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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几天过去,她终于回到曾家。诺大的四层建筑,冷冷清清,只剩她一个人。父亲的房子收拾的和他生前一样纤尘不染,遗物摆放整齐。她坐在紫檀桌前,拉开环扣,抽屉里有她十几年前送父亲的一只腕表,值不了多少钱,父亲却经常戴着,最后的一段日子,手腕因为瘦的脱形,便取下来妥善的收在这里。
抽屉渐渐拉开,底部有一只木制匣盒。她取出来,打开。很久以前,伊向南偷偷带她进来告诉她的秘密,父亲有一支珍藏的左轮手枪。
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很有分量。从侧面将转轮打开,她将子弹一粒一粒填进六个弹巢,再将转轮合起来,打开保险,放进风衣的口袋。
车库里只有父亲的迈巴赫停在那,司机已被她遣退了。曾幼仪取来钥匙,驱车出了门。
她去了半山别墅,何骐不在。何骐的管家迅速给何骐打了电话,并转告她:“何先生马上就过来,您稍等一会儿。”
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面无表情,心里什么也没有在想。何骐来的很快,他进门之后连鞋都没换,就冲她走来,曾幼仪起身转向他,何骐的表情又惊又喜:“你肯听我解释就好……”
才一个星期不见,她已经迅速消瘦,大眼深凹下去,巴掌大的脸上颧骨都快凸出来,下巴尖得不像她。一双眼睛没有神,空洞的很,她的手忽然伸进口袋,何骐的脚步有一丝迟疑,她已经从风衣口袋里掏出手枪,朝他的头部开出去。
一声巨响,他在她的面前倒下去,而她却被手枪的后坐力震倒在地上,有人冲进来,她举起手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又被人一脚踢开,手腕被人狠狠踩在地上,痛得她蜷缩起来。
何骐被莫思成搀起来,满脸都是血,脸上全是震惊和绝望。子弹射偏了,仅仅擦破了头皮。她躺在地上笑了,从来没有用过枪,看来还是没有天赋。
“不要报警。”他冷冷地吩咐所有人,“把她关起来。”
她的手脚被缚住,身上盖好了被子,却不肯睡去,睁眼瞧着天花板。
过了一会儿,奶奶好像来了,她听见何骐对奶奶说了些话,奶奶就哭了,老泪纵横的看着她,“这孩子是不是疯了?幼仪啊,你不要这样,奶奶就剩你了,你这个样子我可怎么活……”
何骐寻了张椅子坐下来,头上缠着纱布,脸色和嘴唇一样苍白,他看了看一动不动的曾幼仪,无力地躺进椅子里,头疼欲裂。
如同八年前最糟糕的一段日子,她再一次带给他更深的绝望。
“受了太多的刺激,也许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何骐郑重的对老人家说:“这件事因我而起,您放心把她交给我,我会给您一个交代。向南那边,也是,您放心。”
奶奶点了点头,坐在那儿又守了她一会儿,终于抹着眼泪离开了。
何骐送走了客人,返回房间帮她掖好被角,曾幼仪无神的眼睛忽然染上一抹轻蔑,她朝他轻轻的说了句:“你可真是——虚伪。”
他忙碌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跟着坐下来,靠在她的身边,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觉得是我策划了一切,故意接近你绑架你,然后撕票。程新年被捕、定罪,一切都是我栽赃嫁祸,对吗?”
“他们分明都是你的人,却一口咬定是受了程新年的指使!何骐,你可真是好本事!”
仿佛心头最柔软的一部分被人剜去,只剩个巨大的空洞,和什么也填补不了的失落。何骐低头笑起来,笑了很久,停不下来,直到曾幼仪也跟着他轻笑几声,他才说:“对!我就是这种人!所有人都看不穿我,所有人都被我骗了!你知道又能怎么样?你连枪都拿不稳,还妄想要杀我?”
她呼吸急促,面上急出了一抹血色。何骐拍拍她的脸,笑着说:“这样就对了,闭上眼,好好睡一觉,明天醒了,有力气才有办法杀我,你说,对不对?”
作者有话要说:下部我一定要写小白文!太憋屈了,我要被憋死了!!!!
、Chapter 52
如果目光可以杀人,他早已被她千刀万剐。她死死地盯着他,冷冷的,瞪大的眼珠里布满了血丝,双目含恨,只是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时间静静地流逝,她没有合眼的意思,他也不想离开。令人窒息的僵持让何骐喘不过气,他扯了扯领带,说:“你想看我看到什么时候,眼睛都不带眨的,不嫌累的慌?”
“放了我。”她的目光依旧未动。
何骐坐下来,靠进床里,“我说了,什么事等你睡一觉醒来再说。到时候你想做什么,我也不拦着。”
曾幼仪抬起眼睛,假意服软,“你先放了我,我想洗个热水澡。”
何骐替她松了绑,曾幼仪就坐起来揉着淤血的手腕,而他则低头替她揉捏脚踝。身上多了些力气,她虚弱的被他扶起来,穿上拖鞋,可还没走上几步,她突然转身推了他一把,何骐猝不及防,脚下一个趔趄跌进被褥里。
她急忙转身奔去门边,拉开扶手跑了出去。走廊上铺的是厚厚的地毯,跑起来没有声音,可楼梯两侧的女保镖还是第一时间发现了她。两个女人穿着便衣,下手却绝不含糊,不到半分钟就把她控制住,押犯人一样押送她回到刚刚逃出来的地方,合上门退出去。
何骐仿佛早已料到,这会儿正坐在床沿,好整以暇的望着她笑,“行,就当是洗澡前的热身运动,不够再跑几次,我在这等你。”
曾幼仪头发凌乱,衣服也被扯开,可她像是听不明白似的,转过身又去拉扶手。何骐终于站起来,大步走到门边,用力拽开她的手,狠狠地将她推到墙上。后脑被撞得咕咚一声,她闭上眼,头晕眼花的站起来,倔强地还想逃出去。何骐拦腰扛起她,扛一袋大米似的走进浴室,把人摔进浴缸里,跟着拿起花洒,开了冷水朝她头上淋去。
冰冷的水流兜头淋下,没能让她清醒,反而勾起了那天的恐怖记忆。曾幼仪奋力的躲避,下巴却被何骐掐地死死的,她胡乱抓他,在一片水帘中看见一张模糊的脸,她拼尽全力给他一个耳光,打的他措手不及,别过脸去,她乘机爬起来,浴缸太滑,费了她太多力气,跨出浴缸的时候,人已经被何骐拦腰箍住,拖去梳妆镜前。
两人都在剧烈的喘息,像是两头刚刚搏斗过的野兽,他圈住她,大手掐住她的整张脸,强迫她面对镜中的自己,喘着粗气说:“你看看,看看!你都变成什么样子了?”
曾幼仪挣扎,扭过头去,却又被他用力转过来,反复几次,她终于抵着镜子看清自己。
蓬头垢面,脸颊瘦凹了进去,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水珠不断的滴下来。空洞无神的双眼严重充血,眼圈有很重的阴影,恐怖像是吃人的恶鬼。这是谁?是她吗?
何骐见她终于安静下来,放低了声音说:“你父亲和哥哥,也不愿意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为了他们,你也得振作起来。”
为了他们?她还有什么脸面对他们?伊向南为了救她如今生死未卜,父亲也被她活活气死!振作起来的理由是什么?她还有什么理由继续活下去?
曾幼仪看着自己,用恨透了的目光。不恨任何人,只是恨自己。她扯着自己的头发,用额头抵着镜面低声呜咽起来,闭上眼睛,渐渐地哭得厉害了,整个人抽泣着,是一种充满压抑和悲恸的哭声。
何骐心疼得快要揪起来,他抱起她,把她的脸埋进自己的胸口,“哭出来吧,别忍着。”
怕她伤害自己,何骐握紧了她的双手,背在她的身后。
这双手,冰冷却仍是僵住的,似乎在抵触,不肯放过自己。他明白这种感受,这样的心情他再熟悉不过。那场事故里,何骥为他丢了性命,他垂死的时候,也没想过要放过自己,治疗的过程,支撑他唯一的信念就是恨,恨自己,也恨她,而现在,他面前的她完全就是当时的自己。
肩胛传来一阵剧痛,他低头,是她在咬。因为恨,所以很用力,何骐皱眉,却不吭一声。
她咬住他,终于痛哭出声,哭了很久,声音不大,却是撕心裂肺的。他能感觉她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咬着他的地方力气在一点点减弱,他听得见她含糊不清的重复着一句话:“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他知道现在自己说什么她都不会信的,有个词叫百口莫辩,用在此时,真是恰如其分。等她冷静下来了,这些事根本无需解释。可现在,她需要的,只是一点时间。
这场恸哭抽光了她剩余的所有力气,像个破布娃娃,脏兮兮软绵绵的靠在他身上。何骐将浴缸放满热水,直到整间浴室雾气氤氲,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