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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报应吗?一报还一报……她狠狠的咬着牙,紧抿着唇,没有吭声。
但白素却开口说话了,声音一如适才那般,从容不迫。
——你在三年前开始着手搭建了一个舞台,你穿着戏服,画着夸张的妆容,站在舞台上指手画脚的唱大戏。但你忘了,你可以成为主角,但你只能成为你自己人生的主角,想当世界主角,需要拿天山雪水来净化,需要滚回你母亲肚子里重新投胎才比较稳妥。
——其实你做的这一切事情,并不能说明你有多聪明,你只是比我们每个人最先全面知道了事实真相,然后你占尽先机而已,这场战争你玩的自得其乐,跟智商没关系,只跟一个女人的品行和道德有关系,这两样东西你长歪了,知道吗?
——很荣幸你还能从我身上占到便宜,要想证明一个人是否有价值,跟能不能让别人有便宜可占,都或多或少存在着一定的关系。你知道你为什么面对我的时候会下意识变得很骄傲吗?因为你在恐惧,你在我面前觉得低人一等,所以才会下意识想要掩饰你那可笑的自卑心。
——我承认你优秀,走到今天这一步,不是因为你脑子有病不正常,是我们所有人都有病,因为你的爱恨一直放在云端供奉着,但我们的爱恨却都沉陷在泥土里历经痛苦和磨难。好比现如今的娱乐圈,越是喜欢张扬私人绯闻的人,越是正常人;反观那些为人低调,不喜欢被人拿着私生活津津乐道的艺人,倒被公认成怪人。要我说,不是人怪,是这个世界太怪了……所以,你正常,我不正常。你让全国都知道了楚衍有个情人叫唐天瑜,有个私生子叫楚文绪,而我只是旧爱,下堂妻……
——从你嘴里说出来的任何“事实”,我都不想听了。有时候“听说”两个字真的很可怕,它可以轻而易举就摧毁掉一个人内心最深处的坚守。如果我要知道真相,我会直接和那个人对峙,而不是从第三者嘴里获知……我在想,如果你心存良善的话,你一定会为你的所作所为寝食难安。有一句话我很喜欢,在这里我想送给你:纵使你有瞒天过海的幸运,心也必定如火似焚,历经刀山。
——老实说,那天医院见面,我以为谈话之后,你会因为恐惧选择逃离,没想到你还可以镇定自若,继续穿着戏服唱大戏,我忽然有点儿看得起你了。还记得吗?你曾说我表里不一,这话初听不喜,但你形容的很贴切。我虽名字叫白素,但并非天生吃素……知道吗?在这个世上,有一种手术叫额叶切除手术,一旦做了这个手术,再聪明的人也会变成真真正正的“白痴”,这么惨无人道的手术,你希望尝试吗?
额叶切除?白痴?唐天瑜纵使不知道那是什么手术,但看到楚修文变了脸色,就连陈惠都皱了眉,可见这个手术有多阴狠。
那一刻,仿佛有无数铁杵支撑在她的头颅里,似乎在下一瞬间就能把她的头颅给撑裂一般。
唐天瑜想尖叫,想对白素破口大骂,她想骂白素蛇蝎心肠,她更想说她不在乎,但……她知道她畏惧了,那么生不如死,毫无尊严的活着,饮食起居都需要别人照顾,她宁愿死了。
她知道白素是认真的,白素不动人则已,一旦动手的话,势必要把人往死里整。一个女人,伤人宁愿伤己三分,也要伤人七分,若论狠,有谁能狠过白素。唐天瑜想起当初听到的消息,白素毕竟和楚衍相爱一场,但重逢后,却开车撞向楚衍,打算同归于尽,那个女人对曾经爱过的人都能如此,更何况是她……
唐天瑜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却什么也做不了,这让她感觉很绝望。
白素静静开口:“如果你能为我做一件事情,我可以考虑让你有尊严的死去。”
唐天瑜愤声道:“……想让我为你做事,休想。”
白素一点儿也不恼,声音依然清清淡淡:“那你就尝试额叶切除吧!等你变成白痴之后,我会每天在囚禁你的地下室里,一遍遍播放有关你的额叶切除手术,直至你寿终正寝。”
明明声音那么温和,却让听者毛骨悚然。
唐天瑜如遭雷击,无意识抱着头,心里仿佛压了块巨石,瘫软的身体开始变得僵硬起来,自嘲的笑了笑:“……你想让我做什么?”
“从今天开始苛待楚文绪,制造意外让他听到他的身世,尽最大可能的丑化你自己,美化我……”
“白素你做梦。”唐天瑜嗓音陡然一变,“文绪不会相信的,就算他信了我的话,他也不会恨我,只会谨记我对他的好,你如意算盘落空了。”
“是吗?”白素不以为然,看着唐天瑜,慢条斯理道:“如果我让你拿着刀捅他一刀呢?”
“你……”
那一刻,不仅唐天瑜变了脸色,就连陈惠和楚修文也瞬间脸色大变,陈惠心脏都快蹦到了嗓子眼,话语几乎冲口而出,楚修文却握住了陈惠的手腕,力道很紧。
陈惠看向楚修文,楚修文无声向她摇摇头,大有让她暂时不要插手的意思。
陈惠不说话了,看向白素,人就是这么奇怪,以前白素心狠,陈惠兴许会借题发挥,但现如今看到这么心狠的白素,陈惠虽然想要极力制止,但内心深处却隐隐浮起一丝骄傲,不愧是楚家人,做事雷厉风行,杀伐果断间透着一股狠劲。
楚修文心情却异常沉重,对他来说,白素心中涌起的恨意,是任何人都无法消弭的,那个人也包括楚衍。可能就像白素说的,若让她放下恨意,也并非不可能,只要白荷能够复活,她的右手能够复原。。。。。。
仿佛有小石子密密匝匝,犹如骤雨,狠狠砸落在他的心间,在上面砸出一个又一个坑洞来。
“你如果不是疯了,就是在开玩笑。”唐天瑜因为太过震惊,声音都变调了。
白素嘴角扬起淡淡的笑,那笑,却是冷笑:“我看起来像是在开玩笑吗?”
唐天瑜心脏似乎漏了一拍:“那是你亲生儿子。”白素怎么能这么狠?
白素眼神清澈,声音却有些冷:“正是我亲生儿子,所以我才破釜沉舟下狠手。你把楚文绪教育的是非不分,我现在帮他认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有问题吗?”
唐天瑜心脏瑟缩了一下,仿佛刀刃划过一般,在白素的目光下缓缓站起身,冷冷的说道:“好高明的苦肉计,你让我先跟文绪坦白,然后再伤害他,最后呢?最后出场英雄是谁?是你,还是楚衍?”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唐天瑜估计早就把白素给千刀万剐了,但现在被千刀万剐的那个人却是她自己。
“夫妻本是一体,谁出场有区别吗?”白素似乎觉得唐天瑜问这样的话很可笑,回应的有些敷衍。
“何必做那么绝,一定要捅文绪一刀吗?你……”唐天瑜忽然止了话,似乎瞬间想明白了什么事情,目光紧紧的锁视着白素,呼吸急促,喘着气:“我明白了,你是让文绪因此恨上我。”
白素目光清冷,漆黑阴沉,深浓不见底,没有反驳唐天瑜的话,无疑默认了。
白素说:“没有极致的伤害,哪来极致的恨。他很聪明,有些记忆会一直跟着他,包括你身为他母亲的过去,他会放在脑海中铭记一辈子,我无法对我的儿子也做额叶切除手术,又无法为了自己将来的安全,丧尽天良的杀了他,所以牺牲你,维系所有人的幸福,是我唯一能做的。你先坦白过去,他心灵受创在先,你再杀他,身体受伤在后,他会因此怀念你一辈子。”
“你就这么相信我?不担心我一时下了杀心,直接杀死楚文绪吗?别忘了,他可不是我的儿子。”虽然说着狠绝的话,但心里却布满了仓惶,她养育文绪两年之久,利用文绪生存的同时,又怎会对他没有丝毫感情呢?
如果没感情的话,她早就撇下文绪逃走了。而白素无疑也看出了端倪,她定然看出了唐天瑜对楚文绪的心生不忍,要不然白素断然不会这么做。
“杀吧!如果这是他的命,他只能认了。我并没有损失什么,无非牺牲我的卵子罢了,每个月都有,我应该在乎吗?”白素眸光落在唐天瑜身上,似乎能看穿唐天瑜心思一般,扬起嘴角,不动声色的笑了笑:“不会生又如何,在这世上想当我白素孩子的人有大把,我何必在乎那样一个他。”
白素话音一落,唐天瑜彻彻底底惊呆了。
“你狠,你真狠……”唐天瑜脸色白得近乎透明。
白素面色如常,声音很轻:“楚文绪身上伤口有多深,就代表我将来对他会有多好。所以还请你擅自斟酌,下刀的时候注意分寸。”
唐天瑜感觉心脏狠狠一缩,一颗心仿佛被吊了起来,然后急速下坠,那么快的速度,让她恐慌不安之余,绝望的无力自救。
“你不是让我拿刀伤害文绪,你是在拿刀扎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