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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尚香和关凤打开了市门,沿着市墙跑过了一条隐蔽的通道,突然出现在东城门的门洞里。三百人如水银泄地,一声不吭的涌入了正在地上休息的士卒之中,二话不说,举刀就砍。
士卒们苦战了一天,被城外越国水师的霹雳车打得惊魂未定,吃完晚饭还不能休息,好容易外面消停了些,将军柳相又被公孙渊的人杀了,少将军柳原带走了一批兄弟,剩下的人刚想坐下来喘口气,谁也没想到从市场里会冲出这么一批人来。这些人也不说话,举刀就劈,动作干净利索,一转眼的功夫就劈倒了十来个,冲到了城门洞里,七手八脚的拖开了塞门车,几个人便去抬门栓。
“他们要……”门侯大吃一惊,扯起嗓子刚要叫,耳旁忽然响起一声炸雷:“杀”一口长刀从黑暗中闪现,一刀枭首。门侯的首级被脖腔里的血冲到半空中,两只睁得大大的眼睛看到一个面白无须的将军势如猛虎的冲入人群,手起刀落,连劈三人。他的身后,跟着十几个一样凶猛的人,而他们都有着同样的特征,一个也没有胡子,下巴干净得象女人。
打开城门里发出的轰隆隆的声音惊醒了其他的士卒,他们大惊失色,也顾不上队型,拿起武器就冲了过来,试图挡住这伙不知从哪儿冲出来的敌人。孙尚香哪里肯让他们过去,挥舞着战刀,挡在城门口一步不让,手中战刀如勾魂的使者,带起一篷篷的血花。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让她有些亢奋。她练了一辈子的武,一直梦想着有一天能象父兄一样征战沙场,可惜一直没等到这样的机会。直到跟着孙绍运粮到樊城,她才有机会过了把瘾,但仅仅是小试牛刀而已,象今天这样痛快的砍人还是第一次。
守城的士卒们悲哀的发现,这伙不长胡子、身材也显得偏小的敌人杀起人来比他们还狠,他们身上穿的全是铁甲,手里拿的战刀也比他们的锋利,杀人的手法也十分老到,所到之处,人仰马翻,第一批反应过来的几十个人根本还没搞清是怎么回事,就被他们砍瓜切菜一般的放倒了。领头的那一个最可怕,手中的战刀每一次挥动都能甩出一串血珠,好几个同伴冲上去,眨眼之间就全被他放倒了。
忽然有一个士卒尖叫起来:“女人,他们是女人”
“嘎嘎嘎,女人怎么了?”孙尚香再也不用压制自己的兴奋了,她狂笑一声,手中战刀猛的劈倒面前一个士卒,紧跟着用盾牌拦开一柄长戟,侧身挤了进去,飞起一脚踹在那个惊叫的士卒胸口,长刀一划,割断了他的脖子,同时把将他的惊叫声切断。
“女人?”守城的士卒都傻了,女人还上战场,杀人还这么凶悍?他们一面攻击,一面盯着对面的敌人猛瞧,借着城门口的火光,他们终于发现面前的这些敌人确实象女人,他们没有胡子,他们的眉毛细细的,他们的嘴唇红红的,只是他们的眼睛有些凶巴巴的。
这个消息让不少士卒的头脑一片空白,搞了半天,自己让一伙女人给揍了?
不管城里的士卒怎么犯傻,孙尚香和关凤却不手软,他们死死的把守住了城门。城门一开,正好赶到城门口的孙绍等人就冲了进来,孙绍在丁奉等人的簇拥下,一马当先冲进了城。一看到正在厮杀的关凤和孙尚香,他终于松了一口气,手一挥,举刀大呼:“摧锋摧锋”
丁奉等人大声呼应:“摧锋摧锋”
摧锋营的将士听到这熟悉的吼叫声,一个个热血沸腾,扯着嗓子喊了起来:“摧锋摧锋摧锋”雄壮的声音在城门洞里来回振荡,威势惊人。他们蜂拥而入,如虎入羊群,给了本来就已经丧失斗志的守城士卒最后一击。
片刻之间,东门失守。
孙尚香急眼了,一把拉住孙绍,眼睛一瞪:“竖子,我在城里猫了半个月,好容易等到今天痛痛快快的杀一场,你来这么早干什么?”
孙绍哭笑不得,这是打仗,而且又是行的险招,你当是过家家啊。他不敢和正在兴头上的孙尚香纠缠,好言相劝道:“姑姑,你的表现很勇猛,这样的仗以后有得打,你要保存实力才行啊,看你,一脸的血,会长皱纹的,还是赶快和银屏回船上洗洗吧。”
孙尚香被他乱七八糟的一通说晕了,站在那里理顺逻辑,孙绍却已经冲到前面去了。
柳毅还在为公孙渊逃出城去了恼火,忽然听到东门的喊杀声,大吃一惊,顾不上再追赶公孙渊,连忙带着人转回东门,当头正遇到丁奉和陈海,双方照面,也没什么心情打招呼,问天气好不好之类的废话,呼啸而上,以死相搏。刚在南门血战一场的柳毅等人哪里是这伙天天吃鱼吃肉,所有的时间都用来操练杀人技巧的亡命徒对手,不过盏茶功夫,他们就一败涂地,柳毅爷孙俩当场被击杀,一个死在陈海的手里,一个死在一个什长的手中。
半夜的血战之后,襄平城易手,孙绍带着关凤和孙尚香等人站在了面如土色的公孙恭面前。公孙恭软成了一摊泥,一脸的肥肉颤得让人恶心,最让人想不到的是,他最后居然失禁了,屎尿横流,臭气薰天,气得孙尚香捂着鼻子大叫晦气。
天亮时,襄平城恢复了平静,躲在屋里一天一夜没敢出来的百姓惊讶的发现,襄平城的多了不少说着一口鸟语的士卒。
半夜逃出襄平城的公孙渊听到孙绍进城的消息,又是心惊,又是坦然,他现在已经知道昨天是怎么回事了,可惜现在已经迟了,孙绍给过他机会,是他不相信孙绍的能力,白白的放过了这个机会。现在他只剩下几百人,别说夺回襄平,重占辽东,就算是活命都成了问题。他在大梁水边坐了好久,最后还是决定回城来见孙绍。
孙绍坐在公孙渊的祖父和父亲都坐过的座位上,把弄着他父亲公孙康当年最喜欢的玉如意,看着神情狼狈的公孙渊,微微一笑:“你还活着啊。”
公孙渊满面羞惭,匍匐在孙绍面前:“臣卑鄙,不知大王运筹帷幄至此,敢请大王治罪。”
“正常,很多人都看不起我这个商人,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孙绍笑了一声:“说吧,你现在还有什么本钱。”
公孙渊咽了一口唾沫,他知道孙绍这句话的意思,你现在没什么用了,所以前面的条件自动作废,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有多少本钱,做多大生意,这就是商人的原则。公孙渊敢到这儿来,当然不会不考虑这个问题:“臣,愿为大人马前卒,征服高句丽、三韩。”
“高句丽、三韩啊?”孙绍摸了摸下巴,无声的笑了。公孙家控制的地域除了辽东郡之外,还有南面的带方郡、乐浪郡,但是公孙渊很识相,知道这些地方不需要他去了,所以干脆说得更远一点,高句丽,三韩,就差说倭国了。他打量着伏在地上的公孙渊,心道这小子不是个安份的主,如果安排不好,很可能是个祸根,安排好了,也许是一把锋利的战刀。他考虑了一下说道:“听起来蛮诱人,不过,我现在有一件事,你愿意去做吗?”
公孙渊想都不想,磕头道:“臣愿意。”
光棍,这样的小子才叫光棍,知道自己有多少选择的余地。
“去告诉阳仪将军,就说我拿下了襄平城,他们的家眷全成了我的俘虏,要是还想一家人过新年,就放下武器,向我投降,如果不愿意,那就等着到地府去团聚吧,我可以免费送他们一程。”
公孙渊听得心惊肉跳,他为什么回来?因为他和他手下的家人也在襄平城啊,孙绍这话说得很随和,可是里面透出的杀机却是浓得化不开,只要阳仪有什么异动,那孙绍可就要在襄平城大开杀戒了。
“喏,臣这就起身。”
得到孙绍攻克襄平城的消息,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曹彰傻了,阳仪傻了,孙登和诸葛瑾父子也傻了,他们看着眼前报信的使者,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换做两天之前,谁能相信孙绍能攻克襄平城,而且从开始攻击到破城,仅仅是一天一夜。
他们都不知道孙尚香和关凤在其中起的作用,孙绍当然不会对曹彰和孙登他们讲,就算是身在其中的公孙渊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被孙绍栽赃了一把,但是这其中和破城有什么关联,他一点也不清楚,当然了,这些事他也不能对阳仪说。至于那些东门有幸发现了这些女人的士卒,几乎毫无例外都死在了刀下,面对大开杀戒的孙尚香和关凤两只母老虎,再加上好久没有喝到血的摧锋营,又有谁的运气能好到爆棚?
一切就成了谜,除了包括孙绍在内的几个当事人。
怎么打赢的以后再说,现在先处理眼前的情况。阳仪所部被孙绍神话般的胜利击溃了心志,军心大乱,一片哗然,阳仪短暂考虑之后,接受了孙绍的好意,决定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