前来报到!”
“制将军刘芳亮前来应卯!”
大帐门口,一个传令兵大叫。
大帐门口布帘被人用两根银头长叉架起,从外面看进去,里边一片热闹景象,可容百人的帐篷中立着一群浑身铠甲的将军。没有人说话,只身上的甲叶子轻轻响动。
众将军正中,一个高大的男子正背对着大门,左手背在腰后,右手高高举起,屈指计时。
随着他右手最后一根手指弯下,凄厉的号声戛然而止,整个世界猛地静下来。只风声在外“呼呼”乱响,一点火星从大案边的蜡烛上跳下,“啪嗒!”一声。
“都到齐了吗?”一声威武洪亮的声音从男子胸膛里响起,震得烛火一颤。
传令兵高声报告:“回闯王,我老营都尉以上军官都到了。”
“各位听着----”
“哗!”众将都紧了紧身体。这里正是闯王李自成的老营中军大帐,现在也不是帐议事的时辰,这么晚被叫过来,想来也有大事商议。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惟恐漏掉一句话,再不复往日的飞扬跋扈。也只有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才能让所有人心悦诚服。
明末最大一支农民起义军的灵魂,闯王李自成缓缓转过身来,将脸藏在烛下阴影处,厉声道:“消息已经传回来了,我们面前是十八万朝廷大军。分为东、北两路,北面那一路由丁启睿率领。东面是我们的老朋友左良玉。”
没有人说话,大概是被十八万这个巨大的数字惊呆了,一时间,大帐中响起了一片粗重的呼吸声。
现在是崇祯十五年,自去年从陕西率部出河南,一路所向披靡,从去年二月到今年二月,整整一年大军陷许州、克南阳,破洛阳,整个黄河以南地区都被插上了闯字大旗。出发时的三千骑也滚雪球一样发展到三十万,态势的发展超乎当初的预想,顺利得让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队伍壮大了,战斗力却急剧下降,说到底,这支队伍的核心还是出河南时的那三千人。这样的部队打顺手了固然是无往不利,一遇到挫折却很容易陷入一溃千里的境地。这样的的事情在以前他可没少遇到,就在去年十月的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