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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忌颔首道:“正是,我认得她,她如今……就在飞狐谷,扮做一个小村姑,应聘做了一个煮饭洗衣地佣妇,我想……她如此这般,必是为你而来……”
成碧夫人听了脸色数变,最后目光一沉,抿起嘴角道:“走,我们马上去飞狐
成碧夫人也不避庆忌,匆匆闪到屏风后便去更衣。天光明亮,屏风后影影绰绰难以遮蔽,成碧一走过去,一抹朦胧俪影便印在屏风上,宽衣、换衣,酥胸长腿、纤腰翘臀极具诱人美感,当此关头,庆忌却也无心欣赏,待她着衣完毕,两人便匆匆走出房来。
二人刚刚离开后宅,便见管事萧谨领了一名武士匆匆行来,一见自家夫人,萧谨立即站定,恭施一礼道:“夫人,这位壮士是当今国君遣到费城办差的使者,有事面禀夫人。”
成碧夫人诧异止步,她回来后已知朝中新立了公子姬宋为君,却不知这刚刚登基的新君派了武士来找自己做什么。那武士正是此番受命来寻小艾的雕鸣,一见成碧夫人妩媚模样,雕鸣双眼顿时一亮,他不敢多看,连忙垂下目光,急趋几步,躬身施礼道:“王城卫士雕鸣,见过夫人。”
“雕统领,不知你见妾身,有何事情?”
雕鸣又是一揖,说道:“雕鸣奉国君之命,来此地寻访一位小艾姑娘……”
成碧听到这里脸色已是一变,雕鸣头也不抬,继续道:“可是雕鸣来此已经几天,始终不见小艾姑娘下落。在她下榻的杏园客栈,小艾姑娘租下地房舍未退,房中行李俱在。雕鸣恐小艾姑娘遭遇不测,于是持了她地画像四处向人询问,今日问到一个匠人,听他说,夫人筑做新城的飞狐谷中,倒有一位烧饭的少女与画像有些神似……”
这个武士本是宫中武士,并非姬宋一直随身护侍的家将出身,并不知道成碧夫人与艾氏夫人之间的恩恩怨怨,更不知道小艾的真实身份,否则只要听说那少女是在飞狐谷在佣妇,也绝不会想到她就是季孙子菲府上的千金大小姐了。
此时说来,他还以为是季府在此地仗势欺人,强抓了许多壮丁上山做工,但季氏势大,他虽是国君所遣,言语间也不敢有所不满,只是委婉地道:“雕鸣听了本不相信,奈何除此之外别无线索,便去飞狐谷中想要看看此人。奈何前些时日夫人座车曾经遭袭,谷中守卫十分严密,雕鸣进不得山,只好回来亮明身份,请夫人恩准入山。”
成碧夫人长长吸了口气,颔首道:“妾身晓得了,本夫人如今正要去飞狐谷,雕统领的车子只管随我同行。”
雕鸣大喜,一颗忐忑地心放下,长揖到地道:“多谢夫人成全!”
第152章 陈年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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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狐谷,成碧夫人和庆忌、雕鸣等人站在灶坑面前默然不语。雕鸣口中那个酷似小艾姑娘的女孩已不知去向。
他们在城中问过的那个工匠是回城修理工具的匠人,回来便把城中有人持着画像追寻一位姑娘的消息告诉了她,季孙小蛮当即便上了心,等雕鸣一群人被阻在山谷外不能进入时,她便知行踪已然泄露,哪里还会留在这里。
雕鸣等人面色十分难看,在他们心中,恐怕还会认为是成碧夫人得了消息,先行把人匿藏了起来。
庆忌长吸一口气,吩咐英淘道:“陪雕统领在谷中再搜索一番,看看能否找到她的下落。”
“是!”英淘应了一声,向雕鸣做出一个请的手势,雕鸣一行人抱着万一的希望,在他陪同下去了。庆忌凑近成碧身边,低声道:“夫人,且去房中休息片刻吧。”
成碧神思忡,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怏怏地举步,向叔孙摇光住过的那栋房舍走去。
“她是来杀我的……”,进房坐下,成碧便幽幽地道。
“不会吧,她如果想杀你,又怎会现在才行动?再说,前些时日你也常来谷中,那时她便有机会动手。”庆忌劝解着,却想不出季孙蛮藏身于此的其他目的来自圆其说。
成碧夫人凄然一笑:“你不用哄我了,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解释?以前。也许因为她年纪尚小,如今……她终于回来了,却是为了杀我。”
庆忌不知该如何解劝,半晌方道:“她一个女孩儿能有多大本事?你身边侍卫重重,她如何能近身,以后出入小心一些就是了。”
“这世间地恩仇,有时候你不想结,也得去结。就象我和艾夫人……这么多年了,我从不愿意想起她。不愿想起那段日子,可是因为小蛮,我却不能不去触及那段痛苦的往事。好累啊……,我真想抛弃现在的一切,隐姓埋名,与过去彻底断绝关系,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成碧幽幽说着,把头深深地埋进双膝间。
庆忌心中怜意顿生:“夫人,你不必……”
“你不必理我,我没事的。如果小蛮再来,我把这一切……还给她就是了……”
庆忌默然半晌。轻轻地道:“你心情不好,就在房中好好歇息一下吧。别想太多,我不会让人伤害你的。别忘了我的承诺,只要我能活着,我能熬过明年那一关,我一定要你永远陪着我。”
庆忌推开门。慢慢走出去,站在阳光下。小荷迎上来。怯怯地道:“管事……”
庆忌叹了口气,说道:“候在门口,好生侍候夫人。”
“是”,小荷屈身,再抬头,庆忌已走出门去。
四周青山苍翠,林木莽莽,山下已经建好的山门是有人把守的。出入皆需腰牌。并无人看到季孙小蛮离去,她能躲到哪里。难道……她穿过这茂密难行地山林,翻山逃走?
庆忌目光微微一闪,举卡向女舍那边走去。
夜凉如水,月华如水,湖中水光冽冽,整个山谷都染上一层凉凉的水意。成碧夫人今晚没有回费城,就宿在这谷中湖边的那幢房屋中。院前两盏灯笼在风中微微摇晃;月光映照下的湖水泛起鳞鳞波纹;映在木屋墙壁上;波光闪闪。
成碧夫人不知因为季孙小蛮牵动了什么伤心事;晚饭也没吃多少;一直躲在房中;神情惆怅不知在想些什么心事。
虽是夏季,但山里阴凉,门窗都关着,成碧夫人身着晚装坐在榻前,一遍一遍梳理着秀美的长发,似乎想藉此平息那纷乱的心神,忽然,门扉轻轻叩响。
成碧夫人道:“小荷,你们去睡吧。”
门外没有回答,轻轻又叩两下,成碧的手停住,幽幽地道:“原来是你……唉!我没有事,你不用担心。今夜,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独自睡,好么……”
门外忽地传进一声短促尖锐的冷笑,成碧夫人脸色一变,猛回头,房门拉开,季孙小蛮正当门而立,手中持着一柄短剑,冷诮尖锐的目光盯着她,讥笑道:“怎么,今晚良心不安,不陪你的野汉子了?”
“小蛮!”成碧夫人慢慢站起来,看着她地身影,眼神一阵恍惚:“多年不见,你……已经长这么高了。”
季孙小蛮敞着门,握紧了锋利的短剑,跨进门来,仇恨地看着她:“不错,我已经长大了。这么些年,我从不敢忘记母亲被你活活逼死地事,只因着你还能谨守本份,守着季家的门户,我忍,我全都忍了下来……”
季孙小蛮的声音有些哽咽:“可是现在,你到底耐不住寂寞了,不知廉耻的女人,竟和自己的家奴私通。是不是接下来,就要把我季氏的家产都要裹挟了,陪了你地男人私奔去?我,季孙小蛮,无论为了母亲的仇恨,还是为季孙家清理门户,今夜都要让你这贱女人死在这里。”
成碧夫人目光一动,季孙小蛮已冷笑道:“不用唤人了,你地两个婢女已经被我敲晕,等到外面人来,你已在我剑下授首,成碧,你不挣扎,也许死的还不会难看。成碧夫人的神色已经平静下来,听了季孙小蛮的威胁,她淡淡一笑:“你要杀我,我不怨你。但是,你也不要把我说的那么不堪。不错,我是喜欢了一个男人,可他是我这一辈子唯一喜欢的一个男人。你口口声声说季孙家,你的身体里流淌着季孙家的血,而我没有。”
季孙刚要张嘴,成碧夫人已截口道:“你要提你父亲?不错,他是我地丈夫,可他不是我地男人,我从不爱他!在你们季孙家,我成碧只是一件可以买来送去的货物,季孙子菲何曾把我当成一个人?十三年前,我只是你家一个听任使唤地婢女,是你父亲……酒醉之后强行占有了我。你当我贪图你季孙家的荣华富贵?艾夫人好妒之名谁人不知,我只是怕,怕被你们季孙家又当成货物送来送去。”
季孙小蛮的眼中几欲喷出火来:“于是,你就反其道而行之,诱惑我父,逼死我母,干脆霸占了我家!母亲……是那么善良、那么温柔,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了谁……”
成碧夫人凝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