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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就象亲兄弟一样,现在虽然各为其主,交往不多,但是当年的那份感情还在,如果现在让他去杀了孙绍,不免有些对不住老友。但这种心情只是一晃而过,他随即又抬起头笑道:“虽然他是云长之婿,可是他更是孙家的子弟,既然敢来叫阵,我自然不能客气。”
“不然。”刘晔摇摇头,意味深长的笑了:“将军何不想想,孙权为什么要派孙绍前来挑战?”
张辽不解,思索片刻,忽然惊讶的叫了一声:“莫非?”
“正是。”曹操插了一句话,冷笑一声:“孙仲谋得了兄长的基业,却不放心兄长的遗孤,自己怕担这恶名,却想借我的刀。嗯嗯,他当老夫是傻蛋吗?”
“可是……”张辽有些为难:“这阵前交手,总不能故意相让,那样对我军士气大有影响啊。”
“不需要你让,击败他就可以了,伤了他也无妨,却不要伤他的性命。”曹操一挥手,不容分辩的说道:“留着他,比杀了他更好。”
张辽心领神会,躬身应命:“臣领命。”
“去吧。”曹操摆摆手,转身对刘晔说道:“请诸君来,与我一起登台观战,看看孙绍是否有其父之风。”
刘晔应了,转身去安排。张辽出了营,带着张虎、张威等人,回营披甲执戟,带着亲卫曲来到阵前。看守江边的曹军已经得到消息,早就让孙绍三人上了岸。孙绍骑着火红的高头大马,单手持戟,斜指向天,高大健壮的身子挺得笔直,在阵前来回奔驰。赤兔的雄骏配上孙绍的英姿,当真是人如虎,马如龙,威风凛凛,不可一世,任谁看了都得喝一声采,好一个少年英雄。
张辽的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一变。
张虎将张辽的神色变化看在眼里,连忙问道:“阿翁,怎么了?”
张辽没有说话,眼睛死死的盯着远处的孙绍,忽然低下了头,揉了揉眼睛:“吹了风,眼睛难受。”张虎抬头看了看风向,觉得有些不对劲,这风是西北风,从背后吹过来的,也并不大,怎么可能就吹得难受了。他没有吭声,犹豫了片刻道:“阿翁,要不让我去会会他吧。”
张辽迟疑了一下,点头道:“你小心些,此子武艺不凡,莫要轻敌。”
张虎还没有说话,张威却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拱手道:“少将军,何劳你出战,这无名之辈就交给我吧。依我看,这竖子不值一提,唯有那匹马倒还看得入眼,待我上前夺了来,献与将军。”
张辽看了他一眼,正色说道:“你如此轻敌,如何能应战?自己战死事小,伤了我军士气却是事大。你只知道那马好,可知那马的来历吗?”
张威脸一红,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我看这马有些眼熟,好象是……好象是以前温侯骑过的赤兔。”张辽看着远处还在叫阵的孙绍喃喃自语,“算起来,那匹马已经老了,但是那马后来归了关羽,关羽是受马之人,不可能不用它配种,这马身材高大,四肢修长有力,看起来极似那匹赤兔的血脉。”
“温侯吕布?”张虎忽然明白了张辽刚才为什么失态。温侯吕布是张辽的旧主,和张辽亦师亦友,张辽初入丁原帐下的时候,吕布指点过他武艺,后来又一直跟着吕布征战,白门楼吕布被曹操所擒,高顺从容就义,而张辽却不甘心就此了断一生,因此投降了曹操。他在曹操帐下屡立战功,现在升到了征东将军之位,可谓是功成名就,但是当年对吕布的歉疚,一直是他心头的隐痛。如今看到与赤兔神似的战马,他可能又想起吕布了。
其实张辽的心情远比他所想的复杂。孙绍不仅是马和吕布像,长得也有几分神似,都十分俊朗,眼前这个手持铁戟、身披战甲,胯下赤兔马的孙绍,活脱脱一个年轻版的吕布,更重要的是,他的字同样也是奉先,这让张辽恍惚之间有一种错觉,仿佛现在不是身在曹营,而是身在九原的刺史府。
“阿翁,既然如此,我去将那马夺了来,献与父亲。”张虎大声说道。
“我去吧。”张威再次请令。
“嗯,小心些。”张辽片刻之间就恢复了平静,点点头,严肃的说道:“小心应付,也不可伤他性命。大王有令,留着他有用。”张威不以为然的一笑,催马上前,来到阵前,离孙绍百步时勒住了马缰,大声喝道:“我乃征东将军部曲将张威,来将通名。”
孙绍骑在马上,正在感受赤兔马优雅的步伐带来的美妙韵律,感受着身体里那一份平时已经很难得显露的暴戾,手中紧握的积竹柄戟柲仿佛突然之间有了生机,和他的血脉开始同步跳动,随着赤兔马的步伐而升腾。他的步战经过陈海、关凤等人的检验,已经有了足够的信心,而骑战却相形见绌,练习也练习得不少,骑术也算精湛,但是真正和人动手实战的机会并不多,也就是昨天和关凤试了半天。不过,他有他的独门武器,一是他跨下坐的高桥马鞍,一是被他刻意用长长的甲裙挡住的马镫,有了这两样利器,他现在坐在赤兔的背上稳如泰山,信心十足,这才能闭着眼睛,如闲庭信步一般的在数千曹军面前来回驰骋,一面让自己胸中的暴戾压住心头的恐惧,一面熟悉这种美好的感觉,建立和赤兔马之间的默契。
听到对面曹将的叫声,他睁开了眼睛,扫了张威一眼,随即又看向曹军正面的将旗,将旗下百十个杀气腾腾的士卒众星捧月般的簇拥着一个年近半百的威武将军,看样子应该就是五子良将之首的张辽张文远了。虽然远远的看不清面目,但是那种自信,那份从容,却不是一般人能装得出来的。
孙绍勒住了缰绳,高高的举起手中的铁戟,运足了丹田之气,大喝一声:“讨逆将军之子,吴郡孙绍,前来挑战”
这一声气势十足,盖过了张威的厉喝,也让交头结耳的曹军为之一静,张辽有些惊讶的看看孙绍,又转过头看着张虎,张虎也有些吃惊,从这一声喝阵可以听得出来,对面的这个少年实力不差。张辽看着阵前的张威,忽然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张威被孙绍有意无意的忽视了,恼怒不已,一心只想把孙绍挑落马下,二话不说,催动战马就向前冲。孙绍见他起动,也不再废话,双腿一磕马腹,赤兔有如心意相通,忽然加速,短短的几秒钟之内就加起了速度,风驰电掣的向张威冲去。孙绍稳稳的坐在马背上,俯下了身子,松开了马缰,双手握戟,目光死死的锁定了张威。
百十步的距离,转眼即到,几息之间,孙绍便挟着逼人的气势,冲到了张威面前。
张威大吃一惊,他忽然发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虽然张辽提醒过他,可是他还是低估了孙绍,特别是低估了孙绍的这匹马。这匹马不仅身高腿长,一步跨出去要比他跨下的这匹马多出一小半,而且起动的速度非常惊人,刚刚还只是慢跑,两步迈出,已经变成飞奔,他的战马速度还没有提起来,手中的铁戟还没有端平,孙绍已经到了他的面前,锋利的铁戟在初晨的阳光下反射出寒森森的光,凛然的杀气扑面而来。
急促的马蹄声如同激烈的战鼓,几乎和张威狂跳的心脏同步,以张威意想不到的速度飞速逼近,二马交错的一刹那间,孙绍手中的铁戟已经狠狠的刺在张威的胸口。锋利的铁戟刺破了铁甲,将甲片分开,直接扎入了他的身体。更要命的倒还不是刺伤,张威被铁戟刺中,双腿再也夹不住战马,被孙绍一戟挑起在半空中,一阵巨痛传来,张威扔了还没来得及刺出去的铁戟,双手紧紧的握住孙绍的戟柲,发出一声凄厉的狂吼。
一个照面,胜负立判。
张辽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旁边观阵的将士也都十分震惊,张威的武艺他们都是有数的,谁也没有想到他会被人一戟挑杀,而且这么干净利落,速度之快,以至于刚刚登上将台的曹操等人都没看清过程,第一个回合已经有了结果。
“这……”曹操十分惊讶,指着单臂挑着张威在阵前叫嚣的孙绍,说不出话来。
“岂有此理。”张辽咬牙骂了一声,伸手要去取自己的铁戟,张虎却拦住了他:“阿翁,张威是没想到他的马这么快,没做好准备就中了他的道,待我杀上去,为张威报仇。”
张辽鼻息有些粗,张威跟随他多年,经过的战事不计其数,没想到今天却这样被人挑了,他既觉得丢人,又觉得伤心,但是他还没有失去理智,恨声道:“小心,不要刺他要害,伤了他性命。”
“喏。”张虎抱拳应喏,催马冲出了战阵,在阵前和孙绍对面而立。正沉浸在首战即胜的喜悦中的孙绍见又有人冲了出来,手一抖,将重伤的张威扔在一旁,自己圈马回到东侧,曹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