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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手狠狠按住了谢离急速飞来的剑尖。
(要杀他,就先杀你,是吗?)死寂的沉默里,谢离沙哑的声音分外刺耳。
风寂云看着他,没有说话。鲜血已经从他的掌心渗出,可他仍牢牢挡在舒默面前。
谢离的眼睛就像死灰一样,怔怔地盯了他半晌,然后长剑平空消失。
他走过去拾起那断成两半的木簪,慢慢地走回后院。
谁也不敢靠近他,就算蒙着面纱,大家几乎都能看到他极其可怖的神情。
回到房间,一口鲜血再也忍不住从谢离嘴中溢出,当他猛跌下去的时候,手还牢牢抓着那坏掉的木簪,凄然一笑,沉入黑暗中。
第六章
似乎有一双温柔的手在抚摸自己的脸颊,就像以前许多次一样。轻轻的,带着和风的味道,很暖很暖……
谢离迷蒙地睁开眼,抓住那双手,映入眼中的脸庞,又让他瞬间放开手。
(喂,好歹我也是大月朝数一数二的美男子啊,你那什么眼神!)贺真白了他一眼,很不满他那么明显的失望。
(你怎么来了?)谢离疑惑地看他,环顾四周。这里是自己的房间没错,但为什么贺真会在这里?
(你昏过去了。风寂云抱着你一副吓傻的样子直奔皇宫,我想不来都很困难。)他撇撇嘴。
闻言,谢离转过身,用背对着他,没有接话。
(我说,你旧伤发作还用什么法术,当自己神仙吗?现在身体受了损害,恢复得需要一段时间。)
他依旧不理他。
贺真擦了擦手,将插在他腕间的银针拔了下来,(看来你也是个很笨的人。)
谢离转头瞪他。
(不是吗?只有笨蛋才会让自己受伤,给别人痛快。我要是你,这么简单的事,一根手指头就可以把那家伙解决。)
(我没有你那种算计,你月相习惯了阴险狡诈,可以不动声色就置人于死地。)
(阴险狡诈?你和月智用了一样的形容词,我是不是该感到荣幸?)他微微一笑,苦涩一闪而过。
(别死撑了。)谢离叹了一声,(我多久才能好?我想回眠月宫。)
(至少要一个月吧。)甩下假扮的笑脸,贺真深黑的眼眸静静看他,(现在是回不去的。你现在若回去,会被那些小鬼捉弄,还有那些一直等着寻仇的恶灵。眠月宫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没有术法的大祭司进去,只是待宰的羔羊。)
晴言端着药走过别院的时候,似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好象是舒公子啊,他来这边做什么?
他又看了看,没有什么人,大概看错了吧。
怕药凉,他迅速推门走进屋里。
(月相,药煎好了。)
(你居然在王府私藏赤焰的余孽!)月智冷冷看着风寂云,脸上带了怒气。
(是谢离说的?)他并不意外。
(贺真说的!)月智拍了一掌桌子,真的发怒了,(你以为谢离是什么人?还有空来说你的风流情事?风寂云,你给我听着!那个赤焰余孽,要嘛你自己把他送走,不然我这就派人去把他抓回来!)
(你不能。他并没做出什么伤害大月的事,只下过身为赤焰人,你就要杀他?这样和那些滥杀无辜的皇帝有什么差别?)
(风寂云!)月智一脸痛心.(我真是对你太失望了。)
一旁的锦烙看两人之间的气氛已经剑拔弩张,连忙将他们分开。
(喂,一人少说一句,兄弟之间,干么为了一个外人大动干戈啊。)
月智冷笑一声,(我看他现在是色迷心窍,谁动手去杀那个赤焰人,下场就跟谢离一样!)
(其实事情没这么严重啦。)锦烙拍拍风寂云的肩膀,(我现在听懂了两件事。月智你是气他害谢离受伤,而寂云,是想保护那个赤焰人,对不对?)
被说中心事的两人互看了一眼。
(寂云,你真的一点也不喜欢谢离吗?我替你们主持了婚礼,本来是希望你可以好好照顾他,现在这样,让我觉得自己做错了。)勉强收敛了怒气,月智慢慢地坐下来,俊俏的脸上露出失望。
(本来我以为纳妾这种事不会发生,没想到这么快……原来你也是肤浅的人,终究喜欢那些美丽的皮囊……)他的神色越来越哀怨。
(等一下,月智,你越说越离谱了!)风寂云忍无可忍地打断他。
月智茫然的看了他一眼,(唉?我有说什么离谱的话吗?你那么护着那个赤焰人,又喜欢他,总要给他一个位置不是吗?那不就是纳妾吗?)
(谁说了。我什么时候说过?!)他气愤的低吼。
(我是很抱歉害谢离受伤,但那也是因为他要杀人!他总是这样无端杀人吗?简直不可理喻!)想到他要杀舒默的样子,他还是觉得很生气。
一旁的锦烙不习惯月智忽然间显出这么哀伤的样子,刚想要说什么,看到月智向自己使颜色,又乖乖闭嘴。
(那你现在要怎么办?)月智问。
(总之,我没想过纳妾,也没想过对不起谢离。)他闷闷地说。
(那个赤焰人呢?难道你还想继续留他在府里面?这样就以为什么事都没有了吗?有些事你没想,但可能你的行动已经在做了!)月智的声音忽然冷淡下来,没了哀怨也没了怒气。(你的任何做法,谢离都不可能有意见的,只不过兄弟一场,我想提醒你,别被一时的表象所蒙蔽。)
(还有,你他妈的不许再给我拖拖拉拉!是要这个赤焰人还是不要,都快点给答案,要是被那些不安分的势力知道你淳王府藏了这么一个余孽,又要兴风作浪了!)
从皇宫回来,已经是晚上了。
风寂云没什么心情用膳,直接来到谢离住的后院,正好晴言关了门走出来。
(嘘,少爷,大祭司睡了。)晴言朝他做个噤声的动作。
(我悄悄进去,不会吵他。)
晴言没好气的瞪他,可是他家少爷已经把门给推开,他也只有闭嘴的份了。
屋子里很暗,风寂云借着窗外透进的淡淡月光走到床边。
谢离没什么动静,黑暗里只有他均匀的呼吸。见状,他莫名地松了口气,觉得面对睡着的谢离,自己好象更轻松。
可他在床边坐下后,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只好呆呆的盯着床的人。
借着月光可以看到那张凹凸不平的睑,在月光下看来平和多了。伤疤交错,结痂的地方形成了粗粗的肉痕,还有许多像被烫过的地方,想必受伤当时一定很痛很痛吧。
被一种莫名的情绪驱使,他慢慢地摸到那张脸上,轻轻碰了一下,粗糙皱起的皮肤抵着自己的手指,指尖处全是粗糙不舒服的触感。
(虽然很可怜,可是也不应该滥杀无辜啊。)他自言自语。
(以前也有个人对我说过,不许滥杀无辜。)
沙哑的声音忽然响起,让风寂云吓了一大眺。
(你、没睡着?)他愕然地结巴起来。
谢离没有坐起身,依旧躺着,连眼睛也没睁开。
见他不回答自己,风寂云一时有几分尴尬,(那、那个,原来有人观点和我一样,叫你不要滥杀无辜……)
闻言,谢离忽然睁开眼,看着他。
那双幽黑的眼里有一种难解的忧伤,被这样的眼看着,风寂云觉得心脏好象被倏然抓了一下。
(怎么,看一个怪物的脸看呆了?)谢离冷冷地出声。
(不是!)他连忙摆手。
(你不害怕吗?)谢离盯着他。
(不害怕。)
(那么,)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你躺过来。)
(啊?)风寂云呆住。
谢离又拍了拍床边的空位,风寂云只有乖乖躺下。
躺下后,谢离没有再说话,屋子里一下子变得很静很静,风寂云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忍不住转头看他。
对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因为靠近,那张疤痕纠结,颜色又怪异的睑,居然又让他觉得恐怖了。
(晚上别盯着我看太久,看久了你会害怕。)
听到他的话,他舒了口气,觉得自己有点丢脸,但还是放弃了猛盯着他看的念头。
(那个……舒默,我会派人送他走。)扭捏了半天,他终于把想要说的话说出来了。
然而对方却依旧沉默。
(我……)
(不要说了,我想睡了。)谢离的声音忽然响起,吓了他一跳。不过这样也算给了他响应,于是风寂云顺着他,不再出声,静静的躺在他身边。
夜色更深,两个人在一起好象更加暖和。风寂云觉得柔软的床被很舒服,呼吸间也似乎闻到一点淡淡的香味。
这个味道很熟悉,熟悉得触动了内心深处的某根弦。
刚刚闻到的时候,他分明感到了自己猛然加速的心跳,想闻得更清楚,又感觉不到那味道了。
他不死心地闭上眼睛再深呼吸,终于发现,只要对着谢离的时候,那味道似乎就强烈一点,而背对着他的时候,那味道几乎就闻不到了。
难道是谢离身上发出的味