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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践淡淡一笑,目光闪烁着道:“庆忌却不会一心留在楚国,为楚王还驾郢都效力,他终究是要打回吴国来的,到那时。他便孤注一掷,再无退路。而阖闾,也必须要倾全国之力与庆忌决一死战。他们双方成了不死不休地局面。这个时候,我们再发兵吴国,他们这不共戴天的一对死敌,是阖闾肯放弃王位、交出头颅呢,还是庆忌肯放弃王位和父仇?都不会,他们都不会为了一个成全吴国的虚名,牺牲自己。这样,我们下则可以达到掳吴国财富的目的;中则可以迫使其中一方被迫向我们越国称臣,从而换取我们的扶助;上。则……趁其两败俱伤、兵力耗尽之机。吞并整个吴国!”
群臣听着,整个殿上鸦雀无声。勾践微微一笑,又道:“而我们此时伐吴的三个条件,在那时并不会消失,相反,会让我们更灵活、更易掌握主动。”
允常听罢,闭目沉思片刻,忽然放声大笑。
大夫计研上前两步,向允常深深一揖,心悦诚服地道:“大王,殿下聪颖,卓识远见,臣为之叹服。我王有子如此,越国有此储君,是我越国万千子民之幸,恭喜我王,贺喜我王。皋如、皓进等大夫齐齐上前,揖礼道:“殿下此计,进退自如,臣等赞同。”
允常欣欣然看向爱子,拍案道:“好,就依我儿之计。待时机一到,寡人当授大将军职与我儿,将那吴国江山,由你去为寡人取来。”
勾践拱手一礼,朗声说道:“儿臣遵旨!”
就在这时,一位将军大步上殿,因他顶盔挂甲,穿着军服,便行军礼道:“诸稽郢参见大
允常讶然道:“诸稽郢,你此刻不是应该正在乌戍吗?怎么赶回会稽来了?”
诸稽郢道:“臣奉子明将军之命返回会稽,向大王禀报重要军情。”
允常立即直起腰来,双手扶案,紧张地道:“快讲,发生了什么事?”
诸稽郢叉手道:“大王,我军斥侯在望海湾靠近我越国一侧发现大小数百艘舰船,以为吴军偷偷运兵来袭,子明将军闻讯,一面加强警戒,一面派出数队斥侯探察他们行踪,却见他们集结整队已毕,竟向吴国方向潜去,昼伏夜行,行踪诡秘,好似欲不利于吴国,这支队伍敌友难分,子明将军不敢妄动,是以遣小将回来请示大王。”
“嗯?数百艘船只自海上运兵……,大约有多少人?”
“应该在六七千人以上,万人以下。”
允常看了眼群臣,众大夫皆面露惊容,议论纷纷。吴越两国,素以乌邑为界,越国败于吴国向吴国俯首称臣后,为了避免与吴国边军靠地太近引起冲突,驻军地点便沿乌邑向后撤了一线,两国之间出现了十余里地的无人地带,这段地带通向大海地方向就是望海湾。
那时地船只还是全靠人力划桨行驶的,将如此庞大地兵力从海上运来,这样的大手笔的确前所未有,但是他们在望海湾登陆,本身就说明不是袭击越国的吴军,因为在两国交界处登录,那从陆路来就成了,用不着耗费如此多的人力物力自海路绕过来。何况他们登岸之后反而潜入了吴国,他们是什么人?
允常与勾践相视一望,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个人。
勾践脸上浮起一抹兴奋的红晕,脱口说道:“父王,咱们的时机就要到了!”
第198章 小试身手
第198章小试身手
望海湾,就在后世的杭州湾附近,但当时杭州地方仍是一片汪洋,地理形势与后世大不相同。孙武登岸之后,使一部分习水性的士卒乘灵便的小舟沿海岸北上,主力自陆路同行,分别杀向吴国在水陆两岸的的边界驻
由于楚国大战、北面与鲁国和东夷部落的关系也日趋紧张,越国在吴人眼中,实力相差甚远,并不是致命威胁,驻兵与此,只是防范它趁着主人不在家,野狗般钻进篱笆叼口肉就走,吴人对越人从心底里是存着极其强烈的轻视之心的,这就给孙武创造了方便条件。
当他的舟师出现在吴国水军大营时,正是凌晨时分,人的警觉性最差的时候。数十艘小翼船悄然驶向吴营,前方两艘小艇用楚人的劲弩射翻了水面箭楼上的守夜士兵,打开水栅,众翼船鱼贯而入。
这种小型翼船长不足十尺,上边只能载十人,但是灵活轻便,攻防迅速。翼船上只有两名桨手,其余八人四人持弩,脚边放着大斧,另四人与他们穿插坐着,竖着大盾掩护战友,脚边还放着长戈,准备两船交接时钩搭敌船,跳帮作战。周时,腿边还放着浸了油的引火之物和许许多多的陶罐。
“水上有人,水上有人,偷袭……啊!”一名站在船边正撒着尿的士兵突见雾气朦胧中几艘翼船幽灵般出现。不由吓得一机灵,立即放声大叫。
他只叫了几声,三枝弩箭就射中了他地身体,这个士兵身子向前一栽,一头扎进了水里。一艘翼船迅速靠近,点燃的引火之物抛上了战船,有几名衣衫不整的士兵闻讯仓惶从舱口跑出来,立即被劲弩射死,骇得余下的士兵龟缩在舱中不敢动弹。
战船都是木制结构。投上引火之物,再掷上去几个陶罐。那陶罐里盛的都是油,砸在甲板上破裂开来,油引火卷,整艘战船立即陷入一片火山。那小船已绕过这艘船。向下一艘战舰疾驶过去。
“放箭!放箭!”一些闻讯爬起的士兵拿着弓箭跑出来,向着茫茫雾色漫无目的的胡乱发射,翼船上竖着大盾抵挡箭只,同时不断发弩发击,负责掩护的士兵一手持盾,用肩膀扛着,另一只手拣些引火之物,但凡进入对方战舰地抛掷范围。便将引火之物没头没脑地抛上去,然后毫不吝啬地掷上几罐火油。
当这些小翼船像泥鳅似的钻进停泊在港湾中的敌舰群中时,他们后面已烈火熊熊。“越人偷袭,大舰无法行动,快上小船阻敌!”
总算有几名将领跑了出来。仓惶地下着命令,有几艘戈船载着兵员与配备不全的吴军士兵迎向偷袭的小翼船,翼船上地士兵使的是弩弓。不需站起张弓搭箭,只管箭矢上弦,躲在盾牌后发射,待到两船相接,互以钩戈钩住对方战船,翼船上的士兵立即放下弩弓,抄起短斧,在长戟兵的配合下跳过去一通厮杀。
这些人都是经庆忌和孙武先后训练过的骁勇之士。尤擅于短兵相接时的近身搏斗。而吴军水兵不但上船仓惶。没来得及携带长兵器,而且并非吴国名闻天下的剑盾手。站在狭窄的小船上,一方使势大力沉地巨斧,旁边还有长戟配合,另一方使短剑就吃了大亏,他们不敢以兵刃硬磕对方的大斧,由于地方狭窄又不能利用剑轻闪避灵活的优点来抵敌,在巨斧长戟的攻击下更是纷纷跌落水中,鲜血染红了一片。
好在这些翼船并不恋战,一俟引燃一艘大战,立即转到另一艘船侧。这些船停靠在港湾里,本来就十分密集,小船利用船隙还能灵活移动,大战舰不出港口根本动弹不得。此时天刚蒙蒙亮,海水涨潮,风向岸上刮,外沿已经燃成火炬般的战舰将火引向内部,战船一艘接一艘地燃烧起来。最后面地战船尚未被火点燃,但那滚滚浓烟却是呛得人眼泪直流,目不能视物。
偷袭的翼船眼见任务已经达成,立即向两侧突围,这些惯习水性的士兵将翼船也点燃,狠狠撞向吴军战舰,然后跳入水中逃遁。
陆上吴军营寨是御儿城前沿地一个阵地,驻扎着两千多人,孙武的主力攻打这里却没有实施偷袭,而是派了一支先锋阵营,列好方阵,以剑敲盾,向吴军阵地堂而皇之地挑战。
大雾弥漫,影影绰绰中也看不清他们有多少人马,吴人耳听一阵喧哗,还夹杂着些越国人的俚语乡音,只道是越人偷袭,越国兵马甚少,与吴国作战吃败仗又成了家常便饭,吴人的骄兵悍将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吴人领兵大将西门胜听说越人邀战,立即集合士卒扑了出来,背依营寨列阵。
按照惯例,对方既公然邀战,双方当布好阵势,然后各自出动兵马战斗,不到胜负已分的关键时刻,主将所在的本阵是很少先行发动攻击的。不料西门胜的人马刚刚冲出营寨,阵形还没排布完毕,对方地“越人”阵营发一声喊,铺天盖地地箭矢就像暴雨般倾泻而下。
弓箭在南方水乡保养不易,吴越军中一向不以箭矢作为主战武器,西门胜作梦也想不到对方竟人人携有劲弩,兵种的构成完全不似越国士兵,他地密集阵营中顿时传出一片惨叫。
“再放!”孙武站在阵前,耳听着对面传来的凄厉惨叫声,不为所动地下令。早已蓄势而待的第二队弩手放出了手中的利箭,“呜”地一声,利矢破空,发出一阵令人心寒地风声。向对方的阵地倾泻而下。吱呀呀的上弦声传来,第一批射出箭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