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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还有五彩缤纷的花火节,聚集在月河边放烟花,是月河祭最美的时刻。
谢离打开了那个赤红的盒子,拿出那支木簪,午后的阳光照射进来,木簪在阳光的缝隙里,散发着朴素清雅的味道。
镜中映出自己的脸,白色的面纱很仔细的将脸遮住了,披散的黑发遮去额上部分疤痕,乌黑的发丝在手里挽成髻,他将木簪轻轻插了进去。
镜子里依旧是那张覆着面纱的脸,只有那双眼带着温柔的光芒,似乎可以寻找到一点从前的痕迹。
站起身,他才将镜子阖上,晴言就推门走了进来。
(大祭司,月相来了!)
月相贺真,是大月朝无人不知的大丞相,人人都说他聪明过人,天文地理、排兵布阵,几乎无所不知。
除此之外,他的长相又极为俊美,至今单身,所以也有有趣的传闻说,大月的贵族都快把丞相府的门槛给踏破了大家都想把女儿嫁给他。
谢离有点奇怪,贺真不是那种没事乱跑的人,现下居然跑到了将军府,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来到前厅的时候,贺真正在喝茶,他的对面坐着舒默,两人似乎谈得很开心。
贺真看到好友,便笑起来。(来得很快啊。)
这样温润风雅的一笑,旁边的侍女立即红了脸。
祸害。谢离想。还没走到贺真身畔,就闻到一股酒味。
(你喝酒了?)他有几分讶然。很少能撞见贺真喝酒,他一向是非常自律的人,做什么都很有分寸。只是月智却一直对贺真这种有原则,做什么都要受束缚,不能尽兴的性子非常厌恶。
(对啊,喝了几杯,忽然来了兴致,就想找你去喝酒。怎么样,老朋友,陪我去喝一杯吧!)贺真一只手搭到他肩上,开心地拍了拍。
晴言好奇的看着他。哇,月相大人真的很好看呢!和少爷那种俊美又硬朗的感觉不同,是成熟儒雅的气息。
以前听说月相和大祭司交情甚密,好象是唯一敢去眠月宫的人,经常带着酒出入眠月宫。
搞半天,难道大祭司和月相都是酒鬼?晴言歪着脑袋想。
(晴言,我和月相出去一下。)谢离没给他继续乱想的机会。
(需要备车吗?)他傻傻地问。
(不用,我坐月相大人的马车)。
最后两人还是来到了眠月宫。
真要喝酒,这里最清净。可谢离知道贺真并不是要喝酒,只是想找个地方静一静罢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在苦闷受伤害的时候,总想有个地方可以避一下。
眠月宫里其实根本没有人。
在没有去到淳王府之前,他一个人住在眠月宫,平日需要侍女的时候,他都是召唤式神。
心情好的时候他连做菜都是自己来,烹饪有时也是一种乐趣。
到了夜晚,眼月宫会充斥许多生灵,还有无家可归的鬼魅,不过大家和平相处,倒也相安无事。
对于这样游荡的生灵,谢离是不想去打扰它们的,因为它们只是寂寞的游荡,并没有想要伤害别人。
(果然还是这里最好。)贺真喝了一口酒,懒懒地躺到地板上,枕着自己的手,叹了口气。
(你又在月智那里受了什么气?)接过式神递来的酒,谢离看了他一眼。其实他还真不想出来,不过和寂云是约晚上,只要赶得回去就行。
贺真沉默半晌,忽然说:(阿离,你有没有觉得自己的心快要坏掉的时候?)
他怔了一怔,沉默片刻才回答:当然有。
(我想我的极限大概要到了。)贺真又说。
(贺真……)谢离担心地看他。
(没什么,也许过了极限就解脱了。)懒懒地展了展手臂,他故意说得满不在乎,然后瞅着谢离,笑咪咪地问:(你的极限还没到?)
(别把话题转到我身上,很生硬。)谢离冷冷地看他。
(唉?风寂云都把人给带回来了,你还这么冷静?)贺真斜睨了他一眼,(不过那个人,还真有几分像。)
谢离握杯的手轻轻一抖。
(这样更痛苦吧,明明还有印象,却又不来爱你……)贺真状似喃喃自语。
(你能不能闭嘴?)他强装镇定。
(好,好,我闭嘴。我这个人就是坏,自己下痛快的时候,也喜欢戳别人的痛处。)贺真仰头笑起来。
(没什么的,反正再怎样浓烈的感情到最后也不过是化成黄土。)谢离淡淡说。
(你错了,就算人死了,爱恨也不会化成黄土,否则这些飘荡的,又是什么?)他指了指院子里那些游魂,眼神深处有一抹了解的痛苦。
谢离轻轻叹了口气,(我好象总说不过你。)
(这些你也知道,一直都知道,只是不想说罢了。)
风寂云没有在后院找到谢离,心里有些失望。
明明说好了的,又跑到哪儿去了?
(云大哥,你在找大祭司吗?)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他回头,舒默站在那里。
(怎么站在这里吹风?天冷了也不多披件衣服。)他立即朝他走过去。
(大祭司刚才和承相出去了。)
(贺真?)风寂云挑了挑眉。
(嗯,承相来找大祭司,好像说要去喝酒,然后大祭司就和他出去了。)
(他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没有。)舒默摇了摇头,(我看他们很开心的离开,也不敢打扰,大概会一起出去玩吧,今天是月河祭啊。)
可恶!风寂云居然因为这话感到一肚子火。
明明是他先约的,为什么又和贺真那混蛋一起出去?!
不守信用的家伙!
舒默微微一笑。(云大哥,我也很想去看看月河祭。以前在边境的时候都没有机会,听说城里会有很多好玩的,还会放烟花!)
见他脸上露出向往的神色,那明媚又天真的表情似乎又触到他心里某处,话几乎是脱口而出。
(好,我带你去。)
谢离回到淳王府的时候,已近黄昏,夕阳的颜色在黄昏时分外美丽。
奔进王府的时候,他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敌不过自己期待的心情。
贺真那个家伙,拉着他喝了不少酒,不过时间应该刚刚好,寂云不会等很久。
(大祭司。)晴言看见迎面走来的他,开心地迎上来,(晚饭吃什么?大厨说今天由你决定菜色哟。)
谢离怔了一怔,不明白他的话。
(今天是大祭司生日吧?大厨说会全部准备你喜欢的,反正少爷不回来吃晚饭,所以今天由大祭司做主)
(寂云他出去了?)谢离又错愕了一下。
(是啊,少爷去月河祭了,大概是和朋友有活动吧。每年月河祭少爷都会出去玩的。)他不敢说少爷是和那个舒默一起出去的。不过他说的也是实情啊,每年月河祭少爷都会和朋友去玩,虽然刚刚是和舒默一起出去的,也许只是跟朋友会合而已。
他想谢离对这种人多的活动不会感兴趣,所以应该不介意,却不知道自家少爷早已约了人家。
(他没有……)
(什么?)晴言没听清楚他的话。
(没什么。)摇了摇头,谢离很想问他出门的时候有没有留口信给自己,却问不出口。
夜色一点点透进来,远远的,能看到花火映红的天空。
(大祭司,你要出门吗?)晴言瞪大了眼,惊讶地看着正要迈出王府的人。
(嗯,我想去看一下月河祭。)
妈呀,怎么会要去看那个?他怎么会想去人那么多的地方?
(你……你要去找少爷吗?)
(嗯。)谢离应了一声,觉得自己应该去找人。也许寂云回来没看到自己,所以先去了月河祭,只要去找他就好。
完蛋了!晴言急忙拉住他,(大祭司,不要去了,晚上人很多的,乱七八糟,也没什么好看,万一遇到危险……)
谢离笑起来,(傻晴言,放心,不会有危险。)
(大祭司……)
哎,真的完蛋了!
走到人群里的时候,谢离还是有几分紧张的。
好在夜幕笼罩,周围又非常热闹,没什么人对他投以奇怪的目光。
这就是月河祭啊。真的很热闹。
耳边充斥的都是人声,小孩被父母抱在怀里,嘴里含着糖果。许多许多的笑睑,汇成了节日的气氛。
谢离藏在面纱后的脸,也露出开心的笑容来,愉悦的心情,在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升到了最高点。
他向他走过去,那种充盈在胸臆间酸酸又暖暖的感动,就像这些年的岁月都没有过去,一切如同当初。
然而,接下来的书面,却刺痛了他的眼,止住了他的脚步。
只见那挺拔的身影旁边依偎过来一个人,似乎在吵着闹着,远远的,也能听到那笑声。
谢离觉得自己看错了,定在地上的脚,一瞬间重如千斤。
(云大哥,这个很好玩啊!)
(老板,我买十个圈。)风寂云爽快地付了钱。
舒默开心地接过竹圈,迫不及待的扔了一个出去:(啊。)看到那竹圈在小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