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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菲抑郁的症状更加严重,她甚至到了食不下咽,夜不能寐的地步。连青琐奉劝几句也不能听了,有时为了一件小事动辄就摔东西,哭闹不停。
大夫人由佣人抬着上芳菲的院来,芳菲却将大门紧闭。
“芳菲,我是娘!”大夫人唤道。
里面静无声息,大夫人又叫唤了一声。
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微开,青琐的头从里面探出来:“夫人,小姐说您回去吧,她现在想一个人呆着,不要任何人打扰。”
“小姐的身子可有恙?”大夫人关切的问。
“那倒没有,就是情绪不好。”青琐想了想。
一旁的文嫂安慰道:“女孩子嫁人之前都是这样,夫人尽可放心。”
“再怎么样,也不能让为娘的吃了闭门羹。”大夫人哀声道,“她这两年就是这样,对我也是冷淡淡的,有什么心事也不跟我说。”
青琐正要说什么,听到里面芳菲在叫自己的名字,带了愠怒。她急忙对大夫人说道:“我要进去了。夫人放心,青琐会照顾好小姐的。”
大夫人点点头。轻叹口气,流了几滴泪,让人抬着回去了。
柳南天也来过一次。芳菲碍于父威,只好任他进来。柳南天观察她的面上不见病容,认定她任性所致。又不肯请太医来诊断,生怕一旦传到宫里,对柳家不利。于是责斥了几句,嘱咐青琐好生顾守小姐,就忙着做事去了。
柳南天一走,芳菲更是幽怨满怀。默默坐了一天,那顾影自怜的情态让青琐也为之难过。
第二天一早,芳菲梳洗完毕,精心打扮了一番。头上乌云压鬟,斜簪着两个翠翅,一身淡色轻罗薄衫,映着玉骨冰肌。青琐从那日光灯影里瞧着芳菲,真似一枝初放的兰花,极清中露出极艳来。
“小姐今日好雅兴啊。”青琐笑道。
芳菲也不应答,在鸾镜前坐了半晌,才幽幽说道:“我自个出去一趟,你不用跟着。”
青琐眼看着芳菲从羊肠小径过去,然后在花月亮门处消失了。心里起了疑惑,又放不下心,急忙小跑着过去,穿过扶疏的竹林,芳菲的身影在那里时隐时现。她在外面踯躅了一会,一步三回头,慢吞吞的回去了。
芳菲进了廊院,已是夏初时节,但见梁燕双飞,落红满地。便忽然的感触起来,心里不知不觉像有千万种懊恼的光景,又说不出所以然,便呆呆地站在游廊,看着地下的落花出神。
这个人到底在不在?自己这样过去,会不会让他轻视了自己?
她已不顾一切了。今日好歹和他说说话,那怕只有来自衷肠的一句,她的心也安慰不少。她只要他的心里有她就够了。
“客人来了!”
她吓了一跳,见是檐下的绿鹦鹉朝她扑腾着翅膀,唇角微微掀起一丝笑意。四处观望,满院子静悄悄的没有人声,琐窗紧闭。
窗外两个蝴蝶款款在地上飞着。那日光照在屋外,觉得暖烘烘的,人又似昏沉沉的,没些聊赖。
芳菲便独自站在檐下,看着两只蝴蝶飞来飞去,出了会神,心里有了无限的怅触,心轻飘飘的不知所踪。
帘钩一响,明雨从屋里出来,看见一丽人独自在檐下,心里怔了怔,说道:“表妹,你来干什么?”
芳菲听见明雨的声音,回过头来。此时觉得有万种柔情,一腔心事,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良久,才低声道:“我就不能来吗?”
明雨迟疑片刻,声音硬梆梆的:“你不应该来,被表舅知道了不好。”
芳菲垂着头不语,脸色微微发白。
明雨看她这几月清减不少,不觉起了关心:“你也多保重,快做新娘的人了…。”
没说完,芳菲便扑簌簌的掉下泪来。
明雨慌得手足无措,便掏出自己的帕子递给她,道:“什么事?谁委屈你了?”
芳菲呜咽半晌,叹口气道:“还说什么事?总是我的命苦罢了。”
明雨却笑道:“快当太子妃了,多少人羡慕呢,还说命苦?”
芳菲一听,心已经凉了半截,将帕子扔给他:“你难道没有感觉?你也巴不得让我入宫去?”
明雨已悟,其实他这么聪明的人早就感觉到了什么,只是不愿点破。
“我们是不可能的,表妹。”他敛容静气,“我已经跟你说清楚了。”
芳菲的身形晃了一下,双眼紧盯着他:“你一直这样认为的吗?”她咬牙,“难道你不知道我的心?”
“我们不适合。”明雨声音平淡,“以前和你在一起很快乐,是因为你是我的表妹,你我都天真。现在你有些变了,我们再也不能回到以前了,有些事情你真的误会了…”
他继续说道:“你还是安心做你的太子妃吧,太子——真的很适合你。”
芳菲闻言,整个身心仿佛掉在了冰窖里,冷飕飕,空荡荡的,唇角却噙了冷薄的微笑:“你这样说我就无牵无挂了,也谢了你这么说。”
说完,她看了他一眼,留下一抹凄丽的眼神,人直直的向外面走去。
明雨怔怔的望着她离去的靓影,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第十四章 东风吹柳日初长2
从明雨的院里出来,铅灰色的天空就像芳菲的心情,沉重而低涩。接着,天上飘扬起雨丝来。不到一盏茶工夫,雨就拼命的下,屋顶青瓦上激起了一片低低的白雾
雨滴颗颗打在她的心上,似血似泪。雨声如泣如诉,也不知这一腔远情深怨,向谁诉说?芳菲的神思开始了漫无边际的漂泊。
“青琐。”她用慵乏的声音叫道。
青琐正站在屋檐下看下雨,雨声零落,雨点儿落在花树上,落在放在院角的木桶上,噗噗漱漱,丁丁咚咚。她凝神倾听着,像是听到了缥缈中传来的音乐。
“哎!”她脆声应着,眼光仍然落在如烟似雾的雨丝上。
“你怎么还不去夫人房里?”芳菲打发她走。
青琐应道:“等雨停了就去。”
初夏的雨说来就来,说停就停,不一会工夫,雨点渐渐小了,一片金色的霞光撒下粟米般的光粒,把整个院子映得黄澄澄的。
青琐愉快的折回到了内室,想跟小姐唠一声。却见芳菲倚窗而立,精神颓废,眼眸无神而空洞,粉红的唇上染了一层薄薄的灰。心里一格楞,急忙问道:“小姐可是不舒服?”
芳菲吃力的转过身来,朝她露出一丝牵强的笑:“没事,你去吧,不用担心我。”
青琐迟疑着不想走,芳菲又说道:“夫人要是问起我,就说我很好。”
她又催青琐出去,青琐应了,心里却隐约有了一丝不安。
雨停了,空气清冽芳醇。
青琐在大夫人的房间里喝了一盏清醇的槐花茶,大夫人问了她一些芳菲的事,她照芳菲方才所嘱咐的如实告知
大夫人便心下释然:“虽是不让我见面,其实心里还是有娘的。”
大夫人接着絮絮诉说芳菲的小时候,一边还喃喃赞着自己的女儿如何如何听话,如何如何聪慧。
青琐虽是不停的点头,一颗心已经飞到了芳菲处,她对芳菲的举止总感觉有点异常。
告别了大夫人,青琐飞一般向芳菲院里跑去。
“小姐!”跑进院内,她叫了一声,人已闪进了内室。
室内寂寥,悄无声息。青琐的眼光落在案几上,那上头用砚台压了一张纸。
展开一看,纸上的字体娟秀而工整:
儿命未逢辰,飘零十六春。
今抛父母去,返本好归真。
她的脑子嗡的一声炸开,眼皮开始跳动,又细细的看了一遍,这分明是首绝命诗啊!
青琐急步跑出院门,先去了明雨的院子,见里面寂静无人,又跑到府门外,向守门的小厮打探芳菲的行踪。
“小姐刚坐了马车出去。”小厮讨好的回答。
青琐抬眼眺望,见前方一落帘马车走得不远,跺了脚,心里焦急万分。
“青琐妹妹,小姐为何不带你去?”小厮嬉皮笑脸。
她瞪了小厮一眼,撒开双腿往马车的方向跑去。
可惜她的双腿怎么能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