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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睡不着,我们想别的办法。至于其他的事,”他的手陡然用劲,“想都别想。”
提心吊胆伺机而动了一晚上,好不容易觑到这个空子,却被他三言两语打回原形,霍知非像只被点燃引线的炮仗,一碰就炸了,用仅有可以活动的那只手用力推他,“你走开!让我出去!我不要你管……”
段立言腾出一只手扣紧她的腰,将她即要反抗的两只手按在身前,由着她抵死抗拒,牢牢将她锢在怀里。
阵阵惊怕在心里不知不觉地慢慢累积,此刻到了极限,却苦于种种顾虑,在他面前一个字也不能说。霍知非在他的挟制下一动也动不了,急得差点哭出来,终究忍不住呜咽:“让我去……求你了……”
头一回碰上这样的事,段立言难免有些无措。说到底,祸是他闯下的,也能把她那些心思猜个八九不离十。但她的惊惶和绝望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即便他素来心有成算,也不知道在这样的情形下该如何安抚她,只好不断轻抚着她的背心,“不怕的,七夕,不怕……”
许是闹得乏了,抑或是他的安慰起了作用,她渐渐放弃了挣扎,静静地由他抱着,再不出一声。
他低下头看她,确认她情绪平静,然后低声道:“要不要听听我的想法?”
她闻言一震,良久之后,几不可察地微微点头。
他的唇角慢慢向上扬,最后轻轻贴在她的额角,“这种药对身体不好。如果有了孩子,就生下来。我们早就该在一起了,不是么?”
他的话让她蓦地惊跳起来,“谁要跟你在一起!谁要跟你生孩子!”说完狠狠推开他,飞快跑进卧室反锁上门。
门外再无动静。
躲进小楼成一统的豪情霍知非没有,管他冬夏与春秋的自在更是同她沾不上一点儿边。她进得来却出不去,只能盘腿枯坐,眼睁睁地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不留心碰到鼠标,瞥见忽亮的屏幕又烦躁起来,她将手提电脑“啪”一合,不敢再看网页上的那些医学知识,找出换洗衣服进了浴室。
洗完澡,她还是心神不定,不时站起坐下,要不就是在房里打着转,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工夫又爬起来,随手拿了本书,翻了两页便扔在一边……来来回回折腾了不知多久,窗外的天都已经黑透了,她还是了无睡意,索性找出本原文版的《阴谋与爱情》,开始一词一句译成中文。
不知过了多久,她抻抻手臂伸了个懒腰,忽听外间“乒”一声,赶忙放下书跑出去。
客厅里漆黑一片,她跑得急,一不留神脚下猛一磕绊,乍惊之下仔细一看,穿着睡衣的段立言整个人倒在地上,险些将她绊倒的正是他那一双长腿。
她吓得急扑过去,一面连连推他的肩,一面喊他:“段立言!段立言你怎么了……快醒醒!”
地上的人一声不哼。她越发着了急,一把扯亮落地灯,他落在光线里的半边脸平和安静,连眼睫都没眨一下。
明晃晃的玻璃杯落在不远处,地板上还有一大滩水迹。霍知非没来由地想起阿齐说过的话,外祖母过世时同样的情形也曾经发生过,一颗心“噌”地提到喉咙口,急得什么都忘了,只知道不断地叫他推他,“段立言你醒醒!你怎么了……跟我说句话好不好!你别吓我!你起来啊……”
他还是不应。她抱着他的头,眼泪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掉下来,一滴一滴落在他脸上,“立言你别闹了……快醒醒啊……你不可以这样,不可以这样吓我啊立言……我没有生你的气,我是在气自己……你醒一醒,你醒醒看看我好不好……”
至此,她方寸大乱,平时那点机灵劲荡然无存,哭得天昏地暗,全身软成一团,只会不断叫他的名字。
怀里的人忽然动了动,幽幽地将眼睑撑开一道缝,惊得她连哭都忘了,“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段立言摇了摇头,慢慢抬起手,在脸颊上摸了摸,“怎么……下雨了……”然后又去拭她脸上的泪,“谁欺负你了?”
见他举止如常,霍知非在惊疑中幡然醒悟,一把推开他,“你又骗我!”
段立言半夜起来倒水喝,不当心被沙发绊了一跤,刚要起身,她就从房里奔出来。他正愁找不到最合适的办法恢复邦交,故而顺水推舟,哪里想到她会这么伤心,反倒不好收场了。于是,他大呼冤枉:“天地良心,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
正因为他什么都没说没做,才比说了做了更可气,气得霍知非内力大增,一骨碌爬起来,奋不顾身就要甩开他。
段立言手肘一撑,人已躺在沙发上,又顺手一捞,她便稳稳地落在他身侧,惊吓中猛一抬头,正对上一双发亮的眼睛,黑暗中依旧熠熠有神,曜石般夺目,轻而易举就教她失了神。
腰腹一热,她心头一跳,熟悉的气息已扑面而来。她来不及闪躲,额上已被印上一吻,轻得像是带了万分小心,温柔得又像是即刻能叫她安然睡去。
但她舍不得睡,甚至舍不得出声,伏在他胸前,不由自主微微笑起来。
尽管她的笑那样轻,还是被段立言敏锐的意识尽数捕捉。他环紧臂弯,在她耳畔低低道:“又哭又笑,也不害臊。”
“你还诈死,你才不要脸呢。”她红着脸反击。
“不要脸就不要脸。”他将她紧抱在怀,无赖得一派天经地义,“只要你不生气,别说是脸,以身相许我都愿意,统统都给你,要不要?”
她羞得浑身发烫,半天才想起要回骂他,才一张口就被他堵回去,再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瓦全(1)
翌日清早,霍知非仍旧在段立言的怀里醒来。
不同于前一晚,她没有衣衫不整,也没有在醒来时尖叫出声,只是稍稍惊讶自己竟然在没有借助任何外力睡了一个如假包换的安稳觉。
以至于洗漱完毕换好衣服出来,看着慢腾腾从沙发上起身的段立言,她清醒得忍不住诧异,“今天一早水务集团招标,你怎么还不走?”
他一面朝浴室走,一面不甚经心地抛下一句话:“这么点事还要我出面,你也太看得起JH了。”
这不是看得起看不起的问题。霍知非不知道是乔执转达有误,还是段立言一贯的精准判断出了问题,直觉先前的一番苦心已化成泡影。她下意识追到浴室门口,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就在此时,段立言从门后探出半个身,手里还握着牙刷,冷不丁在她颊上亲了一口,“放心,标书我已经叫人改过了。”
她抹去脸上的泡沫,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被算计了,“咳”了一声抬脚便走。不防他阴恻恻的声音从脑后飘过来:“霍知非,至于你在JH干的那些事,晚上我们好好聊一聊。”
由于DA按照段立言的交代改了报价,JH以三个点的优势拿下了C区地下供水管材的投标。
除了DA,JH的其他五家竞争对手均实力平平,其中两家甚至未达到招标公司设定的参数标准。虽然算不上什么大战役,但毕竟属于市政工程,又能在一众公司中脱颖而出,尤其是打败了像DA这样的名牌企业,极大地鼓舞了各个部门的士气。
出席竞标会的同事回到公司,无不喜色满面击掌相庆,兴致高涨地商量着晚上的庆功宴。唯有作为负责人的祁隽平静如常,只和大家点头示意便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沉稳持重的形象一旦树立,没有人知道祁隽对此番较量的胜利有多么渴望,也没有人知道他在筹备的整个过程中付出了多少心力,自然也不会有人知道,当霍知非走进总经理室,人还没站稳,竟被他抱着转了个圈。
“你疯了?”她压低了声惊呼,下意识看向关上的玻璃门,“快放我下来。”
祁隽自知失态,即刻放下她,低头笑了笑,不再说话。
还是霍知非走上前去,“怎么了?什么事这么高兴?”
“知非,”他摩挲着桌上的笔盒,低低地说,“DA输了,我们赢了。”
他嘴角难以抑制的一丝笑意让她默了片刻,随后道:“嗯,听说了。恭喜你。”
祁隽像是对她的反应有些意外,“你不高兴?”
她摇头,笑得有些涩,“你赢了DA,难道我应该很高兴么?”
“对不起。”他握了握她的手,像是在安慰她,“我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她把带来的文件放到桌上,借势抽回手,又回头望着他,“有些话,我只说一次,你要不要听?”
祁隽颌首,“你说。”
“我来JH时,并不知道你是我妈妈的外甥,也不知道段家同项家的瓜葛。此后留在这里,更不是为了帮JH对付DA。段家养育了我这么多年,不管以后和她的关系会变成什么样,我也绝不会做那样的事。”
她声如珠玉,清越婉转,“不知道类似今天的情形是不是第一次,但总不会是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